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赴把手中的字条放在香炉中,看着火苗把字条悉数吞没,这才随手盖上盖子。
“温阁老,薄阁老请您过去说说话。”没一会儿,灰衣书令快步而来,站在门口,低声说道。
温赴合上手中的折子,放在一处,随口说道:“陛下还未出关,挤压的折子还颇多,薄阁老若是有事直接说来便是,若是闲聊,不如改日再续。”
书令有些犹豫,但也不敢强求,只好行礼退下。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如归,找你可真难找啊。”薄斐快步走来,无奈说道。
温赴抬眸,无奈说道:“成章哪里的话,实在是事务繁忙。”
薄斐坐在他对面,挥推了屋内的书令,这才低声说道:“你还有心情坐得住?”
温赴蹙眉:“如何坐不住?”
“你不知?”薄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温赴并不说话,只是继续在横条上写着批复意见,端得上是四面来风,不动如山。
“你这性子。”薄斐仔细打量着,最后笑说着,“你当真不知?”
“是大魏使团回程遇刺,三皇子重伤的事情?”温赴扬了扬手上的折子。
薄斐蹙眉,不悦说道:“我巴不得刺杀成功才是。”
“橖扶性格诡谲,未必如现在传言一般说是重伤。”温赴合上折子,一板一眼分析着,“刚出长安就出事,也不知是大魏那位大皇子下的手,还是有人浑水摸鱼。”
“让大魏鹬蚌相争才是。”薄斐随口敷衍着,很快便又问道,“我说的是……”
“若是死了,正好让大魏的那位大皇子顺利登基,顺便对大周宣战,可偏偏没事,也不知道是那刺客学艺不精,还是如何?”温赴并不接话,只是继续说着。
“管他是什么,反正现在大魏的车队也走远了,沿途我们也早已让人看着了。”
“你可当真无情。”温赴抽空抬眸扫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笑说着。
薄斐起了火气:“我与你说安王的事情,别说那些人,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温赴闻言叹气,脸上紧跟着露出凝重之色:“这事可不好说。”
薄斐与他共事十多年,温赴一开口就听出那是标准和稀泥的口气,只好压着火气,继续逼问着。
“这事情也该拿出个章程来。”
“对。”
“德妃今早出宫,到现在已经打死四个人了。”
“也是怒极攻心。”
“听说现在在找什么邵家人,结果去了邵家,早已人去楼空。”
“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该去找陛下了。”薄斐沉声说道,紧紧盯着面前神色平静之人,神色着急。
温赴嗯了一声,只是笑了笑:“那今日就要劳烦薄阁老了。”
薄斐脸上笑容一顿。
“如归不和我一起?”他追问道。
温赴歪头,无奈说道:“陛下清修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安王意外薨了,陛下要是真的在意,自然会醒来。”
“那若是醒不来呢?”薄斐意味深长质问道。
谁知温赴笑了笑:“那便是陛下不愿醒来。”
薄斐牙关紧咬,大概是没想到温赴如此柴米油盐不进,不由有些恼怒:“温阁老就当真一点也不担心陛下,陛下已经十五日不曾出现了。”
“十八年前,应家案时,我们的陛下不也一月不曾上朝,还有时间,薄阁老不如等等。”温赴和和气气的说着。
薄斐脸色微变:“你,昨日陈嘉说你和太子殿下关系亲密,一同下的马车,你站队了?”
“陈嘉昨日连安王都拦不住,实在是打巡防司的脸,自从薛盛走后,你几个女婿哥哥都在争你这个泰山的青睐,你啊,也该定一下了。”温赴笑说着,可说出来的话实在不好听。
“薄家的事情,不劳你担心了。”薄斐气极反笑,“倒是忘了,月贵妃是你女儿,内廷什么情况,你该是最清楚。”
“说笑了,贵妃娘娘循规蹈矩,最是听话了,与我见面也不过是说几句闲话,从不说后宫之事。”
“倒是林家这几日去德妃殿中这么勤,可有说起过,你们两家要结亲的消息。”他笑脸盈盈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