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的新晋女幕僚——血之青
时间:2022-03-09 09:24:17

梅柳翻了个白眼,“因为我说要和祁良夜联姻,破坏他和谢瑜的感情。我才是你们主公害怕我惹出乱子,才让你们来抓我。”
“等过段时间,你自然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敏春猜测谢瑜是不想让梅柳生事,估计得等塞北的事情处理完后,才能放梅柳走。
梅柳听见这话“唰”地一下抬头,眼睛都亮了,连忙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
敏春说道,手下给她退步绑了个蝴蝶结,在一旁的清水盆里洗手。
“啊——”
梅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敏春收拾完东西,拿出一碗药,趁她被定住,将她扶了起来靠在了床柱上,梅柳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惊恐地盯着敏春。
敏春下意识笑出了声,“这是软筋散,防止你逃跑的。”
梅柳无语地看着他,“我要是喝了这个,你让我上厕所怎么办,你扶着我去吗?”
“将就将就吧。”
敏春掐住她下巴,硬生生叫她张开了嘴,还没等梅柳反应过来,一碗药就落了肚。
敏春替她擦了擦嘴,解开她的穴,就放任她坐着了。
梅柳想动,刚发现手能抬起来,那手就跟面粉似的,软塌塌自己摔在了床上。
“……你真行,敏春!”
奚丘报道成功后,就按照军规和手下的士兵们共同训练,共同吃住。
玉美人第一天穿上铠甲时,连脚都抬不起来。
试穿时,雷万户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和被压垮的身形,眉心又是跳了跳。
“奚千户,不妨走两步。”
见他呆着原地不动,雷万户大马金刀地将几十斤重的剑塞到他手里。
“哎,奚千户,接着啊。”
“我…接不住。”
奚丘紧抿着唇,费力地抬起胳膊,抬到一半儿,就又落了下去。
雷万户:“……”
这有什么难得吗?只是穿个铠甲而已,只是提个剑而已!
试穿失败,雷万户只好让他穿着软甲和士兵们一块儿训练,也正是因此,士兵们都对奚丘颇有微词。
奚丘穿上软甲之后才费力地提起剑,出了营帐。
 
