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悲伤的情绪,萧神爱一无所觉,还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们快回去吧,好累哦。”
娇娇的声音萦绕在耳畔,齐邯不自觉的柔和了眸色,回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
回房后,齐邯替她拆下这一身装束,外头换了件酡颜衫子,又选了条绛色纱裙出来。
因是新婚,准备的衣衫也都是些艳丽的颜色,便是连首饰也是金玉为主。
正要将那条绛色纱裙系上时,萧神爱心口猛地一跳,抬眸看去,发现是有人正在盯着自个……自个的胸襟处。
萧神爱面色一红,垂首正要斥责他,却发现是那处的系带散了,能清晰瞧见里头秋香色的抹胸。
她不禁有些羞赧,要去系衣带,然手上又拿着那条绛纱外裙。手忙脚乱间,什么也做不成。
“我来。”正窘迫时,齐邯起了身行至她跟前,轻声说了一句。
分明只是随意的两个字,却颇有些能安抚人心的味道。
萧神爱本就不大会弄,而婢子们又都在外头候着,此刻见他主动提出相助,简直是求之不得。
她很信任的挪开了手,臂弯里挽着那条罩在最外层的纱裙,任由他去帮自个系好衣带。
直至瘫倒在榻上,身上布了更多的红痕,心脏急遽的跳动时,她方才明白,齐邯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帮她的。
昨日的痕迹还有些许残留在身上,齐邯伸手抚触几下,蹙眉道:“怎的这般娇气?”
萧神爱紧抿着唇,轻轻挣扎了几下,可那人却像是没半点眼力见似的。非但按住了她的动作,俯下身子在原处落下一吻。
却恍若饮鸩止渴。
如此,齐邯的动作又缠绵辗转了些,动作虽一轻再轻,然她这副琼浆玉液浇灌出来的身子娇贵,那片绯色刚消下来些许,顷刻间又转深了些。
所幸他也仅是如此,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反倒是开始替她拢上衣襟,柔声说:“我尚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置,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食。”
萧神爱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开始指责他:“你刚才说的,你是要替我穿衣裳的,怎的还……”
到这儿已是双颊染绯,后面半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齐邯却是替她系好衣带,又轻拍了拍,拧着眉头问:“我这不是在帮你穿衣?”
他所拍的位置,令萧神爱更是身子都染上了一层粉,而后又伴随着一句“偏你还不领情”传来,她更是有些气恼。
“哪有你这般的。”萧神爱抱怨了几句,又道,“既是还有事,那你赶快去书房吧,若是事情太忙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也没关系的。”
孰料齐邯并未生气,只倾身拧了拧她的面颊,指了指手臂上被她抓挠出的痕迹,在她耳畔低声道:“嗯,待会回来了,再找你算账。”
算账二字,被他说得极为缠绵悱恻,几乎是在口中绕了数圈,方才说出来的。
可那张清隽的面庞上,竟还是一本正经的样。
***
平凉侯府的书房,出了内院月洞门不远便是。
只是这处书房是齐邯一人的,府中旁的郎君虽也住外院,却同他的位置相去甚远。
“当初修葺时,竟忘了在月华院也修筑个书房。”坐于书房主位上,齐邯淡声说了句。
赵硕回道:“月华院屋舍多,将军也可再布置个出来。”
他想着将军从前便极看重郡主,如今俩人新婚燕尔,不愿分开也是常理。
齐邯没搭理他,只问道:“元正轩的伤势,如何了?”
赵硕道:“似乎好了大半了,前几日见着他上街,同友人去了趟凤鸣局。”
“盯着些。”齐邯瞥了他一眼,压下眸子里浅淡的几分戾气,“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老七是胆大包天,我看你是快废了。”
那次他所交代的,仅是让郑氏受惊,给个教训即可。
却没料到元正轩会反应那么迅疾,还飞扑过去救人。郑氏没事,他却是受了重伤。
尤其是脸上的伤。
虽说本朝脸上有瑕不可为官,然这些日子经过新蔡伯府运作,元正轩是救母所伤已为许多人知晓。
孝子和旁的人,自然是有所不同。
平白叫他得了个好名声。
想起那段时日的心梗,齐邯语气也生硬了些:“再有下回,决不轻饶。”
他很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书房里没有点炭盆,赵硕却硬是听得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