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添香——狂上加狂
时间:2022-03-09 09:21:29

  方锦书抬眼看着来人,再次眼眸转冷道:“游先生是觉得我傻吗?那皇位可不是先帝失心疯,白白送给北镇父子的。人家的手里攥着精兵良将,我的手里有什么?只一个吃奶的娃子。扶持幼主?他一个江湖商人,真是敢空口白牙地忽悠人!”

  来人笑了笑,按照游山樾的吩咐游说道:“您以为韩临风如何两手空空壮大了铁面军,背后都是我们先生的金银撑腰,将他们父子一路扶持上去。您又以为那丰州墓园的风波真是那么凑巧而来?只可惜新帝上位之后,倒行逆施,做着祸国勾当,不肯听从那些良臣谏言,实在是让游先生太失望了。新帝的确手握兵权,可是有韩临风这个太子在,他才是长着尖牙利爪的狮子,若是太子不在了,一只病弱的老猫,又有何惧?”

  方锦书听得心念一动,低声道:“难道那苏落云的眼睛也是游先生的手笔?”

  那人说道:“这倒不是,可她就算不瞎,游先生原本也有法子对这夫妻二人出手,让他们出些意外。不过现在天公垂怜,倒是天助瑞王妃您!只要这韩临风一蹶不振,朝堂自然有声音反他,只要您能说服鲁国公,那么您成为亲政太后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若是以前,光是“太后”的名头都会叫方锦书恶心半天。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若只是个孀居的寡妇,在那人的眼里简直连个瞎女都不如!

  什么男人情爱,都是狗屁!再也没有比手里握着权力更香甜的!总归有一日,那个满脸傲慢的男人,会匍匐在她的脚下,懊悔着自己当初的轻慢!

  想到这,她再次抬起头来,道:“你细说说游先生的打算……”

  却不说鲁国公府后院酝酿的阴谋,再说东宫的寝宫中,连蜡烛都没有点上几只,满地狼藉的酒坛,还有一个倒卧在床榻上四仰八叉的男人。

  当赵栋接了陛下的旨,来东宫劝说太子时,一进去就差点被酒坛绊了个跟头。

  他来到床榻前,向太子施礼问安。可是床榻上的男人却动也未动。

  赵栋半抬起头,看着纹丝不动的韩临风,想了想,还是逾矩抬起了手,伸到太子的鼻下试探还有没有气儿在。

  就在他伸手的刹那,原本如死狗一样酒气熏天的男人突然睁眼,两眼清明地打量着赵栋伸过来的手指。

  赵栋看储君健在,倒是略微松了口气,收回手臂道:“陛下担忧太子您一蹶不振,想着臣在北地与太子私教甚好,便让臣来劝劝太子。”

  韩临风复又闭上眼,淡淡道:“有什么好劝的,我意已决,她若不肯回来,便让出太子之位。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维护不了,还配作什么储君?”

  赵栋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劝谏的忠臣良言,可是听了韩临风的话,他自己却愣愣站在床前,也不知想些什么,最后拎起了地上还没有洒净的半坛酒,汩汩地饮了两大口。

  那酒顺着短鬓胡须洒在了衣服前襟,他也浑然不在乎。

  韩临风闭眼等了一会,再睁眼时,就看见了赵将军牛饮的样子。他慢慢侧躺,用手臂撑着头,凤眸眯起,探究问道:“你……不是来劝孤的吗?”

  赵栋放下了空空的酒坛子,用衣袖摸了摸嘴道:“我就是个粗人,用兵打仗还行,哪里是会劝人的!我若有那本事,我老婆也不会还在云州不回来了……太子,你还有酒没有?”

  韩临风却是无奈地摇头笑开了:“我宫里现如今缺什么也不缺酒……难得有一知音,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最后,这对曾经战场杀敌的同袍之交,各自散开了胸怀,拎着几坛子酒,在清风明月下一同畅饮了起来。

  毕竟从某个角度讲,他们也算是天涯沦落人,虽然仕途得意,可是都是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人……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如赵栋这般体谅太子。这几日韩临风在宫中醉酒不理朝政,朝堂之上言官的奏折也是弹劾不断。

  用那些言官的话讲,就算天崩地陷,一国的储君也当岿然不乱。就算是宫闱不宁,太子妃闹和离,堂堂太子怎么可以像浪荡情子一般,如此颓唐呢!

 

 

124章 青鱼巷口

  就在前两日,太子跟赵栋将军居然一起喝得酩酊大醉,走到东宫之外大耍酒疯,甚至冲撞了正好要去陛下寝宫的淑妃。

  两个醉汉胡言乱语,冲撞了妃子的坐辇还嬉皮笑脸,吓得淑妃花容失色,跑到陛下面前好一顿哭诉。

  陛下最爱宠淑妃,听闻这二人无状,气得怒发冲冠,责罚太子长跪宗祠,而赵栋也被一纸调令,调回去北方养兵放羊。

  就在陛下和太子关系日趋紧张的时候,宗氏也总算是召见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宗庆如今新封了侯爷,也是面带得意之色。不过他入宫谒见皇后,除了一叙亲情之外,还是要跟女儿商量些顶要紧的事情。

  如今女婿出息,成为国之储君,他也摇身一变,成为国丈。

  只是这国丈花期太短,等那韩临风上位的时候,这等荣宠就要换人享受了。

  趁着朝野群臣围攻太子私德有亏,陛下和太子也闹不和的时候,他当然得给自己这少根筋的女儿好好筹谋一下,省得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宗氏起初只是听着父亲挨着自己小声细说。可是越听她的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吓得她猛一推父亲:“你当这是哪里?梁州的乡野王府?怎么敢这般胡言乱语,妄议国事!”

  宗庆看着女儿大惊小怪的样子,就觉得到底是妇人,不能成事。

  “陛下的嫡子,原本就该是逍儿!若不是你当初心善,有他什么事儿?他一辈子是母亲低贱的庶子,出不了头来!如今听那风头,他是要舍江山就美人,愈加得陛下不喜。既然如此,他下去了,逍儿便是顺位的国储,有名有分!你不趁着这个机会使一使气力,待那个什么淑妃又生出个杂种来争抢太子之位,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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