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绿药
时间:2022-03-09 16:39:13

  月皊也哭,和她一起哭。
  江念婉哭着问:“我们真的要像他们说的那样自尽守节吗?”
  月皊摇头,哭着说不想死。
  好半晌,月皊眼睫轻颤落下泪来。若能改律法多好呀,一人作恶为何要牵连家人呢?
  夜里,月皊又开始做噩梦。
  梦见那个老鼠满地跑的脏臭牢狱。耳畔是别的犯人被鞭打的声音。可怜的妇人被狱卒调戏,污言碎语即使她捂上耳朵也挡不掉。
  月皊在睡梦里喘不过气来。
  她惊醒,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冷汗已将她的衣衫打湿。
  她一个人抱膝坐在黑暗里缓了好久才缓过来,慢吞吞地起身去浴室洗去一身的汗,然后坐在灯下擦着湿发。
  江厌辞推门回来时,两个人都很意外。
  已经下半夜了。
  月皊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我昨天晚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三郎不要介意……”
  江厌辞点头,道:“改主意就好。”
  “不是改主意……”月皊蹙眉,“是觉得不该讹你。那、那天你给我穿衣一定是事有缓急不得已为之。许、许是那人很快就要醒,许是寻不到婢女……三郎是很好的人……”
  月皊小声糯语:“虽然我很想留在三郎身边,可是说不定三郎已有心上人相约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不该……”
  “没有。”江厌辞打断她的话。
  月皊飞快地望了他一眼,又立刻垂下眼,沉默着擦头发。柔和的灯光照在少女皙白的玉颈,她身上残着沐浴后的氤氲水汽,出水芙蓉当如是。
  江厌辞喉间微干,走到一旁方桌坐下,径自倒了杯凉茶。
  “有热茶的。”月皊提起热茶走过去。
  许是噩梦里哭得太久,又或沐浴时闷到了,月皊头脑沉沉,忽然眩晕。
  江厌辞伸手去扶,要倒向一侧的月皊便跌坐在他腿上。她湿漉漉的发带着点浅浅的香,微凉的耳尖擦过江厌辞的唇角。
  江厌辞握着茶盏的手微用力。
  月皊心想三郎真不愧是行走江湖之人,身上竟藏着坚硬匕首。真硬,硌得她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一个昨天写的小剧场:
  当媳妇儿泪眼汪汪地主动打了一记直球——
  姬狗狐狸眼带笑:承认叔叔比你好看,就让你抱抱
  裴狗慢条斯理:脱了
  小公举亮着眼睛:他怎么可以让姐姐哭?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小江眉头一皱:出去。
第十八章
  月皊赶忙站起身。江厌辞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面无表情地将衣衫前摆抻了抻,站起身道:“早些休息。”
  言罢,他抬步朝里间走去。
  月皊立在原地望着江厌辞的背影,张了张嘴,又抿了唇将话咽下去。月皊本来有事央他,可想着眼下已经这样晚了,明日再说也好。她重新回到炭火盆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烘着。
  里屋,江厌辞刚坐下,发现一根遗落在他肩上的青丝。
  修长的指将这根青丝捻起。细细的一根,和它的主人一样柔软。他慢悠悠地将这根青丝缠绕在指上,探手于灯下凝望。那罩落在桌案上的光影里,隐约浮现了女子拭发的婀娜身影来。
  外面窸窣的声响,是月皊擦干了头发,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
  江厌辞轻压发丝的指腹抬起,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的青丝忽地松散开,缓缓滑落,擦过他的掌心。
  与此同时,正在勾栏之地快活的陈六郎得了心腹的禀话——五皇子已抵京。
  陈六郎笑了。
  “发财了,要发大财了!”陈六郎推开怀里的美人,起身回府。他得回去补个觉,再焚香沐浴,明儿个好去王府见五皇子。
  不久后的书画筹,今年正是五皇子主办,若能将操办的事儿揽下来,那是多大的油水。再言,陈家早想吞了整个长安的松木生意。这事儿若想办成,拐弯抹角地得五皇子点头。
  陈六郎想要月皊不是为自己享用,而是为了赚钱,赚大钱。赚大钱的方式,正是送去孝敬五殿下。
  虽京中不敢议论,谁人不知当初五殿下和太子因为一个女人闹掰?
