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宝林有心想要见沈沛一面,一个人的性子如何,听旁人说的再多也是道听途说,最好的办法便是亲眼所见,若是以往乌宝林只需和许玉春说一声便是。
如今他和许玉春几乎是撕破了脸皮,乌宝林也拉不下脸再去找许玉春,按照他的身份也见不着沈沛想到这里,乌宝林的脸色愈发黑了……只能另辟蹊径,给那所谓的资助机构捐了一大笔银子。
乌宝林觉得这些银子花在那些个寒门学子的身上当真是浪费的很,一群贱民居然有资格可以读书?
当真是,老天不公。
可无论老天是否公平,乌宝林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沈沛,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真人比画像上看起来,更加的贵气。
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乌宝林心中没由来的一惊,连忙走过去行礼,“草民,参见直郡王。”
沈沛正在和一些个熟识的江南学子说话,听见乌宝林的声音,随意的瞥了一眼,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沈沛的固有印象中,首富应当是富态横生,腰缠万贯,可眼前的乌宝林却不是这样的,眼前的男人刚过不惑之年,身材高大,模样周正,还长着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瞧着就是一副好相与的模样。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沈沛完全想象不出这样的男人,居然是会个虐打妻子的,还干些买卖人口,蓄养女宠的勾当。
“你是?”沈沛明知故问,在乌宝林自报家门之后,立马开始发难,“哦?这般没规矩吗?”
沈沛看向许玉春,可许玉春完全不知道沈沛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味的沉浸在愉悦和欣喜当中,傻乎乎的
眼看戏就要唱不下去,景浔忽然出了声,“乌老板,你是平民,见了王爷怎可不下跪?”
乌宝林听见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也不敢造次,连连告罪,从容不迫的跪了下来,行礼,叩首,“草民,参见直郡王。”
沈沛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乌宝林起身,乌宝林那双桃花眼看起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半点看不出勉强,可他的内心,早已被怨恨所侵蚀,他觉得周围这些书生,这些寒门学子,这些贱民们,统统都在看他的笑话。
看他如何卑躬屈膝,看他如何匍匐在地。
看他如何跪拜叩首……
“王爷,您还不知道乌老板是何人吧?此次公学的赞助费用,有一多半都是乌老板出的,乌老板心系寒门学子,实乃扬州学子之幸。”景浔一顶高帽带过去,让沈沛彻底注意到了乌宝林。
只见沈沛的视线落在了乌宝林的身上,兴趣十足,“本王倒不知,乌老板如此有心。”
乌宝林听了也不心虚,再是自然不过的接话,“乌某是扬州人,心系扬州学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也是草民应该做的事情,直郡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王爷您有所不知,乌老板此举可是帮了大忙,江南人口众多……”乌宝林想要低调,可景浔却偏偏不让乌宝林低调,夸大了他的功劳,让沈沛对乌宝林愈发的感兴趣。
天知道乌宝林不过是想了解一番沈沛是怎样一个人,可不想这般被架在火上烤。
而后景浔又说起了公学里条件艰苦,听得在场所有人纷纷情绪低落,各个都说要匿名募捐,这些人说风就是雨,还没等乌宝林反应过来,就已经一百两,三百两的喊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出了银子,沈沛更是砸了十万两银票,乌宝林咬咬牙,砸下来九万八千两,他不能越过沈沛去,却也不能少了太多。
乌宝林虽是扬州首富,可他的银子也不全是大风刮来的,因着竞价的关系,出去了一大笔,如今又损失将近十万两,更是肉疼的不行。
“乌老板当真慷慨。”沈沛由衷的感慨。
乌宝林心中有苦说不出,如今被当众夸赞,也只能咬着牙受了,说出一句客气话来,“直郡王殿下太客气了,若是日后有用得着乌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任谁都能够听得出,这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可沈沛因为顶着直郡王的名头,行事半点儿不顾及,转着手中的折扇笑的如沐春风,“有乌老板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乌宝林:“……”
他放心了?他放心了什么?
沈沛也没有多为难乌宝林什么,虽说乌宝林是一只大肥羊,若是一次薅的太狠,也容易出事。
乌宝林用十万两银子建立了和沈沛薄弱的关系,虽然这一次人多眼杂,可来日方长,若是不多试探一两次,乌宝林是决计不会放心的。
之后宴会上的气氛就要轻松许多,沈沛对这些菜没什么兴趣,全程就喝了些酒,待到时间差不多,便起身离开,沈沛一走,这宴会也差不多要散了。
同景浔一道的学子们,倒是还有学术上的事情要探讨,遂邀请景浔去酒楼一叙,景浔刚好也有要事要请教好友,欣然前往。
至于沈沛。
自然是宁愿回去陪若冉的,路过绣庄的时候,瞧见那五颜六色的丝线,一时之间迈不开脚步,四喜顺着沈沛的视线看过去,不太确定的问,“爷,您难道要进去看看?”
里头可是一堆的少妇和姑娘啊。
“开门做生意是赚银子的,爷进去逛逛是买东西付银子的,爷不能进去看看?”沈沛说的理所当然,走的闲庭信步,那大摇大摆的姿态把绣庄里所有的女人们都看愣住了,包括掌柜的,“这位郎君,您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没有。”沈沛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丝线,属实不懂这些一捆一捆的玩意儿,有什么不一样的,“是替我家夫人买的,绣荷包用哪一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