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闻听此言,心若也心下了然,“石龙,你是不是受了刘妈妈的蛊惑,才做出这样的事的。”
石龙有些垂头丧气,“刘妈妈是对我说了些话,一想到你进了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也是有点儿魔障了,怨不得别人。”
“你还想抢我上山,也不怕我毒死你,把这封信带给我师傅。”说完手里的信放到了石龙的手上。
石龙接过信,猛然抬头:“心若,你不生我的气?”
心若摇了摇头,“石龙,你一直都是好人,只是刘妈妈利用了你,她将红玉的死算在我的头上。
他想让你抢走我,我就报不了仇了,她还会散布谣言说我与你早有私情。
这样一来,我的名声也坏了。她这是借刀杀人,你只是被她利用而已,且你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我为何还要生气。”
石龙握紧了拳头,“是我一时莽撞,着了人家的道儿。”还有一些话,石龙此时也无法言说,不是他心心念着心若,也不会就如此轻易地上当。
心若说:“你回山寨吧,好好对你的夫人们,好好的爱小石头,好好地帮我照顾我师傅,好吗?”
石龙将信收进了怀里,“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心若,夫人的位置我会一直空着。”说完,他转身大步地离开。
心若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黑夜中,内心几分酸涩,她本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情债最难还,她不想跟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纠缠,关于婚事,她此生大约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一旁的风长行一直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心若还不怪石龙,特别是石龙最后一句,“夫人的位置,他会一直空在那里。”
为何要空着,难道还要在等这个女人吗,直到石龙己经转身离去,她还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他也不知道这股气是从哪里来的,一定是因为没睡醒的原因。
一向不爱讲话的风将军、竟然以嘲讽的口气道:“既然这样舍不得,为何不随他上山,害我多此一举,好梦也无寻处。”
心若忘了,旁边还有这样一位大神存在,转回了身,“不是舍不得,是不想欠人的,今晚多谢将军。”
“既然不想欠人的,那我今晚的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第22章 如何报答
心若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将军竟然开口向她讨要人情。其实风长行也不知怎地,她就是想看看不喜欠人情债的她,要怎么还他这个情。
照从前,他在京城里,不知救过多少无缘无故摔倒的,掉沟里的,落水的女子,马车坏掉的,但凡他救起的女人,多半是会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
要不是他从来都是一口回绝,如今估计将军府都装不下了,他在想这个女人会怎么样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呢?会不会也要以身相许呢?如果以身相许,他还要拒绝吗?
风长行乃大周朝最年轻的将军,鲜少败绩,深得皇帝信任,可谓是少年得志。
再加上身材颀长,武艺高强,面容俊朗,却至今未娶一妻一妾,在京城贵女圈里,无论是的知名度,还是受欢迎程度都甚高。
每次凯旋搬师回朝,夹道相迎的人群里,年轻的姑娘,少妇就占了一大半。
连皇帝都知道,还经常打趣他,是不是不知道喜欢一个姑娘是何种感觉,不然怎么谁也不想娶。
皇帝的赐婚也被他三番五次的拒绝掉,他不想与任何女人成亲。换句话说,他认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任何女人。
关于他的婚姻大事,最为恼火的自然是他的娘亲,早早地为他选好了亲事。
可他一力拒绝,并扬言若要再为此事而为难他,他就住在军营里不归家。
本与娘亲的关系也颇为冷淡,因为此事,他与娘亲两人也是势同水火。
可是显然,风长行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心若诚恳地施了一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明日心若再为将军煮一碗面吧。”
“哼!”风长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你这一碗面也太贵了吧。”
“我还没有煮过面给别人吃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兰心若觉得一点儿也不贵。如若将军觉得不妥,那就请将军言明吧,要怎么样才能让将军满意。”
这个女人真是伶牙俐齿,风长行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没有想好,待我想好了再告诉夫人。”
心若语气不是很友善地说:“那请将军,快点想,万一时间太长,我就忘记你做的好事了。”
这将军是个小气鬼,他救了她没错,她会铭记于心的,可是他这样,马上让她报达他的救命之恩,把她的那些感激之情都冲走了,内心深处对这个将军有些小小的鄙视。
心里嘀咕着,走着走着,一抬头,来到了墙的下面,这可怎么回去呀,回头看看,风长行步履悠闲的跟在后面。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可以感觉得到,他在等着看她怎么爬墙,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心若打定了主意不理他,返身向后面走,想绕过围墙,从大门回府。
“你就打算这样从大门回府?”