  而这个女人,正是月皊。
  ·
  月皊来到书房时,见江厌辞坐在书案前。摊开在他面前案上的纸张未落一字。
  今儿个一早,老太太给江厌辞请的书法先生来过。
  月皊琢磨了一会儿,猜得到老太太的用意。她款步走进书房,斟酌了言词才开口:“以前我也有很多先生,教这个教那个。可是我总学不好,有辱先生们了。”
  月皊弯唇,眉眼间勾勒几分不好意思的惭愧。
  “画画要功底,要天分。我是不行啦,画不出东西来。后来我就想着,免得被旁人说我什么都不会,便开始专心练字。和其他需要天赋的事情不同,想要写一手好看的字,只要多写写就好啦。”
  月皊觉得这么短的时日让江厌辞交上去一幅画实在难为人。但是若交一幅字,只几个字,多练练,勉强也能凑合交上去。
  她瞧一眼江厌辞神色,不见反感,她便研了磨,一手提袖,一手写字。
  一笔一划,在白纸上写下清隽的大字。
  月皊的话并非客套,确乃实情。她自小学了不少东西,虽各有涉猎,但都不精。唯独能写一手好字。
  既有女子的细腻精致,又有运笔时难得的潇洒之意。同样的白纸黑字,从她笔下写出的文字却有一种水墨山水画的逸姿。
  月皊立在江厌辞身侧,垂眸落笔。她本意想劝江厌辞练字,只随手写几个字罢了。可每每握笔,她总是十分专注,认真极了。
  写完了,月皊抬笔先审视了自己的字,才转眸望向江厌辞。江厌辞的目光从纸上字抬起,望向月皊。
  莫名地,月皊觉得江厌辞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月皊忽然很没底,不知道是不是越矩了。她握着笔的青葱指腹,不由自主地微微用力。
  月皊在纸上写了江厌辞的名字。
  ——江宴辞。
  这般沉默中,被江厌辞莫名的目光望着,月皊茫然地瞧向他,又轻轻蹙眉地收回视线。她刚想放下笔,握笔的手忽然被江厌辞握住。
  他的掌心一如以往的温暖。
  江厌辞握着月皊的手,一笔一划,在“宴”字旁,写下一个“厌”字,然后松了手。
  没想到写错了他的名字。月皊尴尬地咬唇,双颊略染了微微赧色。
  紧接着,月皊眸中又浮现惊讶。
  简单的一个“厌”字,还是江厌辞握着她的手写就,却也能看出他的文字功底。望着苍劲不乏逸隽的字,月皊知道江厌辞绝非旁人以为的毫无学识!
  “有事找我?”江厌辞问。
  月皊回过神来,赶忙说:“我想借你的小厮用一用……我想去的地方只带着花彤一个人不太方便。是……是玉澜畔。”
  虽江厌辞对长安不熟,却也知道这地方。那里的河畔停着一只只画舫,白日里尚且冷清,到了晚上歌舞不歇。
  他跟李漳去过一次。
  江厌辞望着她,没说话。
  月皊生怕他误会,赶忙解释:“三郎还记得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盒金子吗?当时我并不知是谁,思来想去猜到一个人。想过去问一问猜得对不对。”
  月皊觉得江厌辞望着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良久,就在月皊以为自己被拒绝了时,江厌辞道:“我陪你去。”
  月皊一怔,继而弯眸:“那更好啦!”
  江厌辞移开目光,道:“刚好顺路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月皊不知道江厌辞为何会陪她去玉澜畔,可是有他陪着,总比她带着小厮更好些。
  自从昨天想自己做些花钿、小饰品拿去卖,月皊就因本金犯了愁。在她眼里,不知那盒金子是谁所赠,就不能用。
  白日的玉澜畔是不同于夜里的静谧。月皊抱着锦盒,走在河畔,玉颈微抻,目光在一艘艘画舫上分辨寻找着。
  江厌辞走在她身后,望着她焦急寻找的侧脸,眸色微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跟过来,想看一看那个他是何人。来玉澜畔寻人?难道是月皊在教坊时认识的人?江厌辞皱眉,略显担忧,担忧月皊识人不清被人骗。
  来这种地方的郎君,可没几个是好东西。
  月皊停下脚步,明潋的眸子里浮现亮色,显然寻到了地方。
  江厌辞顺着月皊的视线望向停在河畔的画舫,眸中略显戒备之意。
  红儿打着哈欠坐在画舫前头,看见了月皊,赶忙站起身,笑着挥手:“三娘子!”
  月皊弯眸,柔声问:“离娘可得闲?”
  “闲着自个儿跟自个儿下棋呢。快上来!”红儿说完才看见江厌辞,愣了一下,匆忙弯膝行了一礼。
  月皊回头望向江厌辞,问:“三郎,你……和我一起上去吗?”
  “为什么不?”江厌辞反问。
  月皊一怔,赶忙摇了摇头。
  那边红儿已经跑进舫中,告知了离娘。离娘放下棋子,匆匆出来相迎。
  她先望着月皊深笑了一下,然后先开口与江厌辞说话。
  “爷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也不提前只会一声,奴家好备着好酒。”离娘婉婉之音带着透骨的妩媚,语气里还有几分熟稔。
  月皊有些意外地望向江厌辞。
  江厌辞抬眼瞥了离娘一眼,带着几分莫名其妙之意。
  离娘立刻瞧出来江厌辞不记得她了。她勾媚轻笑:“爷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奴家也是寻常。且当今日初相识便是。”
  江厌辞再瞥了她一眼,才想起她是那日伴在李漳身边的女人。
  离娘侧身向一边退,请月皊和江厌辞进来,又侧首吩咐红儿去买好酒。
  “对了,再去买一份透花糍,多加糖。”离娘嘱托。
  月皊唇角翘了翘,甜声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那是自然。”
  进了舫内,江厌辞先环视四周,才入座。舫内并无他人,江厌辞略有意外。
  离娘先周到地为江厌辞沏了茶,然后才问月皊:“怎么今日过来我这里?也不知道避讳些?”
  她蹙着眉,勾出几分嗔意。
  月皊开门见山:“离娘,那盒金子是不是你送来的?”
  江厌辞立刻抬眼,意外地望向月皊。
  离娘柔笑着,问:“怎么猜到的?”
  “红绸上残了一点香料,闻着像你以前用的。”月皊解释。
  离娘眸中带出几分懊恼。她并不希望月皊知道是她所赠。她笑着摇头,柔声道:“是我疏忽了,忘了你那鼻子就没有闻不出的香料。”
  “多谢你。”月皊诚心道谢,言浅意深。
  “我在外面等你。”江厌辞打断两个人的交谈,丢下这么一句,大步走下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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