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彩头,不过是当日许梦娇为了讹上沈沛随口扯谎的,“我……”
“若是许小姐说不算数,那小生想来问问许小姐,可曾有婚配?”
许梦娇:“……”
“柳公子这话,是何意?”
“小生母亲从前缠绵病榻,有许多事根本不敢想,如今母亲已经大好,虽家中依旧清贫,近况却也在渐渐好转,小生心中恋慕许小姐已久,想要求娶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许梦娇看着柳书生,忽然想起先前他的提醒,原本她心中还有疑惑,如今倒是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柳公子才华不输景公子,今岁要去参加科举,定是要蟾宫折桂去的,我如今不过是罪臣之女,并不般配。”许梦娇倒不是自轻自贱,从前没有这份心思,是因为想着要如何活下去,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还没有这份心思,是因为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更不想旁人娶了她之后,受不了指点把一切怪罪到她头上来。
“若是小生高中,回扬州迎娶许小姐,不知许小姐可否应允?”柳书生固执的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也不知书生是否都是这般的死脑筋,许梦娇只觉得头有点儿疼了。
刚想要拒绝,就被柳书生的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小生怕等到归来之日,许小姐已嫁为人妇。”
许梦娇哭笑不得,以她如今的名声,哪里还嫁的出去?
“柳公子不必担心……我如今……”
“许小姐不必看轻自己,在小生心目中,许小姐一直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昔日参加是诗词盛会,不过是想多见小姐一面,许小姐这般好,小生会有这样的担忧,也不足为奇。”柳书生说的真诚,说的真挚。
许梦娇浅浅的笑了起来,也不再妄自菲薄什么,“承蒙柳公子厚爱,梦娇并无婚配,却也不是死心眼之人,梦娇只等柳公子三年,若是公子三年未归,梦娇绝不会再等。”
柳书生看着许梦娇,给了她一块玉珏。
翌日一早,柳书生坐上了商船,进京赶考去了。
扬州城悄悄的变了天,可若冉全然不知道这些,她正忙着去租商船回京,春暖花开之际,冰雪消融,南北往来的客商多了起来,这船一时半会儿还不怎么好租。
沈沛不愿和旁人同船,要求又多又麻烦,若冉想着多带些东西回去,是以这船还比较难租。
好在抄了乌宝林之后,沈沛多了许多的银子,若冉租船的时候,那是一点儿也不心疼了。
经过了几天的商谈,终于租好了船,扬州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是到了要离别的时候。
从那一天之后,若冉就再也没有见过景浔,她也没有去和旁人瞎打听什么,离别之际也没有想过要告别,一是不想再去扰乱景浔的心,二也是不想沈沛再误会什么。
就像若冉说的,如果景浔不去参加科举考试。
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便是景浔去参加科举,她若是有心要避开,也不会见面。
可就在他们要离开的这一天,景浔还是出现了,那个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眼里多了一些沧桑。
他和一群书生站在一起,是过来送沈沛的。书生们知道景浔和沈沛的“君子之交”还特意贴心的给他们留了单独话别的时间。
沈沛只觉得这群学子们,贴心过了头。
沈沛和景浔站在一块儿,相顾无言,差不多属于相看两厌……沈沛看出景浔的欲言又止,主动的问他,“你有话想和若冉说?”
景浔望着沈沛,壮着胆子点了点头,复而又摇头,“今日,是在下同好友们一起来送‘沈兄’的。”
景浔的好友们都不知道他对若冉的一厢情愿,今日过来,只是单纯的送别友人,景浔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好友们难做。
沈沛直直的盯着景浔,眼里的不满和恼怒显而易见,私心里沈沛是根本不愿意让若冉见景浔的,可是……
他想起若冉说的心上人。
一时之间也不愿太小气,“她在码头那边和船家商议启程的时辰,你自己过去吧,本王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好自为之。”
景浔是万万没有想到沈沛会做出这样的让步,他刚想道谢,就发现沈沛已经朝着那群学子走过去,临别之际,总是少不了践行酒的。
若冉是当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景浔,可她明白,这是沈沛首肯的,如若不然这里都是沈沛的侍卫,景浔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进来。
“景公子?”
“若冉姑娘,听说你们要启程回京了,在下特意过来,送送你们。”景浔冲着若冉笑了笑,依旧是干净温和的笑容,像极了初见的那个书生,“只是过来送一送你们,没有其他的意思。”
若冉知道景浔也许有话要和她说,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只见那个再是熟悉不过的匣子又到了面前。
“这是在下想要送给若冉姑娘的礼物,姑娘还是收下吧,就当是圆了在下的一个心愿,让在下为这段情谊做一个了结,可好?”景浔问的认真。
无疾而终,自当好好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