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手中的帕子被她搅得不成模样,咬牙切齿道:“这么大了还让大哥抱,真不害臊!”
旁边的小丫鬟也跟着战战兢兢,见大公子他们已经不见人影,试探问道:“姑娘,他们已经走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却见顾纯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她比你家小姐还康健些呢!本小姐气都被气饱了,哪来的心思看她?”
顾纯没好气道:“你去厨房那边端了糕点送过去!”吩咐完便知转身回去了。
清雅小筑中,陈姨娘着一身素色衣裙,身姿纤弱,正撑着窗往外看,见她回来讶异道:“姐儿这是没见到三姑娘?”
顾纯先哼了一声,抿着小嘴走到屋子里气闷道:“见到了,人生龙活虎呢!她哪里需要我去瞧?偏生大哥哥心疼她,像捧着瓷娃娃似的,都将人抱到怀里去了。”
陈姨娘闻言皱眉,不赞同道:“这哥儿姐儿都多大了,哪还能搂搂抱抱?也不怕传出去污了名声。”
又亲手给顾纯倒了茶,轻笑道:“姐儿快坐,没得为了这等事伤神。”
“姨娘倒是不恼,我可是快被膈应死了!”顾纯拧眉。
“姐儿这话可是高估姨娘了,他们做事不雅,传出去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儿,我们何必因此着恼?倒是眼下,有个姑娘出头的好机会,姐儿若能争上一争,便是那三姑娘再矫情,往后也越不过姐儿去。”
顾纯眼睛一亮,赶忙凑了过来,“姨娘说得是什么好机会?”
她做梦都想压顾娇一头,凭什么都是侯府的姑娘,顾娇懒散懈怠,只惯会装模作样却能得到父亲兄长的宠爱,而自己,就因为是姨娘生的,就被那样毫无是处的人处处压了一头?
两人耳语一阵,顾纯眼中的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最终,咬牙道:“女儿又不是那吃不得苦的,怎么都得试试!”
“这才是,虽这时日隔得久,但我们也要早早备起来,不然,这府中谁会为我的姐儿想着?”陈姨娘说着,眼尾微红道:“因着三小姐病着,夫人便一直未请人教导姐儿礼仪,这不是欺负我的姐儿没有依仗么。”
“女儿定能做到!”顾纯眼神幽深,里头满是膨胀的野心。
而被人嫉妒的顾娇,此时正满脸羞红将脑袋埋进顾毅怀中,并非是顾纯母女俩所说的娇柔造作,而是真的浑身软绵无力,幸好多年已来,她已经对哥哥的气息多有熟悉,若是因此身体发热,那真是让顾娇一头撞死算了。
怀中小妹紧抓着自己的衣裳,好久没和小妹这么近距离接触的顾毅神色倒是好转,连声道歉,小声哄着小妹,“是哥哥的不是,一时激动竟然忘了和妹妹隔远点,哥哥下次一定注意。”
顾娇懒得听他多说,气道:“让小小抱我!”
顾毅这次也不逗她了,将妹妹递给小小,沉声吩咐道:“好好抱着你家主子,可别摔了。”
顾娇一走,顾毅便被闻讯被派来的小荷喊去了堂屋。
侯夫人遣退左右坐于首座,脸色发沉,见到顾毅,当场便将手旁的茶盏摔了过去。
斥道:“你这泼猴,无端请了一日假,无事呆在家中竟要给我惹祸!”
顾毅一愣,当即跪下,心中却又不服,昂首道:“母亲,儿子可没给您惹祸!”
“你妹妹昨日难得出去散心,本是瞒着大家去的,且昨天刚好三皇子也去了承恩寺,你今天带着人去承恩寺搅合,岂不是想让满洛安城的人都知道,侯府小女趁着三皇子去上香的时候,也跟着去了承恩寺?”
侯夫人厉声质问:“到时候,你让你妹妹的脸往哪儿搁?”
顾毅闻言,道:“竟是三皇子欺负了妹妹?难怪妹妹不肯说!”
侯夫人心中一梗,只觉得这儿子是那陈姨娘派过来专门气自己的,板着脸训道:“那三皇子每次过去,都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去会圆慧大师,岂能有时间去欺负你妹妹?休得胡说!既然娇娇没说,定是没受欺负,好端端的休要坏你妹妹名声!”
“若是往后我在听到你说这事,小心绞烂你的舌头!”
顾毅虽心中觉得妹妹出去一趟必然受了欺负,不然今天怎么眼睛都是浮肿的?可母亲的话也不无道理,只好点头应下。
见这泼猴今日好算听话,侯夫人心中舒了口气,声音轻了些,心平气和道:“你表妹和表哥过两日便要过府小住,他们为何而来你也知道,你二表哥谦谦君子,年纪轻轻已是文采斐然,你舅舅这次跟我说了,你二表哥秋闱定是榜上有名的!”
侯夫人说着,看了眼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很明显表达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而后继续道:“你表哥性子沉稳,两人若是能看对眼,娇娇日后嫁过去也不用操劳,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顾毅听得心塞,他这当哥哥的都还没谈婚论嫁呢,就已经给府中最小的妹妹相看起来,不过想到妹妹身子骨的情况,还是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省得。”
这边母子谈着话,而承恩寺中,三皇子却是脸色阴沉得很,昨天那姑娘突然出现勾引他,原本以为还会做些勾引举动,结果等了大半晚都没见着人。
而今天找了一天的人,这人竟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这么不见了!
“外地来的商户!”三皇子洛司咬着牙后跟说道,一只手拍在桌子上,桌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你的意思是,本皇子竟然被一商户女给耍了?”
陈河跪在地上,低头,“属下不敢。”
洛司额头青筋爆出,只觉得呼吸不畅,“就算挖地三尺,也得将那女人给找出来!”
若是和他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会子也该主动出来了!这女人莫不是见自己看她不上眼,转头就去别人那投怀送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