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地的侍卫又如同潮水一般的褪去,说话间太医总算过来了,他抱着若冉跳出温泉池,万分不放心的把若冉交给医女。
等沈沛换完衣裳过去,太医已经诊完脉,正在一旁写方子,“回秦王殿下的话,这位姑娘是受了风寒,万幸没有受寒太久,不日便会痊愈……”
太医们抹了抹脑袋上的冷汗,被秦王的侍卫长架过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已经做好了要被问责的准备,视死如归的搭上脉,却一个个都傻了眼,还以为是自个儿太紧张误诊的。
结果和同僚交流一番才知当真是不严重。
“她什么时候会醒?”沈沛没理会太医说的话,冷着声追问。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怎么一样,太医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沛薄薄的唇瓣抿的紧紧的,半晌才勉为其难的开口说话,“本王也不为难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她什么时候醒,你们什么时候走。”
太医们:“……”
这叫不为难吗?这分明就是为难!
要是这姑娘一晚上不醒?他们得一直待着?听秦王殿下方才的话,想必是他们理解的这个意思,照顾病患天经地义,可他们实在没胆子和秦王殿下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可看秦王殿下的架势,怕是根本不会走,几个太医就宛如鹌鹑一般的缩在角落里研究药方,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他们并没有胆子去挑衅秦王殿下的脾气。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们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何为度日如年,偏秦王殿下老神在在,喝茶品茗,半点看不出情绪,就在他们以为秦王殿下脾气好了许多之际。
却突兀的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众太医抬起头,只见沈沛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冲着身旁的人冷笑一声,声音冷冽如冰,“来的正好,本王没空去找他,他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吓得一旁的太医们愈发安静…
沈沛不甚在意的扔了手里的茶杯碎片,整了整衣裳,就要出去会一会姚安,还未走出几步,就被若冉的呻·吟声打断,沈沛脚步一拐,径直的往床边走去,半点没觉得为难,顺便让四喜去知会姚安好生候着。
沈沛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若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面上却是万分的嫌弃,“你是蠢货吗?”
若冉刚刚醒来就被沈沛这般劈头盖脸一顿骂,多少有点儿委屈,“爷……奴婢差点就死了。”
她若是死了,她的银子可怎么办?
“姓姚的要害你,你就这么笨,能被她推下湖去?”
若冉心说她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一茬,姚素弦就是个意外。
况且自个儿也没有吃亏不是,虽说落了水,但姚素弦也没落得好,可沈沛如今脸色这般差,若冉当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抓着被子巴巴的望向他。
“那……奴婢应当如何?”若冉不耻下问。
沈沛很满意若冉的识时务,脸色稍霁,“自然是觉察到她想对你动手之前,先把人踹到湖里。”
若冉:“……”
她的主子还真当是看得起她,若真按照沈沛的方法行事,等待她的是牢狱之灾还是断头饭?
第23章 .嘱咐沈沛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阿……
沈沛这话说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若冉都有些神情恍惚起来,错觉自己真的可以如此任性。
但是若冉牢牢的记着自己的身份,这些话沈沛可以说,她却是不能应的。
若冉有心想要劝几句,可她知道那些劝说的话说出来沈沛是不喜的,何况沈沛说的假设根本就不存在,这次若非她没有提防,姚素弦也不能把她坑成这样。
不存在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若冉并不想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让沈沛不悦。
身下的锦被柔软舒适,屋子里温暖的有些过分,明明是寒冬腊月,她的额头上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这让若冉生出许多荒诞的错觉来,好似先头落水的那一幕,全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可屋子里肆意流窜的药香提醒着若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若冉怔怔的抬起头看向床幔,明晃晃的颜色让她微微一愣,这才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屋子不仅仅燃烧着地龙,还额外加了两个炭盆,就连这锦被,也是蚕丝被。
陌生却又熟悉,她猛然回过神来。
这是沈沛的寝殿!
若冉的手几乎要抓不住被子,这地方她能躺吗?
她挣扎着就要起,真怕今儿个睡舒坦了,明儿个就能睡过去再也不用醒来。
“干什么?”沈沛见她挣扎忙不迭的追问。
“奴婢,奴婢好一些了……想起来走动走动……”总不能说是不敢躺在他的床上,若冉怕这句话一说出来,不用等到明日,今儿个就会没命。
“走动什么?”沈沛不由分说的把她摁会床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若冉只能被迫躺在床上,尽力的缩小自个儿的存在感,免得被旁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