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低低笑了。
下了楼梯,外面天色一片晴好,尚处南,冬日外面要比马车内暖和。王氏骑不了马才坐的马车,如今魏砚来了,她便推着沈瑜卿上了马,这匹马正是魏砚追来时骑的一匹。
沈瑜卿推拒不过,坐在马背看着站在旁侧的男人,“你去另寻一匹。”
魏砚刀鞘抱在怀里,咧嘴笑了下,“不是说拦不住我?”
“什么意思?”她话音刚落,马前横过他的长刀,一道黑影踩住马镫翻身而跃,手臂紧扣住她的腰肢,侧脸相贴,“岳母在多少给我点好脸色。”
沈瑜卿几乎被他气笑了,“我给你的态度不够好?”
他手捏住她的脸,低低道:“冷得都要掉冰渣了。”
“无赖。”沈瑜卿白他一眼,拍掉那只手。
一路往北行,入夜时到驿站休息。
魏砚先下了马,伸臂将人抱到怀里落了地。沈瑜卿没说什么,两人相携走过去。
王氏下马车时看到两人亲昵着,心里愈发欢悦了,直让服侍的婢女快些走,别打扰到二人。
沈瑜卿上了几步台阶,到定下的房门前,魏砚还跟着她。
“你做什么?”沈瑜卿不耐地蹙眉。
魏砚忽扳住她的肩,将她抵扣在门板上,鼻下是他沉沉的呼吸,眉目深邃,倒映着她的影。
“岳母看着我们呢。”他低低道。
沈瑜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向远处扫去,果然看到了躲在倚栏处的人。
她转开视线,轻轻推了他一记,却叫他捉住手,直将人牵引进屋了。
“你做什么?”沈瑜卿不看他,心里情绪莫名地翻涌,唇咬住又放开。
魏砚扣着她的腰,脸上懒洋洋一笑,故作不语地盯她。
半晌没听他回话,沈瑜卿有些烦闷了,不耐地道:“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与我同.房?”
魏砚走了半步,紧贴住她的身前,抬手抚落她耳旁的碎发,“这是你自己说的。”
沈瑜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想得美!”
只一瞬,说完趁他不注意,便从他身下钻了出去。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沈瑜卿边说走了里,方迈出步子,身侧一抹人影,紧接着就被他勾住腰,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含住她的唇,笑得痞气浪荡,“啧,漺完就想跑,真是小没良心的。”
…
入夜十分,魏砚另寻了间屋子,沈瑜卿独自睡在榻里,眸子微阖,似是睡去了。
关于当年的梦,她现在很少做,或者说那些梦随着魏砚的出现已经渐渐消失。她不知是因为什么,还是在给她预兆,是该忘却。
翌日天明,用过早饭后随行的人都出了驿站。
沈瑜卿出门时向外扫了眼,仆从匆匆准备出行之物,安排马车食宿,王氏住在她旁侧一间,此时也出了门。
天色不早了,沈瑜卿过去扶住王氏下楼。
“在找魏砚?”王氏笑道。
沈瑜卿面上看不出什么,倒没否认,“他许是出去了。”
“昨夜我睡不着出屋正看到外面有兵卒在寻他,他接了信便打马离开了。”王氏又道。
他走了?
沈瑜卿眼眸垂下,唇轻抿了抿。
王氏说:“既然深夜不辞而别怕漠北有急事,是不想吵醒你。夫妻一体,哪有什么事说不开,我看魏砚是真心疼你,你又何故一直与他赌气。”
王氏不知当年事情的真相,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沈瑜卿没反驳,只沉默地听着,心里在想漠北究竟出了什么事。阿娘说的有道理,既然不辞而别,定然是有急事了。
起行时王氏推她不必陪着乘马车,她喜欢骑马就骑马去吧。沈瑜卿没再推拒,心里有些莫名烦躁,不想阿娘看出她的情绪。
行了有半个时辰,远处忽席卷一片尘土,马匹悍烈,有高大人影立于马上,手扯缰绳,纵驰急奔。
沈瑜卿看清了那人,不禁微微诧异,心口砰跳了下,难言的一种怪异悸动。
那人至前,从马背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