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也不是太过倒霉。”
王谊凝眸,听她主动解释:“你应该没有这么细致的照料过别人吧?”
王谊看着替她拉好的被子,释然苦笑:“难得公主信任。”
珅儿不信:“我看难得的不是我。”
她躺下,不料王谊竟俯身覆在了她身上,扰了她的心声。
“公主不认,我只好认啦,谁让我年长公主呢。”他笑着退开:“快睡吧,今夜公主定可有一番好梦。”
说完他便在珅儿身旁躺下,珅儿也只好咽下反驳的话,转过身去暗自抑郁。
此刻她已睡意全无,拨弄着一颗不知何时藏在手里的佛珠,反反复复不知疲倦……许久后,这不安分的举动终于惹来了王谊的察觉。
珅儿看着突然抓住自己的大手,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又突的乖顺,由他将自己的手收回身边。
她睁着大眼睛,感受着身后之人轻缓的呼吸,虽未曾听见他说一言一语,却已了然他的心意。
看着被“禁锢”的手,她只好不再胡闹,努力让自己睡去。
直到她传来平稳的呼吸,王谊忽的睁开眼睛。他微微起身,覆在珅儿耳边轻唤一声,见她没有回应,才松懈了一分警惕。
他小心的松开珅儿,却意外发觉她竟握着自己的手指睡着啦。这依赖之举带给他莫大的欣喜,再看着她乖柔的睡颜心头的怜爱更是翻涌的无际。
他清明,他与珅儿之间会因这小小的牵连开始转变……
可在今夜此时,他却无法在这柔软里继续沉沦,小心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离开了禅房。
☆、难付怜
夜深霜露重,院中的烛火不过是照亮了茫茫白雾。
王谊一路小心,寻找那个最不该出现之人,方才那一眼相视足以惊破他的心魄。
…………
圣谧的大殿里只有静女跪候的孤影,直到满身怒锋的王谊赶来。
“我正告过你不准外出,都忘了吗!”
他不顾一切,张口便是一通冷厌之辞。静女难消万念俱灰之想,这种痛斥会随着他对那个公主的喜爱越来越含着痛恶。
“才从她的温柔乡出来,到我这竟没有残存一丝暖语。”
冷漠的讽刺让王谊愈发燥怒:“此刻还说这些作何,你如何跟来的?”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你若要怨,就怨我与那个公主不该的缘分吧。”
这解释不管真假都难消王谊急怒之火,他单手背于身后踱起步来。
“既然看见她在此为何不赶紧离开,竟还敢跟到禅院来,如此自寻死路难道不知亦会祸及缃儿吗!”
这斥骂令静女痛如裂心,她缓缓站起身:“你还记得这世间的我与缃儿吗?”
王谊被这一问逼的生急,多日的焦灼皆在此刻倾泻而出。
“我何曾忘记过!不准你现身不是为了我的清闲之日,是为你还能回来我身边,为缃儿今后平安无事,若只是告知一句那么容易,我何苦瞒到今日!”
“可我还看的清楚,你对那个公主有多喜欢。”静女悲痛难忍,步步逼向他:“一条幽径都令你那般小心……何况往日的温存呢。”
王谊眸色忽的清静,良久才道:“不管我对她如何,都不会抵消对你的承诺,我不会再将你抛下。”
“就只为填补你的内疚?”她绝望追问:“自来京后,我常能听见你的弥补之语,那时你对我还有五分喜欢,可那个公主……她会把你对我仅剩的真心都变成怜悯!”
忧虑轰然决堤,她的悲痛也让王谊落入沉寂。或许他对静女之情许久前就变啦,只是自己不愿察觉。
此时他的无言正是对静女最大的羞辱,绝望笼盖下的她异常平静。
“你对她动尽了心思,对我,还能如何?”
王谊忽的紧握双拳,谨慎藏蔽的情变已昭然若揭,他却仍倔强宣言:“我允诺过你的事,决不食言。”
他转身而去,不想再受那泪刃撕心。
静女不堪悲凉,瘫倒在地痛哭起来,如今他还说这种话,看来那仅存的真心,真是都烟消云散啦……
帷幔后的多祎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手中的香火断裂才恍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