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比得上赵暄玉?
江霜寒看不上他也是自然的吧。
“大将军先喝口茶吧。”冯管家慌乱地转移话题道。
薛烬松开了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抿着嘴不说话。
那边秋姬正带着翁贤先生过来,急冲冲地帮薛烬把了脉,又看了一遍薛烬的伤势,这才放心:“这毒算是解了,别的伤也是好说,只管养着便是了。”
薛烬这会儿根本没听清楚翁贤先生在说什么,他冷脸盯着在翁贤先生身后站着的秋姬:“霜降呢?”
秋姬当下便慌了神,眼见着泪水便要出来了:“奴、奴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她的贴身丫鬟,你要是都不知道,那便没有人知道了。来人,给我查!凡是涉及她出逃的,一律关押,重刑拷打!掘地三尺!我就不相信找不出她。”薛烬说着,许是他眼中的寒气太甚,秋姬忍不住已经转为抽泣,薛烬皱眉,“你哭什么?我的夫人趁我重伤跑了,该哭的是我。”
“罢了,先别去了。”薛烬说着,又抬手叫人回来。
方才领命的将士茫然地立在原地,看着薛烬。
薛烬方才说话带着气,用得力气也大些,他到底伤还没好,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刀在胸口,几乎能疼去他半条命。
他摆了摆手,也不说话了,示意人下去。
在他垂危之际,她尚且惦记着离开。此时他若是再找上前去,岂不是明明白白地讨人嫌。
冯管家见状,这才又小心地捧起一旁的茶水给薛烬送,薛烬再一次打断了他:“算了,我这会儿没有喝茶的心思,让我歇一会儿吧。”
冯管家登时哽住,躺了三天还没歇够?翁贤先生可是说了,他一醒来定然会口渴,所以提前让人烧好了茶水,薛烬嘴皮子都干了,这会儿却说自己不喝?
冯管家劝也劝了,这会儿薛烬还是不喝,他也便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端着茶碗下去。
薛烬将人都赶了出去,在床上躺着还没过一个时辰,便又叫了秋姬进来,审视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果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奴、奴不知道。”秋姬低声应道。
“好,那便将另外两人一并叫过来,反正她现在人已经走了,想来是不在乎你们这些底下人是何种下场了。全部送去廷尉那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熬过几日!”
“大将军、大将军饶命啊!奴们是真的不知道夫人的去处。”秋姬忙跪倒在地,看着被拖进来的另外两人,脑海中回想起江霜寒走之前叮嘱的话,又颤声道,“夫人是在今日见过宰相之后才离开的,旁的奴真的就不知道了。”
“夫人知道奴们是大将军府的人,即便是要走,也不会真的同奴们说啊!”秋姬哭着朝薛烬喊道。
“今天?”薛烬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昏迷之时觉得自己看见了她,并不是梦境,她真的在床边照顾我?”
薛烬乐得笑了一声,他今日问翁贤先生的时候,他只说中毒昏迷是有出现幻觉的症状的可能,一句话便否定了薛烬在昏迷中所感。
秋姬看着薛烬喜怒无状的模样,一时间也不敢搭话。
“宰相来过了?”薛烬皱着眉毛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大人昏迷了三日,外面的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大人的消息,想来是有了猜测,宰相也是今日特地过来,说要同大将军说话。外面的人原本是拦着的,后来是夫人叫人放进来的。”
“她让人放进来的?”薛烬冷着脸,实在想不到江霜寒什么时候又同宰相那个老古板有联系的。
“传池山来。”薛烬最后道,“她想要趁着我昏迷的时候离开,也得看我答不答应,我不让她走,她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大将军……”红玉红着眼看向薛烬。
“你有疑问?”薛烬冷眼朝她看去。
“奴不敢。”红玉连忙道。
她们没有说谎,江霜寒离开之时只同她们交代了一番好好照顾大将军之类的话,几个丫鬟都在她身边待得时间久了,岂会感觉不到这话不对劲的地方。
可几人又同时当没听懂一样,全规规矩矩地顺着江霜寒的话做,就好像不知道她打算离开皇宫一样。
他们看着江霜寒同大将军纠缠了太久,这一次的事情他们不清楚内幕,只觉得既然江霜寒一定要走,或许这才是对两人最好的一条路,是以没一个人多话。
池山这次进宫来得很快,他本来今天就打算过来看一趟薛烬,他进来之后看见薛烬真的醒过来了,高兴得直接冲到薛烬的床边拽着他的胳膊:“你真是吓死我了!找太医看过了吗?翁贤先生也看了?既然醒过来了便没什么大事了。”
“霜降呢?”薛烬出声道,打断了池山的一腔关切。
池山停住了话端,纳闷地往周围看了一圈,确实没寻见江霜寒的身影:“她不在这里吗?前几日打发我出去的时候,她可是说过了,会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的,她人呢?”
看着薛烬冰冷的脸色,池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不可能,她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池山方才看过薛烬之后便想着要同他赞一番江霜寒的周密作为,结果被这个消息砸得一头雾水,只凭着下意识的感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