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绿药
时间:2022-03-09 16:39:13

  江云蓉得了消息时,正用筷子夹肉块,笑盈盈地喂她的哈巴狗。她气得摔了筷子,哈巴狗汪汪了两声,她一脚踹过去,哈巴狗吓得跑开,躲在桌子下偷偷瞧她。
  快中午,月皊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月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御医简单询问了两句,见她点头摇头知道答,这便是救回来了,遂放心下来。
  答了问题,月皊很快又半昏半睡。
  江厌辞立在檐下,听着孙福禀告。
  “苏太医妙手回春,将人救回来了。苏太医说姨娘这烧褪了,就问题不大。姨娘这次的急症虽凶险,可终究是福气傍身,多养一段时日自能痊愈。”
  孙福说完,江厌辞也未言。他静立了片刻,吩咐小厮备马车,出府去了。
  孙福站在原地,望着江厌辞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皱起眉。
  ——若说三郎关心姨娘吧,自昨日姨娘烧起来之后,三郎从未进去看过一眼。若说三郎不关心姨娘吧,又何必亲自进宫请御医?连马车都未坐,还带着伤呢,直接骑快马进的宫。
  到了晚上月皊又醒了一次,被花彤喂了药,又沉沉睡去。接下来几日,她身上疲乏得连眼睛也不想睁开,只在进食和吃药时,才被花彤扶着勉强起身。
  如此过了足足五日,她毫无血色的小脸蛋才慢慢有了气色。
  “外头晚霞烧红大半的天,可好看啦。风也不凉,咱们出去走走吧?不能一直窝在屋里呀。”花彤提议。
  月皊点头。
  江厌辞回来时,一眼看见坐在庭院里的月皊。
  他已几日不曾见她。
  花彤在树下给月皊摆了张椅子。她侧坐着,双臂压在椅背,下巴搭在手背上,微微仰着脸,望向天际。本就纤细的人,又瘦了一圈。
  烧红的晚霞落在她静好的面颊,流光绚灿。
  她蜷长的眼睫轻簌了一下,转眸望向江厌辞。见他穿了一身簪金的宝蓝缎衣,多了几分京中高门郎君的风姿。才几日不见而已,忽生出些陌生。她又觉得这想法好笑,她本就与他相识不久接触不多。
  月皊稍微坐直了身子,嗡声句:“三郎回来了。”
  她声音是一惯的低软,如今又噙了病弱的沙哑。
  “好些了?”江厌辞逐渐走近,“早些进去,别着凉。”
  “嗯。”月皊点头,声音低浅。
  待江厌辞经过她往里走,月皊重新将下巴抵在手背,抬起眼睫望向艳美的晚霞。
  芳甸说,当日江厌辞唤她进去帮她穿了衣裳。起先月皊信了。可她心里悄悄生了怀疑的种子。
  月皊蹙起眉,望着晚霞在心里默默问——“那天是你给我穿的衣裳吧?”
