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苦读诗书数十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谁说不是呢,现如今怕是难以出头了,何谈投身朝廷……”
“……”
听得下方那群人的话,阿瑜也隐隐约约听到了科考,解元等词,随即微怔,理了理思绪,不由得想到之前小宁和她说的那番话,这一串连起来,想必他们所谈及了的是乡试之事。
她方才好似看到了成言的脚步好像顿了一下,但因为跟在成言的后面,自然没有看见他眼中滑过的一丝冷光。
走进掌柜安排的雅间后,阿瑜端坐在座上,心里头想着的是过会得避开成言,使唤竹香去楼下找到刚才那几人,打听一下关于他们所知道的事,怨言如此之重,没准知道关于其中的内幕。
成言看着阿瑜若有所思的模样,全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想些什么?”成言随意一问。
阿瑜回过神来,落在成言斟茶的手上,而后目光看向成言,答道:“没什么,走神罢了。”
听得阿瑜敷衍的言语,成言看了她一眼,随后倒也没再说什么,缓缓移开了视线。
第22章 见此故人
静默许久过后,掌柜带着伙计摆来了些饭菜,其中有一盅乌鸡白凤汤特地放在了阿瑜的面前。
阿瑜有些诧异的看着那盅汤,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掌柜,掌柜复而看向了成言。
成言虽说在不慌不忙的点茶,但还是分出心神来注意着阿瑜的动作,看着她费解的神色,哑然失笑,“你的身体也该好好调理了,太弱了。”
“赶明儿我让府医给你开几帖子药,总归是太娇弱了。”
成言拨弄这小匣子里的茶,漫不经心说道。
可这话听在阿瑜的耳内,那可真是不亚于瞎折腾,她就连生病要喝的药都喝不进了,那哪是喝药痊愈,齐齐全全就是灌了一肚子的苦水。
更何况自己哪儿弱了,怎需喝这什么乌鸡白凤汤,这也就罢了,那还说让府医开药,这是要存着什么心。
“劳世子牵挂,可是不是多虑了,我身体尚且安好。”阿瑜想着要再喝药就头疼,再三斟酌了一番言语,和成言说道。
成言顿了一会,似是想到眼前这人儿好像不喜药苦,抬头看了一眼阿瑜紧皱的眉头,才笑了笑,“娇气。”
“如此这般的话,总归下次可别再哭求说自己不行了。”成言放下手下的茶勺,把不受阿瑜待见的乌鸡白凤汤推给了她,“药那就暂且不喝了,这补身子的汤当是不苦的。”
随即成言对着阿瑜调笑道,还顺带戏谑了一下。
阿瑜开始还一愣楞的,接过那汤,一口一口慢喝着的时候听出意思来了,刹的一阵气闷,瞧瞧他说的是些什么话,要不是他不知餍足,她还会……还会那般嘛。
那一小盅汤不知不觉被她喝的见底了,借着更衣的由头,阿瑜出了雅间。
她带着竹香往楼下的后院去时,刚行至那楼角处,方才那群人还在那儿没有离去,阿瑜想着暂且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但并没有注意到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缓缓下来一个身穿玄色衣袍,腰间缀着一块墨玉的男子,其面上不似京都男子的文质彬彬,倒是看起来骁勇极了的样子。
阿瑜听了好一会,没有听到对她有用的消息,倒是听了不少对于高门的愤懑。
她怕耽搁久了,成言遣人来寻她,在竹香耳边吩咐了几句后,撇下竹香自行回雅间去了。
这正好与那要往风满楼里来的男子交相错过,那男子踏进楼内时,望着阿瑜上楼的身影,神思间恍惚了一下,而后轻摆了摆头。
见阿瑜回来后,可跟着她的竹香不见人影,成言抬头看她一眼,随即继续适才夹菜的动作,举手投足间可见的矜贵。
刚那汤喝完后,阿瑜腹中也吃不下什么了,这个雅间带有一个小窗,她往外探出头去,目光定住了,对面铺子里走出来一男一女,陈娇娇像是被那男子给缠住了。
两人在那儿不知道说些什么,但阿瑜能看见陈娇娇面上的不耐,陈娇娇这人还算是阿瑜在花满楼的熟识,做什么都喜欢掐着尖,也算是花满楼里的老人了。
阿瑜在花满楼待得那些日子里,可没少被她讪笑,可她这人也不算真的坏,不然之前那次她假扮竹香偷偷出去,见她好似风寒,也关切了一二,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望着她二人就在这街上拉扯来拉扯去,阿瑜本不想管得这闲事的,只见那男子左右看了一下,而后抄起路边的木棍就往陈娇娇身上去,陈娇娇被他打的当即就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害怕的躲着那棍子砸下来。
看着男子不断的往陈娇娇身上打,没有一个人阻止这一行径时,阿瑜心都悬了起来,正想着好歹相识一场,都是苦命人之时,只见适才与阿瑜未曾碰面的郎君反手拽住了那男子。
见此一幕,阿瑜想着还是有人相帮的,刚想着不继续看这一闹剧的时候,那位玄衣郎君扭过头来,阿瑜还没来的及收回视线,入目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望着那人,阿瑜呆呆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脑海里追溯的是在澧州的日子,若是加上前世的五年困于成国公府的日子,想来她也有五年多没见到他了。
一朝变故,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场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