第五十二章  葛梅香
 
宣德二十二年,四月中旬。
京城的雨水充足,祁良夜站在府门前,看了半天的雨。
德川跟在他身后手里备着伞,生怕他被淋湿了。
这时霍世君也刚刚出府门,站在祁良夜的身后,和他一道看起了雨。
“谢瑜走了有一个月?”
祁良夜问道,眸子却还是注视在屋檐上那连丝成线的水珠上。
“差不多了”霍世君只能这般说,他微微看了一眼祁良夜的神色,察觉还是往常一般时,心底松了口气。
祁良夜的好脾气向来只对着谢瑜,当下人一走,那骨子里的乖张狠戾便露了出来,但幸好,这些性子只会对着不听话的朝臣发作,对身边人尚可。
“沐昌伯昨日传了消息,说是要将人交给昭狱审问。”
霍世君将昨日沐昌伯的动静说了出来。
“他倒是老狐狸,黑锅竟然敢甩到孤的头上来。”
沐昌伯的嫡子前段时间在府中随意打骂女仆,闹出了惨案,本来要是沐昌伯捂得严也没什么事,偏生被女学社社长葛梅香察觉了。
葛梅香大义灭亲,将此事上告官衙,沐昌伯见事情闹大,没办法就想让嫡子差不多认个罪,花些银子将事情摆平。
但好巧不巧,他这嫡子身边的侍从底细不干净,官衙的主判感觉不对就查了查,谁知道这侍从竟然是藩王的人。向来与藩王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沐昌伯直觉不对,就彻查府内,谁知道一查,还真查出了点东西。
这事情直接捅到了祁良夜面前,沐昌伯见自己审不出来什么,干脆上奏太子,请求将人转至昭狱,另行审问。
那无论审出什么东西,或是审不出什么,都是昭狱的锅,沐昌伯这是想抽身而出。
祁良夜嗤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看雨停了,便从德川手里拿过伞,往政务堂走。霍世君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远远跟了一批侍卫。
这一幕神似去年谢瑜刚到府上那一日,德川看着远处君臣的背影,捂着嘴偷笑。
一旁的女官不懂他笑什么,便问了一句,德川提点道:“这心里有了牵挂,人就活起来了。”
谢瑜未来时,整个太子府清清冷冷的,祁良夜活得像个神仙,如今终于下凡了。
那女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陪着他一块儿进了府门。
往政务堂走的路上,霍世君和祁良夜慢行私语。
“这新风起的厉害。”
“她们倒是聪明,看出了孤的意图,还知道借着科举改革的声势。”
这新风说的是最近刚兴起的女学新风,由京中女学社社长葛梅香,同时也是沐昌伯嫡女所主导的新兴思想潮流,提倡解放女性自身,为女性争取更多权益,得到了不少人的抨击。
如今正是科举改革,一时之间朝堂和民间对万物都包容了起来,祁良夜希望能看到一个崭新的局面,自然也就默许了葛梅香的行为,所以说,葛梅香也是个会看时机的。
尤其是葛梅香的嫡兄奸。杀女仆,触犯了大启律例,葛梅香从律法出发,直接将这件案子的高度上升到改革,从某一方面来说,冲击了世家的权力体系。
仅凭这一点,祁良夜就默许了她的行为。
于是朝中众人,一边观察着塞北的动向,一边又观察着祁良夜对世家的态度。
“之前的三年总算没有白费。”
霍世君做祁良夜的幕僚有了很久的年头,从祁良夜十五岁时,他就一直陪着祁良夜。
是主仆,是朋友,也是知己。
从东宫到太子府,霍世君从入府之臣,到朝堂高官,几乎是看着祁良夜长大的。
祁良夜这个人吧,因为当时宫里的谣言,不得皇帝皇后疼爱,自幼性子清冷,对亲情也淡薄,从生下来几岁开始,小小一个人就坐在东宫的书桌前认真读书,他总觉得,多用功一些,便能得到谁的疼爱,但就这么一年年过去,酷暑严寒,从学堂到练武场,从小萝卜头变成了参天大树,也没等到一个人来真正关心他。
皇帝无心朝政,等到他大了,就慢慢放权给他,却给的也不多,只是让他去各部门历练,偶尔和他说两句朝政上的事,便再也没有瓜葛。
祁良夜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有意识无意识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他发现,他是储君,却也是奴才,皇帝三言两语就可以关他禁闭,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打他的板子,这么下来几年,祁良夜的心彻底冷了。
直到皇帝昏迷不醒,祁良夜遣散内阁,他从冷眼看着朝政一塌糊涂,到慢慢扛着启朝前行,也只是一晚上的政变而已。
这是祁良夜把政的第四个年头,谢瑜来了,王岳垮了,他肩上的担子微微一松,才来的及去想些别的事情。
霍世君是真心觉得,这些年,太子殿下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回了。
“还不够,孤要等她。”
等她回来,等她的心里,除却天下人,只剩自己一个人。
霍世君微微落后他一步,对他一笑,“这是应该的。”
祁良夜嘴角微翘,“且看如今的局势,发展到什么样吧。”
他是这局势的主导者,却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发展的后续。
“你说你们主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梅柳趴在桌面上,看着窗户外的雨景,踹了踹旁边的道士,敏春也不生气,将衣服下摆微微一拍,摇了摇头:“我哪知道。”
谢瑜这两日传信到乾京,让青墓的人厚待梅柳,别为难她,但也别让她生事。
“你不知道?”女孩儿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不知道?”
敏春无奈地说道:“我们主公令向来只听命行事,我如今只是青墓的门众之一,还未与主公如何接触过。”
“那就是你级别不够呗,是个小跑腿的。”
梅柳下巴放在桌子上,那眼睛笑眯眯地瞥着敏春,男人与她对视一眼,也笑了:“你可不要这么说,我就算是个跑腿的,你也打不过我。”
梅柳冷哼一声,“明天你陪我逛街。”
敏春说“行,钱你自己掏。”
他就是个小道士,这两年在京城做生意,但也没攒多少家底,可还舍不得花呢。
“瞧不起谁呢,真是,看看咱的钱袋子!”
小姑娘登时挺起腰,将肚子前的衣服料子一掀,红色的布料上缝着一叠大面额的银票。
“明天上街随便买,姐掏钱!”
敏春当即挑眉,抱着双手斜眼看她,“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第二日,依旧是雨天,梅柳和敏春两人一伞,沿着街角慢慢走。
幸亏乾京人爱面子,街面上从来都是青砖铺地,雨天也不泥泞。
“我想买两身成衣穿,苗疆的衣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梅柳掰着手指头去数自己要买的东西,歪头去看敏春,却猝不及防被一个人撞到了。
敏春眼疾手快将梅柳拉到了一旁,那撞到人的是一名黑衣女子,手里拿着书卷,在雨中湿了一身,仓皇道了歉,用手遮着头,跑到了街对岸的一家门店。
“没事儿吧?”敏春低头问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目光却是盯着那个门店上挂着的牌匾,起了兴味。
“女学社?那是什么?”
敏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微抿抿唇,“去看看?”
“好啊好啊。”
梅柳使劲点点头,红色的裙子溅上水滴,她登时就轻快地就跑向对面,敏春大步跟在她身后,将青伞遮在了她头顶。
敲了几下门,刚才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就湿漉漉地打开了门,因为刚刚淋了雨,她额间的发鬓全被打湿,此时有些狼狈地站在门前。
见到是刚才自己撞上的小姑娘,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便问道:“两位这是有何事?”
“啊,我们就是好奇,想来这里看看,”
梅柳眉眼弯弯,笑起来像个小太阳,让女子微微一愣。
“那便进来吧。”
葛梅香让开身子,一男一女便钻了进来。
这一处算是京城中比较偏僻的小巷,这样的地方盖一个书院正好,清净离世,却又不离人,刚刚进屋,梅柳鼻尖便问到一股极为浓郁的书香气。
“您是这间书院的…”
梅柳微微侧身,问着这个眼前的黑衣女子。
“我是山长,鄙姓葛。”
“原来是葛山长。”
这间书院与其他书院并无不同,一间一间学堂分得极为清楚,见两人有心想要观看,葛梅香便领着两人往回廊和后院走。
“我这书院开了一年多,倒是第一次有人主动上门来看。”
葛梅香一边看着回廊中间围着的荷花池,一边跟二人聊着天。
“那您平日没有学生么?”
梅柳问道,
“有倒是有,但都是我捡来的。”
“葛山长宅心仁厚。”
梅柳只以为女学社与其他书院一样,有些失望,便想走了,谁料告辞的话刚要脱口而出,葛梅香就将二人领到了一处书屋。
女子修长的手指略一推开门,满屋的书便赫然现于眼前。
梅柳长大了嘴,静静看着这些书,“山…山长,这么多书”
“也不算多,古往今来,关于女学的书,虽然总有人喜欢去写,却都被视作末本之流,直到那一日与谢大人见过一面,才知,这世上未必没有这样的女子。”
葛梅香望着一摞又一摞,堆至天花板的书,微生感慨。
 
