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愕然道:“将军……”
甄义摆手道:“听命。”
刘勇忙道:“是!”
甄义将令牌交予刘勇,吩咐道:“拿此令牌,马上传令下去,长安全城警戒,各坊设卡,入户登记外来客旅。”
刘勇接过令牌,正要走时,远处尚书府马车上的婢女使劲浑身解数,拉不住从车上奔下的尚书府千金,刘勇与甄义俱莫名其妙地望着那身穿皂色罗裙的美貌女子,直至她再顾不得半点矜持,甩开身后侍婢,提着裙摆一路奔来。
“可是秦尚书家……”甄义礼貌开口,话只说得一半,只听那女子大喊一声,紧紧抱住了刘勇。
刘勇手上还拿着甄义的令牌,吓了一跳,慌忙道:“小姐你做甚么!光天化日之下,不可……不可……”
那女子正是秦若嫣,见刘勇拿着令牌,便不顾一切当街大声哭喊道:“甄郎——!甄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重回长安的,我终于等到你了——!”
刘勇险些下巴掉地,看看甄义,又看秦若嫣,甄义一脸惨不忍睹的神情,转身不欲与秦若嫣朝向,刘勇被她抱着腰,奈何要甩甩不脱,又不好使力,忙扯着甄义衣袖,大呼道:“这不管我事!甄将军救我啊!”
三人在北衙门前拉拉扯扯,甄义道:“进去说进去说,这成何体统?”
“这不管我事啊!”刘勇惨叫道:“小姐!你认错人了!”
秦若嫣哭喊道:“怎的不管你事!甄郎——!我等了你十年,十年啊!我等得好辛苦!”
第19章 十年重逢
甄义道:“他不是……”
刘勇道:“我不是甄将军啊!你认错人了!”
秦若嫣大哭道:“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甄义一口气血在胸膛内翻涌,险些把不住要吐出血来,内里衙役已笑得东倒西歪,甄义不住拍若嫣的肩膀。
秦若嫣一巴掌狠狠拍开甄义的手,旁若无人大哭道:“我几乎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回来了!我一听说这个消息,就马上找来了,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甄郎——我夜夜梦见你,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你有没有想我?”秦若嫣哭得花容失色。
刘勇迎风泪两行,索性一动不动,求救地看着甄义,甄义一脸无辜。
甄义终于无奈道:“秦小姐,我才是甄义。”
秦若嫣回头对甄义尖叫道:“你这个侍卫!居然敢碰我!想要吃板子么!”
秦若嫣转头对着刘勇悲切道:“甄郎……边塞艰苦,你看起来瘦了很多,个子好像也矮了……咦……”
“十年前你就比我高这么多,现在……你怎么越长越矮了? ”秦若嫣终于发现不对,猛地推开刘勇:“你是谁!你敢占我便宜!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不想活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甄义哭笑不得,拉住若嫣,示意刘勇赶紧离开。刘勇马上逃了。秦若嫣仍在甄义手中挣扎:占了我的便宜,还想跑!你给我回来!
甄义大声道:“秦小姐,甄义在这!你认错人了。”
秦若嫣苦念梦中人十年,一朝得见竟是昏了头,将仕女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终于定了定神,回头看着甄义,眉目间满是疑惑。
甄义神色带着黯然,低声道:“若嫣,秦若嫣,十年不见,你真的认不出我了?你忘了“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么?”
秦若嫣双眼通红,看着甄义,不喊也不叫了,只是不住哽咽。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秦若嫣低声道:“甄郎,十年前清秋节一别,我等得你好苦……你这一去,就是十年。”
甄义侧过头,不与秦若嫣朝向。
秦若嫣扳着他的肩膀,要他转过身来,甄义忙闪身躲过,沉声道:“秦小姐,下官现下只是区区一名左金吾卫,小姐贵为尚书府千金,尊卑有别,何况小姐待字闺中,不可因下官之事而招人非议,下官不敢冒犯。”
秦若嫣静静站着,甄义之言不啻于一枚九天神雷,等了足足十年,等来这么一句话,秦若嫣只觉心头一阵绞痛。
“请回。”甄义背过身,静静注视着北衙门厅内那副牌匾上四个大字:明镜高悬。白马将军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眼神犹如古井无波,吩咐道:“来人,送秦小姐上车。”
“甄义!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秦若嫣哽咽道。
第20章 不欢而散
“秦小姐。”甄义始终不与秦若嫣朝向,缓缓道:“十年前甄家离开长安之时就已经与秦家解除了婚约,你我早已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秦若嫣怒斥道:“当时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可以恢复婚约!你这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