“有何不可?”
“看看你的衣裳。”
心若仔细地看了一下自己,原来上身的纱,在刚才与石龙的拉扯当中,袖子己经扯了下来,垂在了手边,天黑也没注意到。
这个样子是不能从大门回去,再说大半夜的她是何时出府的,也无法解释清楚。
咬了咬牙,“那烦请将军帮我带进去,我会好好报答将军的。”
“好……”
听她后来的语气,是有些生气了,风长行没再继续惹她,轻轻揽上心若柔软轻盈的细腰,一提气,两个人轻松地上了墙,再几下跳跃,己到了心若的窗外。
当两个人从窗户处出现的时候,与在屋子里焦急转圈圈地红姨看了个对眼,红姨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风长行离去,心若从床榻上下来,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风将军和你,你们……你们……”红姨瞪圆了眼睛,手指着他们,竟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心若明白红姨定是误会他与风长行一道出去了,便将刚才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听得红姨直后悔、不应该让石龙单独跟心若在一起。
红姨在屋子的中间站了握紧了双拳,虎着脸就往外走,让心若给扯了回来,“红姨你干嘛去,你不会这么晚还要去找刘妈妈算账吧?”
“我就是要找她算账,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她女儿的事与你何干呢,自己惹来的事,要来怪到你的头上,若不是风将军……”
红姨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眼眶一红,坐在椅子上,哭了出来,锤胸顿足,“她们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心若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递到了红姨的手里,并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红姨,别哭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就是石龙把我绑走了,我也有办法回来,再说石龙他也不会伤害我。”
红姨拭了拭眼泪,“她是不会伤害你,可是被土匪绑走的女人,这名声可是毁了,这该死的刘妈妈,我这就去撕了她。”
心若牢牢地将红姨按在了椅子上,“红姨,别急,你是知道我的,人若犯了我,我定然叫她再也没能力犯不了我,您就等到明天看好戏吧。”
“真的有好戏?”红姨止住了哭声,“没骗我?”
“不骗你,红姨,我保证。”
第二天清早起来,心若起了个大早,天没亮,趁院子里无人,就去见了二少爷,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叮嘱红姨,不要出院子,甚至不要出屋。
仿似昨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若在屋子里打扮上了,今儿她给自己选了一套湖水绿的衣裳,下面的襦裙上绣着一枝淡淡的荷花,外面罩了一层同色的纱罗,走起路来,淡粉色的荷花若隐若现。
叫红姨梳了一个流云髻,斜插了一枝并蒂莲花的步摇,这步摇是母亲留下来的,为数不多没被婶婶和表妹、抢走的东西,还簪了两朵小珠花,这差不多是她入杨府以来,除了成亲那日之外,最招摇的打扮了。
红姨对着镜子,帮她戴上了一副耳坠子,对着镜子左看看心若,右看看心若,一副百般欣赏的模样,“瞧瞧,我的心若多好看,真是一个大美人,难怪石龙要抢你上山。”
心若对着镜子也左照照,右照照,然后笑着说:“红姨,你这是老王卖瓜。”
第23章 夫人私奔
与这边的风轻云淡不同,外面的院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到处充斥着流言。
不时的有人在心若的院子门口处向院子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看看刘妈妈说得是不是真的,少夫人是不是早与石寨主有私情,昨晚上两人私奔了。
“原来她真如老夫人所言,就不是个安分的。”
“谁说不是呀。”
“怪不得,整天不在府里,说是在医馆。那医馆里整天人来人往的,一个妇道人家,也真是的。”
流言如同片片乌云,笼罩在杨府的内院里。还不时有好事的女子再添上几片。
当然也有相信心若,不参与这热闹的。老管家就是其中一个,逮住几个嚼舌的狠骂了一顿。
这些风言风语也进了风长行的耳朵,他今儿心情不错,因为援军明日即到,有万人,加上城里的兵,他可以与启明真刀真枪地大战一场了。
他是真不习惯这种守卫战,窝在城里像只乌龟一样,哪里有在战场上血拼一场来得痛快。
启明想是被那毒给绊住了,昨儿一夜平静,刚探马来报,今儿也没有再出征,安营的地方一切平静,也许他也得到援军到来的消息。这会儿他正闲着呢,他想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洗掉身上的脏水。
刘妈妈拄着个拐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满脸兴奋逢人便讲,“今儿早上没见到少夫人吧,我告诉你,她呀与石寨主早有私情,昨晚上便私奔了。”
“是吗,不会吧,少夫人她……”
“真没想到,少夫人是这样的人。”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我说呢,怎么一早到现在还没见过少夫人呢!”
