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的手……”若冉抓着沈沛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发现上面红了一大块,很明显是方才撞到的,这么大一块,只怕明日就会变成青紫色的淤痕,“这……疼不疼啊?”
“疼什么疼?这点小伤有什么大不了的?”沈沛满不在乎的开口,又从袖子里掏出另一个锦盒扔到若冉怀里,“看看喜欢不喜欢。”
若冉疑惑的打开锦盒,才发现是一支步摇,她从前是不戴这些东西的,因为身份不符,穿着侍女的衣裙,戴不了这些华丽的首饰,如今倒是有了华丽的衣裙,沈沛也让她去选一些自己喜欢的首饰,可若冉是个极有分寸的,只选了一些最基础的。
简洁大方,够用,也不会太过僭越,旁人只当她是不喜繁琐。
至于自己喜欢的,她哪里有喜欢的首饰?
喜欢又能如何?如今的身份是假的,如今的衣裙是她根本不能穿的,等回到京城,在江南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迤逦的梦,梦到底是梦,总会醒过来的。
锦盒里的步摇非常的漂亮,红玛瑙和金丝相互交织累起来流苏步摇,上头还点缀着一些珍珠。
时下珍珠很是难得,只有沿海才有,更别提这红玛瑙镂空的金丝工艺,这支步摇,只怕是价值不菲,若冉小心的问沈沛,“是爷特意为奴婢买的吗?”
“你做什么梦?”沈沛直接泼了若冉一盆冷水,“爷哪里有空去挑选这种女人喜欢的东西?就,瞧着这夜明珠的时候,顺便看到了,老板说买夜明珠送簪子,爷想着你眼光不行,这簪子也不花钱,就顺手收了。”
若冉认认真真的听着,看着手里的步摇,心中明知道不合适,却实在是办不到拒绝。
“不是买的,是送的,明白吗?”沈沛再三强调,若冉轻轻点头。
说了句自己很喜欢。
沈沛见她喜欢,心中自是极高兴的,却根本不肯表露出来,不屑的哼了声,“谁让你眼光那么差。”
若冉把那支步摇妥帖的收好,又去翻了翻新买的衣裙,才发现这支步摇无论和哪一件裙子都非常的般配,明显是特意选的。
“你在想什么?半天不说话?”沈沛不经意间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见若冉不说话,又按捺不住的开口问她。
若冉转过身,冲着沈沛笑了笑,“奴婢觉得这店家当真是大方的很,送的步摇和奴婢的衣裙很般配呢。”
“那不是废话……本王可是选了……”沈沛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尴尬的咳嗽起来,面对若冉探究的眼神,立马转移话题,“你就当店家眼光好。”
若冉含笑应允,意有所指,“店家的眼光,真的很好呢。”
沈沛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手臂上火辣辣的痛,他的脸色都快要绷不住,于是便指使若冉在屋里收拾东西,借口自己要出门办事。
不等若冉说话,就快步的走了出去,一出院门便拽着四喜去找景浔,沈沛用力的掐着四喜的手,咬牙切齿道,“赶紧想想法子,爷快疼死了!”
四喜抓了抓头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爷,您,您疼啊?”
“废话!”沈沛没好气的往四喜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爷的手又不是木头做的,当然会疼!”
沈沛只觉得手臂上那一块火辣辣的疼着,疼到了他的心里,他可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想办法。”
“哦…哦……”四喜还是没反应过来,心说看王爷刚才那模样,真没觉得有多少疼,“爷您既然手疼,怎么不同若冉姐姐说,若冉姐姐一定会……会……”
“会有法子的……”四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沛狠狠的瞪着,以至于后面这些话,他越说越轻,声音微不可闻。
“闭嘴。”沈沛冷冷的骂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爷就把你打死。”
四喜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沈沛疼的脾气愈发暴躁起来,江南水乡的宅院和北方到底是不同的,秦王府的布置大气恢宏,可景府的布置却是水榭亭台,九曲回廊。
很容易迷路,沈沛这会儿心思都在手上,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问四喜景浔住在哪里,问了几句才发现没人回应。
一转身只见四喜捂着嘴像只鹌鹑似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愈发烦躁。
“爷在问你话,你哑巴了?”
“不是您让奴才不要说话的吗?奴才不敢说。”
沈沛:“……”
罢了罢了,都是些蠢货!
沈沛气呼呼的自己找路,等好不容易找到景浔的院子,沈沛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一连喝了好几口冷茶,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景浔见到沈沛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沈沛手上的痕迹已经渐渐变得淤青,得用药酒揉搓开才行。
药酒送来了,揉搓的手法也很简单。
只是这执行的人就有点儿难办起来,景浔不大敢放肆,四喜……那就根本不敢动。
正常人谁敢去碰沈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