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石下,多年来不见天日的冤案,终于快要得见天日了。
“找到了!”一声大叫,不远处,药童气喘吁吁跑过来,抓住她不放,“叫我好找,拿个水的功夫,你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快跟我回去,大夫已经来了!”
曲中暖闻言一惊:“你生病了?”
“我没病。”王银翘说。
“真的?”他伸出手。
原本只是想摸摸她的手,用读心术确定一些她是不是在说谎,但眼角余光看见一个人,他瞬间改变了注意。
伸出的手,绕到她脑后,他将自己贴上去,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略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好像真的有点烫。”
“哎呀,非礼勿视。”药童急忙双手捂眼,指缝里看人。
他一碰即离,等王银翘反应过来,他已经退了回去,她摸着自己的额头,疑惑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只药童,还有其他人,还有锦衣卫看见,他这么做,已经不是跟她扯上关系那么简单。
曲中暖没有解释,只是对她说:“既然病了,就快点躺下,让大夫给你看看吧。”
王银翘哦了一声,也不大愿意站在过道上,被一群陌生人打量,便跟药童走了。
她走后,曲中暖仍站在原地。
不远处,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靠在墙上,微笑看着他。
曲中暖从未真正见过谢天令,只从旁人口中听过有关于他的描述,但就在刚刚,眼角余光扫到他的第一眼,他便知道,此人就是谢天令。
因为被对方目光锁定的瞬间,世间的正义,刑法,衙门皆无法保护他,就像是一道栅栏被粉碎,栅栏这边的礼仪之邦,不得不直面栏外饥饿的兽群。
但曲中暖选择直面他。
就像刚刚,他为什么会对王姑娘做出类似宣誓主权的动作?他不知道,他只是受不了谢天令注视她的目光,于是下意识做出这个行为。
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稀奇,对面男子笑着看了他一会,忽然朝他走了过来。
信步闲庭,却像狮子慢慢走向他的猎物。
“谢大夫。”突然,一个药童叫住了他,“馆主叫你过去,说有一个疑难杂症,要你一起研究一下。”
“知道了。”男子停下脚步,似乎有些可惜地看了曲中暖一眼,转了个方向,“带路吧。”
曲中暖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一声:“……谢大夫?”
等等,他现在前去的方向是?
珍贵的身体
“大夫什么时候来?”王银翘坐在病床上,无聊的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头。
药童看了眼房门:“来了!”
王银翘转头望去,见门外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为首的竟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左右的少年,身如玉树,气如兰芝,目光所及之处,蓬荜生辉。
竟是墨园宴上见过的那位宰相公子,孙玉树。
“馆主!”
“馆主你来了!”
王银翘挑了一下眉,这样年轻的公子哥,竟然就是他们口中医术精湛的馆主?且看起来不像是在拍马屁,就连年纪最大的大夫,都心甘情愿叫他馆主,眼中流露出一丝尊重。
孙玉树快步走到她身前,打从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极为古怪,几乎是黏在了王银翘身上,连眨一下眼睛都嫌费时间。
王银翘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提醒道:“孙公子,你口水擦一下。”
孙玉树急忙用袖子擦了擦嘴,上面什么也没有,他笑:“王姑娘,你真爱说笑。”
不过被她这一打岔,他总算不再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看着她,芝兰玉树般立在一旁:“王姑娘,你有哪里不舒服?”
谢天令一直不来,王银翘有点摸不准她现在要干嘛,是直接出院,还是继续谎报病情?索性照着之前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我肚子有点疼。”
“嗯,我看看。”孙玉树牵起她一只手,帮她诊起了脉。
“还有点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王银翘又道。
孙玉树给她换了一只手:“还有吗?”
“还有,昨天着了凉,略有些头疼脑热,不过睡了一觉,今天早上就已经好了。”王银翘,“其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