  若是芳甸帮她穿衣,大概不会丢三落四,更不会把她的裙子穿反。
  月皊轻柔地哼哼了一声,纤细的手指头轻戳椅背。
  是夜,向来浅眠的江厌辞竟被梦魇缠住。
  梦里,他被困在一个雪白的天地间,目之所及皆是不染尘杂的白色。
  撑满视线的白色中忽然出现一粒红点。
  他抬手去碰那粒红点,雪白色块忽然晃动、缩小,铺天盖地地倾来。
  那粒红点,最终化成欺雪软玉肌的女子胯侧红痣。
  江厌辞睁开眼。
第十四章
  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群马奔腾,伴着策马声和欢笑声。马背上的人有男有女,大多是斡勒人。
  今年圣上未亲来斡勒,令太子李淙和几位皇子出使。几位殿下来斡勒也有一段时日了。如今已经到了腊月,最近一两日就要启程回朝。
  四皇子李淋与七皇子李温也穿着骑装与斡勒人同乐。太子李淙却并未与其一起策马欢游。此时,他正与斡勒大汗同席畅谈。
  艳阳高照,马背上的老四和老七皆是轻装上阵。坐在席间的太子李淙却穿着狐裘大氅。
  他狐裘大氅里面着一件月白圆领衫,绣着的金丝盘龙昭显着尊贵的身份。李淙手中端着一盏热茶,修长的指上套了一枚翠绿的扳指,越发衬得他的手指修长干净,似乎也跟着泛着盈盈玉泽。一张清俊的面孔,再添几分天生的高不可攀贵气。自他到了斡勒,着实让几位斡勒公主春心动。
  斡勒大汗说着客套话,李淙面带微笑地倾听着,又开口赞斡勒的山水草原牛马肥硕。
  半日光景过去,眼看着日头西沉,草原上的风便带了几分凉意。
  李淙侧首,避了避风口。
  立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为他换了一盏更热的茶。
  斡勒大汗看在眼里,笑着说今日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不多时,李淋和李温也骑马回来了。两个人今日赛马纵了个酣畅淋漓,回来时头上皆带着汗水,脸上的笑容亦是灿烂。
  拜别了斡勒大汗,皇家几位皇子同行往回走。
  李淙走远了,坐在斡勒大汗身边的几位公主还眼巴巴地望着李淙的背影,甚至小声议论着。
  “他们中原人都是这么好看吗?做什么都好看,拿着个茶杯的样子都好看!”
  “不是中原人都好看,姐姐是说太子吧……”
  李淙兄弟三个缓步往回走,有说有笑。任由草原晚风拂身。这风虽凉,却有着不同于中原的清爽。
  “六哥。”李温笑着说,“明日跟我们一起骑马去,哎呦喂,在草原上骑马的时候,那风都带着股马味。”
  “好。”李淙没拒绝,含笑应了。
  李淋却心道太子就算跟他们一起去骑马,也不会跑太久。李淙体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也就是到了斡勒,若还在京中,他别说骑马,连像今日这般在屋外坐一整日都不大可能。
  李温也是随口说说,他又感慨:“若五哥没提前回京就好了。今儿个和斡勒王子赛马,咱们就不会少一个人。”
  李淙温声道:“为母侍疾赶回去也是应当。”
  “什么为母侍……”李温脱口而出又生生顿住。他睁着眼珠与李淙对视,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他很快又笑了一下:“不行,不说了,这一身臭汗,我回去冲洗去!”
  说着,李温快步往自己的帐篷跑去。
  李淙目送李温离去,转眸望向李淋。李淋目光躲闪了一瞬,又无奈地笑了笑,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太子可别怪我。”
  李淙面上仍旧儒雅地温和笑容,未言其他。他回到自己的帐篷,他的老师正在他的帐篷中等着他。
  “太子回来了。”翁奇略起身相迎,“启程的日子……”
  “李潜提前回京并非为母侍疾。”李淙打断翁奇略的话。
  翁奇略愣了一下。
  “若是别人告知,我会另查。只因老师所言,我便深信不疑。”李淙望着自己的恩师,含笑温声,“老师,所以这件所有人都知晓唯独我不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翁奇略知道瞒不住了,这才三言两句将江家二爷换子偷爵之事说了。
  李淙面色温和地听着,待翁奇略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再问:“她呢?”
  “自是被牵连了,先是进了牢狱,后和江家二爷一脉的女眷一同进了教坊。现在……是洛北郡王的小妾。”
  李淙轻捻指上扳指,问:“这是按哪条律法如此处置的?”
