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美人——引号
时间:2022-03-10 07:05:06

  “凤阳宫伺候的下人很多了,作什么还要从宫外带人进来?”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楚昭有事从来不会瞒她,这次竟会向她打哑谜,怀着好奇之心一直等到第二天黄昏,看到楚昭送过来的人,萧晗这才恍然大悟对方为何要瞒着他。
  “你们……都是丞相大人送进宫来伺候我的?”
  看着眼前六个风姿绰约的男人,萧晗倒吸了一口气。
  虽说她曾在野史中看过不少太后、公主豢养面首一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还能让自己给遇上。
  面前的男子,清秀有之,俊雅有之……
  能找到这么多俊俏的男子,想来楚昭也花了一定的心思。
  可……
  “你们走吧,本宫不需要你们伺候。”
  她皱了皱眉,不悦地摆了摆手。
  谁知,眼前这六个人,没一个要退下的意思。
  “怎么?”
  其中一个站出来,跪下道,“太后娘娘,小民是奉丞相大人之命进宫伺候娘娘的,若是娘娘将我们全部赶出,便已是辱了我们的清白了,便是咱们以后娶妻,也是要遭人话柄的。”
  “怎会有这等事?”
  萧晗不解,一旁的秋梨小声在她耳边解释着:“娘娘不知,自打小陛下称帝之后,大易的女子地位大增,对于夫婿的挑选,眼光自然也高了些,这些人若被娘娘赶出,传出去便是娘娘不要的“弃人”,倒的确……于名声有损。”
  “……”
  “求娘娘收了我们吧。”
  “不行。”
  “如果娘娘不收我们,那我们……那我们就不活了!”
  有人喝了一声,还真就要往凤阳宫殿内的柱子上撞去,萧晗活了这么多年,哪里碰到过这般无赖的,忙唤外面的侍卫进来将几个人拉住。
  而后,便是一阵哭哭啼啼的吵闹声。
  “太后娘娘,您就发发慈悲,给我们留条活路吧,您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死说明您心地善良,我们伺候人的本事都会,您就留下我们吧,便是在旁端茶送水,我们也是能够的。”
  “是啊是啊,就算……就算娘娘您不要我们全部,留下一个也好啊,这样,我们也最多也就是没入得了娘娘您的法眼,不至于清白全无啊,求娘娘饶命啊……”
  这几人说的,几分真几分假,萧晗已无瑕去追究,只因为……
  太吵了!
  几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算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秋梨和夏禾见着这一幕,也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
  “娘娘,要不您就留下一个?”
  “秋梨,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毕竟是丞相大人送来的,说不定……其中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您不如就先留下一个,待得日后再问问丞相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梨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楚昭不像是那么没谱的人。
  主要是,她现在被吵的脑仁疼。
  眉心微蹙,目光再度扫向了眼前的六个人,最后抬起了手,指向了其中一个看着清秀顺眼的,说道:“行了,都别吵了,你留下,其他人,都给本宫散了。”
  “是!是!谢太后娘娘开恩,谢太后娘娘开恩!”
  没被选中的五人如临大赦,又叩了几个响头这才由宫人带着往外走。
  耳畔终于清净了不少,萧晗这才舒出一口气,原来男人吵闹起来,也这般的惹人厌烦。
  “你叫什么?”
  她问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留下的看着顺眼的清秀男子,只希望,他话不要太多就好。
  谁知她这话问了许久,却迟迟没等到回音。
  萧晗皱紧眉头,一步步走向那人,待走得近了,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而且,总让她感觉有些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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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92章 
  ◎无名◎
  “你叫什么?”