第五十三章  交钱
 
“谢大人?莫非是谢瑜?”梅柳惊讶道,她回身看了看敏春,却发现男人眸色沉沉,看着葛梅香。
男人启唇:“葛山长最近造得声势的确是有模有样。”
葛梅香回身,对他微微一笑:“谬赞了,我也只是一介读书人。”
敏春:“既是如此,我们就不打扰葛山长了,”他作礼道别,手下拉着梅柳,不容她拒绝,强硬地回身走了。
葛梅香没有送他们,只是看着两人走远,眸中闪过沉思,而梅柳那厢,却还在回头看葛梅香的那间书屋。
“敏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她贴到男人身边,小声问着,敏春低头看着她道,“你知道为什么主公不让你随便行动么?”
“为什么啊?我只是想去找李阿茹。”
梅柳看着男人,不解地问道。
“因为很危险,对你危险,对李阿茹也很危险,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更加危险。”
“好吧。”
男人抿了抿唇,看着女学社的牌匾,心中的思量一闪而过。
谢瑜如今为太子服务,谁都不知道王岳要在哪里下黑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只能等主子发话,才能乱动。
但是敏春小看了梅柳,自那日后,梅柳总要偷偷溜进女学社,及至天黑才会,敏春看不住她,干脆每日给她打掩护,一同去找葛梅香。
而这时,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流传在大街小巷,天子震怒,太子领命发兵北上。
匈奴发兵了,在四月底,在祁良夜的意料之内。
一旦有战争,最要紧的便是军费和粮草,这几日朝堂上下为了塞北的军费开支吵得不可开交,谢瑜提前想到了这一关,却将考验留给了祁良夜。
她想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能够胜任监国大任。
祁良夜眸子深沉,他看着政务堂内的大小官员,一个一个惊慌失措地推脱责任,生怕军费开支的任务落到他们头上,丑态百出。
“够了!”
他低声微喝,堂内瞬间一静。
许多老臣梗着脖子,对着政敌冷哼一声。
霍世君始终站在他的下首,悠哉悠哉看着这群老家伙争先抢后地哭穷,生怕自己慢一步,就被太子盯上。
“王大人,你有何看法?”
王岳是礼部尚书,朝中大事他都要参与,但就在刚才这老狐狸一言不发,祁良夜靠坐在上首,目光凝在王岳身上,气氛莫名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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