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祎听到阿瑜的那番话,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容色倒是过人,但这一副惹人怜爱的样貌,实在是不像国公府上的大家闺秀,早就听闻成世子在府上藏了一个美娇娘,相必这便是那传言中的娇妾。
以外室身份入府,还能够与府上的姑娘交好,可真是不简单啊。
“我二姐姐才不会见你,二姐姐知书识礼,哪会做出去见外男的事来,你死了这条心罢。”嬿婉听及费祎要见成芸,一时没按耐住心中的怒意,直言而冲说道。
闻言,阿瑜面上露出无奈之色,气急昏头,诚不欺人,她拉过嬿婉,附耳在她耳边说道:“男女相看,许是会定好地方,到了时辰,由双方亲眷告知去见上一面,插钗以示合意。”
嬿婉面上露出狐疑之色,还有一丝不明之处,难道相看之事,有这一说吗?
她甚是不解地看向阿瑜,待见到阿瑜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后,她稍加思索了一番,这才讪讪地说道:“既然你都没见着二姐姐,我又怎么知道她在不在府上,但我还是方才那一言,你与二姐姐定是不般配的,你莫要再肖想我二姐姐了。”
成芸当然是在府上好好待着,嬿婉知道,也不会同费祎实话实说,她本就不愿二姐姐嫁给此等阿谀奉承的小人,哪会撮合他们二人见面,她恨不得让费祎觉得成国公府欺人太甚,不欲与之结亲。
阿瑜扯了扯嬿婉的衫袖,未免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宁可惹狠人,也不愿惹小人,此话还是有之道理了,若是惹急了费祎,她甚怕此等小人,会做出什么报复之举来。
“在下与府上的二姑娘,合意与否,不劳三姑娘费心,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三姑娘,纵然你是成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但也没有能插手庶姐婚事的道理。”
“今日若不是在下头一回见三姑娘,我还以为三姑娘是有什么私心,才想着阻拦庶姐的婚事,为此,言辞之中对我多有不善。”费祎脸上含带着笑意,可说出的话,让人浑身生出寒意来。
听及这番话,嬿婉随之一愣,可没过顷瞬,似是被条毒蛇盯着了一般,绷紧身子,怒意满容地说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对你不满,自是因你品行有缺,妄想以姻亲往上攀爬。”
阿瑜不知嬿婉为何会对费祎没有好脸色,她不知道前世有没有这一出,可当下见此情形,听及此言,想来嬿婉是熟知他的品性,那她也不用再忧虑她会受之蒙骗。
如今最怕的便是小人会在背地里做出些阴损之事来,这小人难防,防的恐怕还不仅仅是摆在明面上的小人。
费祎似是毫不在意嬿婉如何说他,他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仅不怒,反而继续笑着说道:“想来三姑娘是对费某多有误会,才会如此气急败坏,在下实在是不解,三姑娘为何会对在下产生如此误解?”
“也不知三姑娘一闺阁女子,从哪儿得知男子的品性,并对此了解之深?”还不等嬿婉回言,费祎继而说道。
第94章 一言一行
面对费祎软刀子般的责问,阿瑜不想他纠缠着嬿婉,二人过了今日,再也不要有任何牵扯,她无视费祎面上的歹意,插诨打岔地说道:“费公子可真会说笑,不过闺阁姑娘的名声,可不是公子所能调笑的,还请费公子自重。”
话毕,她便不理会嬿婉脸上还含带着怒意,硬生生地把她给拽着走,也不知她手腕上哪来的力气,紧紧拽扯着嬿婉,差点就扯得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在那一瞬,嬿婉被这番力气一扯,整个人好似懵住了一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瑜拉着离开了,独留费祎站在原处,看着她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费祎遥遥地看着她们二人,那眸中的隐晦似是滑过了一瞬。
嬿婉被拉着离开了那处,虽还是有所不平,可也没想着偏要转头回去,口舌之争,她方才是气急了,才没忍住与他辩驳了一二,可待冷静下来,也觉得实在是不该,这人的品性如何,就算母亲没打听清楚,被之蒙骗了。
但祖母过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待祖母回府后,她自会与祖母言明,到时,祖母当是会信她的,二姐姐的婚事,她插不上手,总会有人可以做主。
可她想及适才阿瑜那么大的反应,甚是不解,她偏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只白皙的柔夷,如今还紧紧的握着她,怎么都没想着要松开,她觉得阿瑜这一行径奇怪极了,似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察觉到阿瑜的不对劲,慢吞吞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阿瑜顿住了步子,随着嬿婉的视线看到了她自己的手,还死死地拽着她,好似这般紧紧地拽着,不松手便能够带着嬿婉远离是非之地,还能够避免重蹈覆辙。
她自个儿的这一世,已然在迫不得已之时,坠入了深渊,还迟迟不能脱身。如今的嬿婉仍携着天真烂漫的性情,万不能被磋磨成前世那个成婚后的嬿婉,宛如一尊没有灵气的木雕儿。
前世是她被烦心事蒙住了双眼,自哀自叹,看不见她人的苦,那一切的有迹可循,她不看不想,仅仅是以为女子婚嫁后,身上的小性子便被收敛了起来,变得懂事了许多。
可那变得平和的性子,在背地里,没准是吃了些什么旁人瞧不见的苦头。
她当下看着嬿婉眸中的神情,还觉得甚是生动,心中难免起了心疼之意,她脱口而出道:“你不要喜欢他。”
话音一落,阿瑜懊悔了一瞬,这话她想说给的是前世的嬿婉,而不是这一世的嬿婉,瞧着方才嬿婉对费祎没有什么好脸色,便知这一世的嬿婉对他似是没有别样的心思。
可前世的嬿婉,有没有被费祎蒙骗住了,她尚且不知,可她想着前世嬿婉回门时的神情,那眉眼间虽没有表现出不虞,可也没有往日里的灵动。
“喜欢谁?”嬿婉不明阿瑜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问道。
迟迟没听到阿瑜的回言,她凑上脸去,看着阿瑜的眸子,好似从中看到她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人似的,那眸中的复杂之色,她瞧久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带着隐隐的伤感。
“你觉得方才那费公子如何,是真觉得他配不上二姑娘?还有你口中所言的,他品行有缺,又是怎么回事?”方才有旁人在,阿瑜就算想了解一番,也不能直直地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