  她又问。
  “你这人怎么一直盯着太后娘娘看啊,太后娘娘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夏禾走上前来,皱着眉头,大声质问了一句。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收回了视线,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萧晗恍然,递给了秋梨一个眼神,只见秋梨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起了纸笔,递到了男子面前,男子依旧摇头摆手。
  “不会写字也不会说话,那本宫该如何知道你叫什么?难不成,你要叫无名不成。”
  萧晗本是在开玩笑,但眼前男子却朝她轻点了下巴,看似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
  萧晗端视了这人许久,许久才淡淡出声:“名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既不想透露真名,想称无名,便由了你去,秋梨,带他下去,给他安置个住处。”
  秋梨有些为难地走到萧晗面前,附耳说着:“娘娘,他能呆的地方,只有太监房了,您看……”
  萧晗眉头蹙起,抿起了唇,再度走到无名面前,细看之后才发现,眼前人除了眼睛生的与那人极为相似,其他地方,倒完全不一样。
  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可到底因着这双眼睛,她无法拿他当一个普通的宫人对待。
  “罢了,今晚你便歇在凤阳宫内的偏殿吧。”
  说完,便吩咐秋梨下去安排了。
  与此同时,被萧晗送出宫的那几人出了宫便一溜烟进了同一辆马车来到了丞相府。
  “大人,太后娘娘已经留下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楚昭放下茶盏,叹出一口气,果然,萧晗一直记得楚淮。
  从意外在皇都看到那哑巴时,楚昭便觉得他与楚淮神似,当初只是一念之仁将他收留在了丞相府,本没想送到萧晗身边,可昨日看着萧熹那失望的模样,他亦想不出其他方法替萧晗解开心结。
  解铃换需系铃人,楚淮已经不在了,只希望她能从那哑奴身上得到几分宽慰,放过自己。
  “拿了赏银便下去吧。”他说。
  见着那几个男子欢欢喜喜地拿着银钱离开,楚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希望自己的这个决定没有错。
  ……
  盛夏的夜晚没了白日里的暑气,萧晗身披一件薄纱,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任由晚风从脸上拂过,拂过她的发丝,她的眉眼,却无论如何也拂不平她蹙起的眉头。
  习惯性伸手探向躺椅旁摆着的小几,欲取放在上方的冰酪,纤手甫一探过去,指尖触及到的却是一阵温暖,萧晗微微睁开双眼,视线探去,原本摆在小几上的冰酪已经不知何时换成了一碗温热的羊乳。
  正要开口问秋梨是怎么回事,眼前一暗冷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端起了那碗牛乳,浅浅地用汤匙舀了半勺递到了她的唇前。
  萧晗愣住,抬眼去看,目光正好落进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当中。
  真的……好像啊……
  心神莫名有些许恍惚,待羊乳温热的奶香在鼻腔附近涌动时这才唤回了她的心神。
  她微微侧过头,用手背轻轻推开了羊乳,坐起身打量着他。
  眼前的人十指修长,面容清秀,皮肤白皙,年纪看着竟是要比她小些,不像是个专门伺候人的面首,倒像极了哪个富贵人家养在后院里的矜贵小公子。
  萧晗起了玩心,嗔道,“擅自将本宫的吃食换走,你可知罪?”
  许久没听到答话,萧晗蹙眉去看,眼前人竟有些怯怯地低下头,萧晗这才想起眼前人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顿时,那丝玩心便消散了大半,再说话时,问罪的话已然变成了宽慰。
  “罢了罢了,我猜你也是为本宫着想,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话到后头,已然没了太后的架子。
  无名这才抬起了头,嘴角噙上一抹微笑,双眸子,再度泛上潋滟波光。
  萧晗不经看得呆了,连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默默将视线转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声低叹溢出口中,也因此,并未注意到无名眸间一闪过的一丝心痛。
  当夜,萧晗又梦魇了,只这次,不是被吓醒的,而是被秋梨吵醒的。
  “你想对娘娘作什么?!”
  秋梨放下了手中的熏香,挡在了萧晗身前,怒目瞪着眼前的无名。
  无名看着很是窘迫,一双手摆在两侧,有些无措。
  “怎么了?”萧晗起身,秋梨忙取过一旁的薄纱套在了萧晗半裸的肩上。
  秋梨气道:“娘娘,奴婢方才进来给您换安神香,谁知道刚好碰见这登徒子撩开了娘娘您的帘帐,欲对娘娘您不轨,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不是想谋害娘娘?”