  明明是仍旧温和的语气,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能辨出那温和语气下藏着的冷意。
  翁奇略沉默。
  “是我母后的意思?”李淙问。
  翁奇略没答,反而转移话题:“之所以瞒着殿下,是担心殿下挂心,影响此番出使斡勒……”
  李淙忽然轻笑了一声,他走到桌前,慢悠悠地沏茶。在茶落瓷盏的泠泠声中,他道:“多谢老师今日又授我一课。”
  他顿了顿,才含笑道:“果然这世间无人可尽信。”
  “平恙……”
  李淙背对着他,抬了手:“退下。”
  翁奇略纵有他言,也不得不咽下,转身走了出去。
  李淙垂眼,轻晃手中的茶盏,看茶上飘着的那片茶叶如何轻晃。
  李淙大概猜得到母后不喜月皊的原因。他不是个身强力壮的人,月皊也不是。母后更偏向于给他寻一个身体好些的妻。
  出使斡勒前,李淙跟母后求了赐婚的旨。母后虽不愿,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若江家没出事,这婚事差不多已经定下。可江家出了事,皇后遵从内心,悄悄推了一把,让事情偏离。
  那些平日里嚷嚷着非月皊不娶的高门郞子们,袖手旁观,是不是得了什么暗示,不得不如此?
  李淙指间握着滚烫的茶,却只感觉到阵阵寒意。他将茶盏放下,走到一旁墙架,取出一个锦盒。
  一支坠着粉宝石的步摇安静躺在里面。
  李淙离京之前最后一次见到月皊,是在热闹的九环街。那时还不太冷,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襦裙,步步生花。她捧着一碗粉嫩的透花糍,笑得眼儿弯弯,惹得所有人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目光。
  “让珍奇阁做了个支步摇,既在这里遇见了,倒不用再往江家跑一趟。”
  月皊望过来,弯眸说真好看。
  她重新抬起眼睛望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透花糍,委婉拒绝:“喏,瞧我没有手接了,下次再送我吧。”
  李淙了然。
  这婚事虽然双方暗中已知晓,可到底没被众人知,她要避嫌,倒显得他唐突了。他含笑将步摇收回来,望着她说:“那等我从斡勒回来,再亲自送去府上。”
  到时候送过去的,可就不止这一支步摇了。
  月皊弯唇,眸中浮现少女娇俏的灵动。她说好,她还说:“到时候回礼,请你吃透花糍!”
  他望了一眼少女青葱指间捧着的那碗透花糍,心想那碗透花糍一定很甜。
  李淙闭了下眼睛,不由将手压在心口,忍了忍似要发作的心症。
  缓了一阵,心悸缓解。李淙将那支步摇仔细收回盒中。
  他不能失信。
  等回了京,要亲自送给她。
  ·
  月皊坐在庭院里晒太阳。花彤捧着件斗篷从屋里出来,给月皊披在身上:“娘子还没彻底好呢,可别再冷着了。”
  月皊动作缓慢地点了下头。
  自那日花彤提议让她出来走一走,她每日下午都会坐在庭院,望着随风流浪的云朵发呆。
  原本月皊病前还想着寻个机会找吴嬷嬷说一说,让花彤回到她身边。她这一病,花彤自然过来了。府里的管事瞧着三郎把宫里头的御医请来给月皊治风寒,倒是没再扣着花彤。
  略微有些冷时,月皊回了屋。倒是没回她自己的小屋子,而是坐在外间的窗下罗汉床上。她让花彤将宽大的支摘窗打开,坐在窗下望着外面的梅林。
  她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在一旁燃上熏香炭火,一边吃着甜点,一边欣赏外面的梅林。那个时候她还想着若是等落雪,梅林一定更好看。
  江厌辞进来时,一眼看见月皊抱膝坐在窗下。她身上裹了一件火红的小斗篷,边缘缝着毛茸茸的雪色狐狸毛。挺厚实的斗篷裹在她身上,她仍是那么小小的一点。
  江厌辞忽然想起那日抱起她时,她极轻的重量。
  忽然有个婢女牵着个哈巴狗走进梅林,然后将一个碗摆在地上,开始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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