摸摸后脑勺,李四讪讪笑着。
薛奕也没为难他,“行了,出去吧。”
一个时辰后,薛奕终于等来了那个人。
“晋安候大驾光临,可让我这将军府蓬荜生辉啊。”
薛奕一听周管家来报,即刻出来相迎。
晋安候年满四十,面色红润,身体硬朗,嘴边的两撇微翘的小胡子尤为引人注目。
晋安候目光矍铄,和善笑道:“薛将军言重了,薛将军骁勇善战,曾在刀箭上救下裴殿帅,如此忠厚之人,本侯着实欣赏,今日恰好路过将军府,便说来薛将军府上小坐一会儿。”
“快快入内。”薛奕拱手请人进屋,“周管家,让云琅备茶。”
“是。”周鸿去了厨房找人,转身间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
屋子里炭火在盆中燃烧,因木炭中尚有水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云琅备好茶水端来,埋头为两人斟茶。
来时周管家告诫过她,达官贵人最忌讳的便是在谈事情时有旁人在,是以她斟了茶之后就欲离开。
晋安候品了一口茶,悠悠道:“薛将军,你府上的丫鬟哪里找的,不太懂事啊,未得吩咐便离开。”
云琅止了步子,只听薛奕开口说道:“将军府没那么多繁杂的规矩,自然是比不得侯府。”
他话锋一转,道:“晋安候大驾光临,怎能就单喝茶,我家丫鬟是去厨房拿糕点。”
薛奕催促道:“云琅,动作还不快些,速去速回,别让候爷久等。”
云琅三步并两步去了厨房,屋子里便仅剩晋安候和薛奕两人。
晋安候放下茶盏,不是有意还是无意,问道:“薛将军今日怎没去军营?本侯听说每次军营训练薛将军都到场了。”
薛奕语气平淡,“今日不训练,且岳怀司在军营,我便偷个闲歇歇。”
晋安侯笑道:“本侯还以为薛将军身子不适,在家养伤呢。”
他说着起身,面上带着一抹笑,走了几步靠近薛奕,抬手搭上薛奕右臂。
那地方正好是薛奕受伤处。
云琅端着糕点进屋,正巧撞见这一幕。
晋安侯手掌钳住薛奕右臂,指骨用力在按,两人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晋安侯手指的力道没有松减,眼底流露出一抹阴寒,“薛将军身强力壮,武功高超,不如跟本侯出去比划比划?”
不行不行!
这可不行!
他身上有伤,这晋安侯明摆着是在欺负薛奕!
云琅没想太多,抢在薛奕前面开口,“侯爷、大人请用茶点。”
她闷头往前面走,将两碟糕点从托盘中放到桌上。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
薛奕面色平静,道:“侯爷不如先尝尝将军府厨子的手艺?”
“也好也好。”晋安侯拍了拍薛奕右臂,终是将桎梏的手掌松开了。
云琅不喜欢这个晋安侯,他仿佛是在试探薛奕手臂是否有伤。
她想了个能赶走晋安侯的蠢办法。
思忖片刻,她豁出去了。
她方才过来时在厨房往茶壶中添了滚烫的开水,她过去给晋安侯斟茶,滚烫的茶水“不慎”洒了他一手。
“奴婢该死。”
晋安侯手背被热水烫红一片,云琅脸色大变,忙放下茶壶跪下认错。
晋安侯勃然大怒,正欲发作,薛奕冲云琅大发雷霆,“滚下去!自个去找李四认罚。”
云琅低头退了出去,薛奕转头对晋安侯赔笑道:“侯爷恕罪,刚买进来的丫鬟,不懂事。侯爷卖我给面子,莫要计较,改日我登门赔罪。”
晋安侯面色阴翳,薛奕目光落到他烫红的手背上,好心提醒道。
“我这将军府跌打损伤的药多,可治烫伤的药却没存有,烫伤可不能耽误,侯爷得赶紧上药。”
顿了顿脚,薛奕一脸懊悔,“唉,上次我就应让管家置办些治烫伤的药,怎这烫伤偏偏就在这时被侯爷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