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纷杂的鬓发覆在她面颊上,挡住了她些许神色,齐邯将其拨弄到而后固定,方才柔声问她。
萧神爱继续趴在那,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是真的啊。”她连动都懒得动弹一下,却是十分自然的教训起了人,“你说说你,怎么成日竟想这些事呢。是不是你自己总是这般想的,才会以己度人啊?”
说着,她停了一瞬,竟是自个开始狐疑起来。悄悄地转过身子打量他,想要从他面容上看出一丝端倪。
“该不会被我给说中了吧?”萧神爱斜睨他。
齐邯这回是真的恼了,伸手又是拍了她一下,倏地将她整个从榻上抱起,让那美人坐在了自个腿上。
他略有些气恼,大掌掐着她的腰,咬牙切齿道:“非得把人气死,你才肯罢休!”
刚才他略使了些力道,萧神爱皮肤娇嫩,就是轻轻磕碰一下都受不住的,哪里忍得了这个。
偏她又是个不知死活的,仍是在那撩拨道:“被我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
齐邯额角青筋直跳,箍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叫俩人更近了些。直至四目相对,方道:“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在旁人面前,萧神爱一向是掐着对方的点蹦跶,叫人又气恼又无可奈何。
有时竟还觉得她有些可爱。
可到了齐邯这儿,她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作起来时恨不能将天给掀了,连太子见了都要隐隐蹙眉的程度。
她两手搭在他肩上,复又轻轻环绕住,低声说:“让我想想呀。”
被她两条藕臂缠上来时,齐邯身子霎时变得僵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难得见她这么主动,齐邯眸色暗了几分,却只是静看着她,未曾打断。
“我想想啊……”萧神爱倾身靠近,几乎是俯趴在他肩上,甜甜的说,“我想着,是跟你学的呀。”
“嗯?”齐邯替她调整了个姿势,不由轻笑:“跟我学的?我何曾教过你这个?”
萧神爱环着他的颈项,丝丝缕缕的奇楠香传来,声音轻得仿若呢喃:“就是跟你学的呀。”她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在里头,哼哼道,“明明就是你想赶我走,刚才还反过来说我,太过分了。”
她一连说了好几遍,责怪他的过分之语,偏又娇得不像话,让人只想揽着她好好安抚,生不出半点气来。
轻吐一口气,余光瞥见她掩在长裙下的双足随着轻轻晃荡,竟有些若隐若现,也叫他瞧清楚了,她没有穿足衣。
终于找了个能岔开话题的事儿。
齐邯双眸微阖,俯身捏住她的光洁细腻的脚踝,轻声问:“怎的不穿足衣?”
萧神爱被这么一握,立时瞪圆了眼,也跟着俯身去看。
便见着自个纤细的一端踝骨,被他的大掌牢牢握住,环了一圈还有剩余。
齐邯一回首,便撞进了她湿漉漉的眼中。赫拉
其中蕴藏的缱绻深意,还有那三分怯怯的感觉,令他心跳也蓦地加快。
对视良久,他先败下阵来,放轻了语气哄道:“以后记得穿上,别总是趁人不注意就偷偷褪下,冬日受不得寒的。”
“可是好热啊。”萧神爱唇角一撇,便要撒娇,“我方才都出汗了,你都瞧见了。”
齐邯将她放置在床榻边上,拿了搁置在旁的莲花缠枝纹紫罗足衣,俯身替她换上。
抬眸时见她仍抿着唇,只得叹道:“以后我叫人不必将炭火烧这么热了。”他先是怕她着凉,才不敢有半点懈怠。
然他并非全然不通医理之人,心知若是热伤风了,恐还难办些。
萧神爱两手撑在床沿上,静看着他替自个穿上足衣,想要伸脚踢一踢,被他给及时捉住不说,还被捏了几下足尖。
“一天到晚,就没乖点的时候。”齐邯有些无奈,却又舍不得责怪,最后只得恨恨说了句。
远处螭首博山炉中散着袅袅烟雾,齐邯去将窗牖半开透气。一阵微风进来,烟雾四散,纱帐轻晃。
随着风势见长,便是阻断卧房和厅堂的水晶珠帘,也开始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响声。
萧神爱斜倚着床头,看他逆着光一步步走来,瞥了眼墙角更漏,忽的莞尔:“哥哥,你过来。”
美人和衣倚榻,眉目含情,媚态横生。
便是说轻拢着衣衫,似乎也没拢好,何况只是件薄透的藕荷色纱衫。而后靠在哪儿,又甜又娇的喊他哥哥,唤他过去。
丰饶之处,令人心口血脉偾张。
齐邯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腾,半垂着眼阔步走了过去,在她面前两步远处停下。
他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萧神爱恍若未觉,仰脸歪头看他,眸中有一点疑惑,似乎是不解他为何要离自己那么远。
倏尔,萧神爱伸出了手,嘟着嘴有一点委屈的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