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明顿时苦着脸,小声说道:“在哪寻我。”
“书房。”花色觑着她脸色,更加小声地说着。
“那你快去把我娘叫来救我。”温月明眼前一黑,可怜兮兮地说道,“一定要快。”
花色连连点头,拎着裙摆就跑了。
温月明长叹一口气,脚步沉重地朝着书房走去。
幸好钱芸芸来得快,赶在温赴发火前,软绵绵地递上一盏茶,把温月明捞了出来。
“去和你哥哥玩吧。”钱母对着她眨眨眼,把人朝着门口推去,“你哥哥给你烤了小羊羔,快去吃吧。”
温月明哎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便是你太纵着她了,如今我叫她往西,她偏着给我往东。”温赴气不顺地教训着,这音量明显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好啦,不许你说她。”钱芸芸为他倒了一盏茶,柳眉轻蹙,带出一丝埋怨,
“她便是这个脾气,你明明最是清楚,当年我不准她入宫,是你非要如此,如今便只能受着了。”
温赴唇角微微抿起,眼尾扫了一眼语带怒气的夫人,口气倏地放柔,无奈说道:“她太聪明了,聪明过头的人一旦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钱芸芸看着他不说话,余怒未消的模样。
“我并无说她不好的意思。”他伸手,握着一侧夫人冰冷的手,顺势把案桌上的手炉塞到她手心。
“我是唯恐她走上歪路。”温赴彻底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解释着。
“她是你女儿。”钱芸芸侧首看她,柔声说道,“你教她多年,难道不知她虽非稳重之人,但心中一直有一杆称,她在宫内这些日子,可有让你为难。”
“你儿子可不上你女儿聪慧,自度资质平庸,你我皆知,胜在心性稳重悲悯,可月儿不同,她是聪明敏感的,不然当年也不会……”
钱芸芸不说话,想起往事,突然生出一股气来,瞪了他一眼,把手炉往他怀中一塞,头也不回地走了。
“夫人,夫人!”温赴眼皮子一跳,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走后,书房顿时安静下来。
一片安静中,假山后探出两个脑袋。
温爱被人死死拉着不能动,奔溃又无语,板着脸教训着:“敢听父母墙角,你胆子也太大了。”
温月明眨巴眼,无辜说着:“没有啊,我是打算等娘一起去吃饭的,谁知道他们吵架了。”
温爱气急,拎着她的脖子,把人连拖带拉带走。
“少给我胡说八道,还有刚才叫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可不帮你了,爹说的没错,你在内宫本就不易,也该远离前朝之事。”
“人安排在哪里啊?”温月明反手,亲亲热热搂着哥哥的手臂,娇滴滴地问着。
她长相极为清冷,不说话时冷冷清清,高不可攀,可一旦撒起娇来,眉眼弯弯,便格外讨人喜欢,好似当真是仙宫的玉兔落在心尖。
温爱到嘴边的话不由悉数咽了下去,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在我书房呆着,已经让人送了吃食过去。”
他沉默片刻后,忍不住说道:“你也太冒险了,当时殿下靠近假山,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且殿下在你马车上被发现,事情才叫大麻烦。”
“你不懂,麻烦的事情还很多。”温月明颇为忧郁,“我是为了阻止更大的麻烦”
温爱警铃大作:“你做什么事情了?”
“我这也不是为了不给爹惹麻烦吗,这种祸害自然离我家远远的才是。”
温月明一本正经地糊弄着。
“你不知,程求知焉坏得,依我看今日就是故意来的,他这个军师脑袋难道预料不到最坏的情况,还特意挑今天来,敢在爹面前耍心机,我看迟早完蛋。”
温爱斜了她一眼:“那你还上钩,若是被太子知道同乘马车是你的计划,我看你才要完蛋。”
“他又没发现我,再说了陆停笨死了,不会发现一样的。”
“你确定?我瞧着怎么不像笨人。”温爱想起洞穴中那人的气度,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以前是挺笨的。”温月明扣扣下巴,犹犹豫豫说着。
“那你觉得他和以前还像吗?”
温爱冷不丁问道。
温月明一顿,仰着头和他面面相觑,随后慢吞吞说道:“是有一点差别。”
“是一点吗?”温爱心中警觉,不死心地确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