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择保全自己?还是选择心中大义?
许梦娇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沈沛,愣愣的问了一句,“沈郎君说的是真的?”
“真的可以杜绝扬州圈养女宠的风气?”
“日后再也不会有女孩子被迫害?”
许梦娇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沈沛,见他点头,许梦娇也做了决定,她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您既然能说出这样的承诺,想必心中已经有所打算,倘若真如您所言,扬州城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风气,那我情愿您是救她们的。”
沈沛倒是真没想到许梦娇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这才多嘴问了一句,“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也许还能想想别的法子,就是没有别的法子,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想要杜绝扬州城圈养女宠的风气。”
许梦娇根本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之后的事情沈沛也不想再多追问什么,许梦娇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是真是假,他倒宁愿相信是真的。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本王和夫人会好好商议一番。”沈沛三两句话就把许梦娇给打发走,虽然还没明确的说,可沈沛换了称呼,以许梦娇的聪明。
一定能够明白过来。
若冉等到许梦娇逐渐走远,才出声询问,“王爷是打算帮许小姐吗?”
“许梦娇虽然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爹,好在自己还算是脑子清醒,不至于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本王来扬州本就是为了查清一些事情,如今遇到许梦娇,能帮就帮,不过是顺势而为。”沈沛没放太多心思在许梦娇的身上,这女人聪明的很,吃不了亏的。
大齐各地官员狎妓风气屡禁不止,扬州圈养女宠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本也不便插手,倘若是拐卖幼女,那就不一样了。
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沈沛见若冉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把她从石凳上拉起来,替她整了整衣衫,见到若冉头上的步摇,心情变好了几分,也愿意多解释几分,“许梦娇可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楚楚可怜,她是许玉春原配留下来的嫡女,许玉春原配死的早,后来娶了续弦,继室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后来继室夫人又生了一儿一女,许玉春又纳了几房妾室,也挺能生,儿子女儿好几个。许家内院乱糟糟的,许玉春耳根子软又利欲熏心,许梦娇可以活下来,并且活得好好的,稳稳占据嫡长女的位置,本本事可一点也不小。”
若冉倒不是觉得许梦娇不够聪明,只是觉得许梦娇当真大义,“许小姐自然是聪明伶俐的,只是奴婢很佩服她,毕竟这事儿换了奴婢,奴婢不一定办得到。”
“漂亮话谁都会说。”沈沛满不在乎的开口,“许梦娇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事情要怎么做。本王也顾不上她。”
沈沛牵着若冉的手去了前厅,那些江南学子们,一个个用打趣的眼神看着沈沛和若冉。
“沈兄,嫂子。”
“嫂子好。”
若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其实是有点疑惑的,为什么不过几天功夫,沈沛已经跟他们混成这样了,若冉见沈沛没有反驳,也只能礼貌的点点头应和着。
景府今日非常的热闹,若冉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景浔专门找了女眷陪着她,可沈沛不想再有人去打扰若冉,便全程带着她,之后就拒绝掉了那些学子们的邀约,专心陪着若冉。
许玉春因为乌宝林的建议,特意送了礼上门来,景家家主亲自出门来迎接,许玉春同景父寒暄几句,就把话题往沈沛的身上扯。
景父也是个人精,哪里会不知道许玉春的打算?
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
许玉春问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心里头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他老远看见沈沛,就想走过去打招呼,亲自去打听,可景父根本不让许玉春走,对着许玉春东拉西扯的,差点把人给绕晕了。
等到许玉春终于把景父应付过去,想再去找沈沛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许玉春只是老远看见沈沛身边有一个女人,长得美艳绝伦,见之忘俗,他心中明白过来,怪不得瞧不上他的女儿,原来是因为身边有更漂亮的。
许玉春专程来景府走了一趟,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回到许府之后,听继妻说许梦娇今日又出门了。
更是心头烧起一把无名火,径直去找许梦娇的麻烦,“谁让你自作主张出门的?为父不是告诫过你,这几日不能出门吗?”
“爹爹勿要动气。”许梦娇轻声劝道,“女儿今日出去,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您知道那沈郎君是什么身份吗?”
许玉春打听了小半日都打听不出来,这会儿听到许梦娇这么说,心里却不见得有多么的激动,一种不如女儿的无力感充斥全身,他厌恶的皱起眉头,声音冷冽如冰,“那你倒是说说看,那郎君是什么身份。”
“女儿听说,沈郎君是皇亲国戚……好像是个王爷。”许梦娇也不藏着掖着,既然许玉春想知道。她就成全许玉春。
是什么王爷,许梦娇也不清楚,可骗骗她的糊涂爹,足够了。
“你说的是真的?”许玉春果然上了心,却又有些不太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一早说出来?”
许玉春越想越觉得许梦娇有异心,防备的盯着她,“你不说出来,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许梦娇见到许玉春那全然防备和不信任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原来有些事情就算一早就知道是无望的,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会心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