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起四年前,王谊曾将一条染着血迹的锦帕裹在她的刺绣里误交给她,那时她便怀疑王谊在外仍有女子,又怎能想到那会是两人早年前邂逅的定情之物,她竟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就成了多余之人。
回想往事,一切唯以绝望收场,她再无奢望期许。
…………
“公公?”
珅儿意外见到了纾饶。
“公主与驸马怎可只身跑如此之远,多危险啊。”
珅儿听明了他的来意,叹气:“公公又非不知我的功夫,还会让你的驸马被歹人劫走不成?”
这笑语却只换来纾饶的陪笑,王谊脸色深沉不明,总觉得纾饶是来者不善。
“是是……公主的功夫的确了得,可毕竟心智单纯啊,您又怎知这歹人的心肠有多狡诈险恶,还是小心些为好。”
珅儿苦笑:“真是辛苦公公风雨兼程啦。”然后看向王谊,“看来你该研习一下武功啦,不然公公今后都不敢让我随你出门啦。”
王谊无心一笑:“是我鲁莽啦,今后不会再只身带公主出来啦。”
纾饶陪笑:“老奴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还是更周全些的好,公主与驸马的安危可大意不得。”
这告诫颇有深意,王谊听进心里:“公公提醒的是。”
珅儿未曾在意两人的来往,她似有别的心事。直至走到大雄宝殿前,她望着佛像吩咐二人:“去寺外等我。”
他们知道她要进去拜祭,就一同离开啦,转身的那一刹却都换了脸色。
珅儿在佛前跪下,忏悔自己的怯懦与不孝。她阻止了王谊的坦白,亦是对他变相的纵容与包庇,她深知这是不该,可她的心已不允许她做出对的抉择……
…………
寺外的两人心照不宣的走到无人之地,纾饶挥退跟随的侍女。
“有些不该再奢恋之旧事驸马该丢弃啦。”
王谊心明而不理:“公公所指之事早已不在,何来再次丢弃之说。”
“驸马不该跟老奴装傻,更不该,许下那些绝无可能的承诺。”
王谊心下震惊,他竟未察觉昨夜亦有人跟随自己……已隐生恼怒。
“公公还真是耳目八方。”然后淡然答复,“此事我心中有数,会等……”
“驸马若真有所衡量,就不会有那些荒唐之言啦。”
他破灭了王谊那些可笑的打算:“您这般优柔寡断,难道是要陛下,或是老奴替您做决断吗?”
王谊震愕。
“您该清楚,这实在是件小事。”
纾饶慈中藏戾,王谊饮恨握紧了手心,一夜之间他竟被逼入绝境……
周身的寒意因珅儿的出现而消退,纾饶立即笑脸迎上:“公主,请上轿吧。”
珅儿看了眼前方的轿子:“公公辛苦一夜,这轿子还是留给您吧。”
“呦,看来公主今日的兴致不错,老奴又怎敢扫公主的兴呢。不知公主想去何处赏游,老奴这就随您前去。”
“公公莫非真是健忘啦?我说过平日出门您不必跟着的,只怕公公的腿脚也跟不上。”
“诶,只要公主不是故意撇下老奴,以老奴的腿脚侍奉公主还是不成问题的。”
珅儿失笑,也不和他周旋啦。
“我就是故意的。您也见着我平安无事啦,况且我也不是一人,还有王谊跟着呢,您就安心回去歇着吧。”
“公主心疼老奴是老奴的福气,可是陪伴公主就是再辛苦老奴也得尽心尽力呀。”
他的执着渐让珅儿发急:“这一路可不好走,累坏了公公怎么办!”
纾饶见她已有负气之象,只得放弃坚持。
“公主既不想让老奴跟随,老奴也就回去啦,但一定要让亦壬、亦朔同行,以护……”
“不要不要!让她们跟你回去。”
纾饶却不能再次妥协:“这俩丫头好歹有些功夫,公主就当是为了让老奴安心,您以前从不排斥这些近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