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魏砚问。
他以为她今天吓着了,回去会好好休息,想不到还要提这种要求,可真是胆大。
沈瑜卿抿唇,想了下才道“他们脸上的刺青是特有药材所致,我倒觉得有趣。”
魏砚盯了她一会儿,忽而笑了,不去探究其中真假,懒洋洋地闭上眼,留下一句,“人醒了给你安排。”
…
马车停在刺史府,绿荷才得知茶舍出的事,急急忙忙带人出来要去寻她,就见人已经下了马车。
她上下打量沈瑜卿,看她完完整整,除了发髻稍乱其余没出大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下,眼眶一红,没忍住哭了出来。
沈瑜卿有点疲惫,撑着笑道“傻了?”
绿荷擦擦眼泪忙过去扶人,见又一人从马车里出来。看清那人的脸,她一呆,王…王爷?
王爷竟然和自家小姐同乘马车回来了。
她不敢多问,扶沈瑜卿入刺史府,去了安排好的客房。
张禾厉粟下马,魏砚吩咐他们先去地牢看着,人醒了立刻来禀。
两人得令打马过去。
魏砚缓步入门,身后跟着薄文星。
雍城细作潜藏多月,前些日子有了线索,魏砚才带人赶至离颐,不料原是雍城军所内出了奸细,才漏掉这么多人。百密必有一疏,如今入冬,关外少粮,犬戎人亦不会就此罢休。
奸细被扣押到地牢,薄文星禀完正事,多补了一句,“下官已知会了李郎中。”
魏砚说,“不是大事,没必要再折腾,叫人回医舍看着。”
薄文星似是习惯了,不再多言,躬身下去。
除去上郡,魏砚最常待的就是雍城。这里临关,争乱多,要他处理的事也多。
魏砚熟门熟路地进院,远听几道喧哗的人声,脚步停下,侧头扫了眼,瞥到一抹高挑人影,他皱眉,转而哼笑一声,拇指抹了下嘴角。
竟把她安排到自己临院了。
雍城刺史府颇大,主要为魏砚留宿时用,他的院子临近都无人住。
此前薄文星给沈瑜卿准备了两个院子,一离魏砚近的,一离魏砚远的。他不知王爷对这位上京来的王妃是什么意思,故而先观察。见王爷颇为在意,才将王妃的院子挪到近处。
对于沈瑜卿住哪,魏砚无所谓。
他入屋先解了革带暗扣,摘下贴身护甲,又将胡服中衣脱了,露出精壮的胸膛,宽厚的肩,肌肉结实,肌理流畅分明。呈倒三角形的脊背,腰线微凹,力量感十足,犹如健硕奔腾的豹子。
在他脊背向下,腰窝处,有一道刀落的伤。血止住,却尚未结成痂,刀口长且宽阔,鲜红无比,触目惊心。
第10章 .死了耍你又怎么样?
净室备了水,魏砚拿帕子沾湿草草擦净身上的血迹,抽出药匣取捣好的草药敷上,墨绿染了中裤一圈。他也没管,白布一缠,套上了新的中衣胡服。
收拾好后,魏砚从净室里出来。
伤口深,一有动作便会牵扯皮.肉。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提了刀往出走,迈得大,步伐沉稳。
“王爷。”
远处一翠衫人影过来,魏砚认出,是她的婢女。
“小姐交代,这药给王爷,希望王爷不要忘了答应的事。”绿荷两手托药,恭敬递上。
魏砚垂眼,扫向那精致的白瓷瓶,瓶身通透圆润,不染杂质,是上好的料子。
不愧是娇贵人。
他没接,“回去告诉她用不着。”
绿荷惊愕小姐竟然又猜到王爷会说的话,手心紧张地出了汗,硬着头皮道“小姐说,王爷不要就算了,请保重身体。”
其实原话是如果他不收,你就直接告诉他不要拉倒。
最后那句话是绿荷加上的,现在是在漠北,她不想因为这点事惹怒王爷,对自家小姐也不好。
魏砚一乐。
她这活学活用倒挺厉害,还学他会激人了。
“告诉她,药我收了。”魏砚接过圆润的瓷瓶,往怀里一揣,走时瞄了眼临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