……
本来坏事逆风就可以传千里了,再加上一院子的丫环婆子,都是女人,对这样的事更是充满了好奇。一时之间,院子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地说着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天性,杨老夫人自来对心若充满了敌意,再加上刘妈妈的耳旁风经常吹着。
二少爷杨直确也对心若存了几分心思,她对心若的不喜,几乎到了恨的地步,忽听心若出了这要的事,就差喜上眉梢了,“你说得是真的?”
刘妈妈打从一早就没见到心若,再加上她对自己昨晚做的事,胸有成竹,自认为石龙必然对她的话起了心思,那兰心若自然是跑不了的,说不定这个时候己经在寨子里被……进了土匪窝的女人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哼!
刘妈妈拍着胸脯道:“当然是真的,有人去她的院子里看过了,没有见到人,我昨晚亲眼见到,夜里的时候,石龙去了她的院子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杨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将手里的龙头拐往地上一戳,站了起来,“不好……”
刘妈妈连忙过来扶着她的手臂问道:“怎么了夫人?”
杨老夫人气急败坏地说:“她要是与人私奔了,我管不着,但是她要是卷了杨府的财帛、该如何是好。”
“啪'”刘妈妈一拍自个儿的大腿:“谁说不是呢,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快走,去把直儿叫上,我们一起去她的院子里看看。”
刘妈妈扶着杨老夫人向外走,杨老夫人嘴里还嘀咕着,“娶了这么个女人真是家门不幸,这还没离了杨府,就跟男人跑了,这杨府的脸往哪儿搁呀!”
“应当把她抓回来,浸猪笼。”
“哼,我看浸猪笼都便宜她了。”
杨直闻讯往心若院子走,这个时候还没到做午饭的时间,正是大家空的时候,大家仿似商量好的一般,都往心若的院子的方向赶。
即使是离不开,干着活儿的,心思也不在手里的活计,伸了老长的脖子往心若院子的方向看,等杨直到了,管家也在。杨直在管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管家愣愣地离开了。
“二少爷,您看大家伙这……”
杨直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个人,见到他,都站在院子的外面,远远地看着,杨直吩咐道:“都进来吧。”
大家伙纷纷地走进了院子,这个小院子本就不大,再被心若种了花草不说,还架了一架秋千,七七八八的人进来了,院子差不多快挤满了。
刘妈妈扶着老夫人站在一旁,她的脸上带着丝丝得意,低头瞄了一眼旁边的草地,脚边开着的一株紫色的小花儿甚是娇艳,一脚踩了上去,又用力地撵了撵,再娇艳又如何?还不是混在了泥土里,一辈子别想翻身。
等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杨直开了口:“相信今儿一早诸位都听到了关于大少夫人的流言,大少夫人在杨府这么多年,将杨府打理得红红火火,她的为人我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不允许有人污蔑她……”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刘妈妈一听二少爷的话锋不对,也顾不得这许多人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杨老夫人也附和道:“是呀,我儿,千万不要被人给骗了,兰心若现在哪里?咱们还不知道呢。”
又嚷嚷着,让管家带人清点财物,别少了什么东西。
“嫂嫂一早就没出门,这时应当在屋子里。”
让妈妈梗着脖子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不可能还在睡吧,怎么不出来露一面呢,那个她的红姨也不在,一定是一同跑了。”
在各色人的期待当中,在各色人的喋喋不休中,“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