  后半句,显然是对无名说的。
  萧晗穿好衣裳,听着秋梨的禀告,也忍不住皱紧了眉看向无名。
  无名低着头,在秋梨的厉声质问和萧晗的眼神警告下,现出了掌中之物。
  不过是一条烟色的锦帕。
  萧晗愕住,下意识抚向自己的脸,因着刚才的梦魇,自己的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呀,原是你想替娘娘擦汗啊。”
  秋梨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无名,顿时便生了几分愧疚,咬着唇,跪在了萧晗面前:“娘娘,是秋梨的错……”
  “误会一场,起来吧。”萧晗扶起秋梨,一句问责的话也没说,无奈叹了口气后便让对方去点灯,自己则走到了窗前,遥遥望向窗外的某个方向,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
  “过来。”她唤了一声。
  见男子还有些局促,萧晗笑道,“你别紧张,也别拘礼,我不治你的罪,只是想让你听我说说话而已。”
  她将手搭在窗台前,眼角余光瞥到身后人已经上前,嘴角弯起,轻声说着:“说来,其实今晚我还要感谢你和秋梨才是,若不是你们,只怕我又要被噩梦惊醒。”
  借着月色,她侧目看去,目光紧紧凝在那双眼睛上面,再度失了神,“难怪楚昭会将你送进宫,你和他……倒真有几分神似。”
  “只不过,他生的可比你漂亮多了。他是我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漂亮最好看的人……可惜……”
  他死了,被她亲手杀死的。
  说到此处,双眸不由染上了一层水雾,转瞬又被她逼回眼中。
  她伸出手,指向窗外的某个方向,又道:“你知道么?那里,就是那里,那个位置,以前,他每天深夜都会站在那里,等啊等,等啊等的,我知道他只是等着想见我一面,可结果……他等到的却是自己的一抔黄土,一具白骨……”
  “不……那么大的火,又哪里留得下一具骸骨……”
  她自顾自继续说着,声音有些许怅然:“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傻,也很好笑……若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还会每天在那里等我么?”
  话毕,眼前赫然多出了一张锦帕,愣神瞬间,这才惊觉,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
  对上男子眸中的担忧,萧晗忽而有些尴尬,若蒲扇般的羽睫轻颤了几分,她没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只转过身,随意用手抹了下脸,吸了吸鼻子,失笑出声,“真奇怪,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无名微微地张开了唇……到底没发出一个字音。
  这时,秋梨已经点亮了灯,还另取来了一个香炉,递给了无名。
  “方才误会了你,这便权当是我赔罪吧,这香炉中我已经点了安神香,你拿去偏殿用吧。”
  说完,又拿起了一旁的蒲扇对萧晗说道:“娘娘,您也快些进去歇息吧,安神香已经点上了,秋梨在一旁给您扇风,不然明日安太妃一大早来请旨,您又该起不来了。”
  “也是,明日还有正事要办呢。”萧晗转身进殿,没走几步,回头朝无名又说了一句:“,今晚的事,下不为例,若再出现第二次,本宫会依律治你大不敬之罪。”
  此时的萧晗已然将所有情绪掩藏,说出的话,带着警告和威胁,已然是白日里见着的那个身处高位,杀伐果决的涉政太后。
  无名站在身后,望着萧晗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香炉。
  翌日,因着安阳今日要来请旨出宫,萧晗特意起了个大早,结果发现有人竟起的比他还早,听秋梨说,无名一夜未眠,一直在殿外守着她。
  似乎……是在赔罪。
  透过纱帘望向外头欠身向她行礼的无名,萧晗心中五味杂陈。
  她抬了抬手,让秋梨退下,转而对无名说道,“你过来。”
  无名应声而进,萧晗却将秋梨手中的梳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吩咐道:“拿着,好生替我梳发,若梳的本宫满意,便原谅了你去。”
  因着那几分神似,她到底落了不忍。
  无名有些意外和惊喜,双手接过木梳,可望着眼前的满头青丝时,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梳呀?你不是楚丞相特意选进宫来伺候本宫么?不要告诉本宫,你连给女子最基本的描眉梳发都不会。”
  无名紧了紧手上的木梳,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动作,只没梳两下,便听到了萧晗摸着头发哧痛出声的吸气声。
  他慌张往手上看去,掌心之处,已然多了几根生生被他拽下来的乌发。
  刚将茶水端进来的夏禾听到萧晗的吃痛声,冲上前一看,眼睛瞪大,赶忙将无名推到一边,亲手整理好萧晗的秀发,又怨又气:“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连点伺候人的功夫都没有?真不知道留你在凤阳宫有什么用。”
  “夏禾,你少说一句,娘娘还没说话呢……”秋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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