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义不为所动，神请冰冷：“甄义初回长安，如今只想成就功名，光耀甄门，不敢妄动杂念，儿女私情更想暂且放下。”
秦若嫣冷笑道：“甄郎，你知不知道，在你远守边陲之时，长安城里有一个人等了你十年！她被全长安的人笑了十年！结果等来的，就只有你这么一句‘儿女私情’，甄义，你不仅是个懦夫，还是个废物！”
甄义蓦然转身，眼中带着隐忍的痛苦，沉声道：“长安城内，论地位身家，比甄义优秀的男子多如牛毛，秦姑娘何必错爱甄义？”
秦若嫣点头道：“好，好……”
甄义堂堂七尺男儿之躯，竟是双目通红，沉声道：“秦姑娘，甄义有负了！甄义实在不想娶妻！”
秦若嫣道：“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甄义！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若嫣缓缓后退，旋即转身，逃似地出了北衙。甄义双手攥着拳头，长叹一声，一拳击在木柱上。
同一时间，俱府内，俱公公正在仔细察看不久前甄义带来的地图，甄义的眼力甚是老辣，只怕也费了不少心思，夜行大盗的踪迹俱公公不是没有查过，然而每次派人去衙门，带回来的都是些无用资料，难得甄义多年朔边，早有与敌对仗的经验。
敌人虽只有夜行大盗一个，却终究不可掉以轻心。
“报——”
“俱公公，风云二使回来了。”小太监道。
俱公公仔细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答道：“进。”
两名带着斗笠的斥候一身风尘仆仆，走进书房，齐声道：“公公。”
俱公公斜眼瞥向其中一人，那人衣襟上绣着一个极小的“风”字。
俱公公开口问道：“河西情况如何？”
风答道：“属下失职，河西节度使警戒异常，属下等跟踪了他一月有余，才终于找到他的破绽。这是河西节度使交出的书信。”
俱公公拿过书信仔细查看，看罢大怒。
“木老夫号称手中有咱家弑君的证据！”
“哼！不就是当年八侍郎诬陷咱家的那份奏折么！这种无稽之谈居然还真的有人相信！”
俱公公神情复杂，话中充满嘲弄之意，目中却现出不安之色，未几又朝云使问道：“其余节度使那边呢？”
第21章 祭天礼服
云答道：“据我们调查，现在至少有六个节度使准备与木老夫联手，朝廷内也有部分官员参与其中。”
风试探着问道：“公公，要不要……”旋即做了个杀的手势。
俱公公摇头道：“朝廷内的官员好对付，但是剑南、安西、陇右、朔方、河东、平卢，这六地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我们惹之不得。”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听了木老儿的蛊惑罢了，我怎么可能杀害先帝，十年前就已经对此有了定论，他们是在诬陷！”
风：“那我们就置之不理么？”
俱公公没有回答，目中流露出怨毒之色。
当朝天子已年满16，一直要求亲政，虽被俱文珍压着，但皇上已经极其不满。此事不尽快解决，若真的被木老儿联合几个节度使闹起来，只怕要被抓把柄。俱文珍旁的都不惧，唯独谋反这一罪名，不比其余罪状。
“奏折……”俱公公喃喃道。
只要找不到证据，一切就都好说……风使会意，所以现今之计，唯有尽快拿到那份奏折。
俱公公自言自语道：“得想个法子除去木老夫，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夜行大盗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风使微躬身，答道：“据我们所调查，这些节度使和木老夫的确在长安都有眼线，但是似乎与夜行大盗毫无关联。”
“嗯。”俱公公若有所思，起身亲自打开身边的一个箱子，拿出龙袍。狞笑道：“没有关系么？我现在就让他们有关系。”
俱公公随手将龙袍朝油灯上一罩，龙袍瞬间就烧了个洞。
风云二使色变道：“公公，这可是皇上祭天大典的礼服啊！”
俱公公满意地看着龙袍上的洞：“不错，这是御秀坊十个顶级绣工花了半年心血绣制的祭天礼服。如今，被夜行侠故意损毁了。木家的丫头不是刚得了“绣魁”么？”
此刻木府内，木芙蓉一身素色长裙，正对着铜镜，用银簪固定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接着又用青黛描了长长的眉，在脸上涂上胭脂。
栀子面色惨白地看着木芙蓉，木芙蓉低头在首饰盒里挑花钿，问道：“栀子。你觉得哪个漂亮，这个翠色的，还是这个珍珠的？”
栀子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小姐，奴婢错了，我应该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