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脸色什么意思,还不服是不是。”温月明去掐他的脸,抱怨着,“你这人怎么这么爱使小性子,你到底听不听。”
陆停沉默。
温月明捏着他的耳垂,笑眯眯说道:“我不走啊,路途这么远,万一半路生下小孩咋办啊。”
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肚子,陆停吓得立马抓着她的手。
“胡闹。”他呵斥道。
“虽然我确实向往自由,但我才不要半路吃苦呢,我就想过开心又自由的日子。”
陆停抬眸看他,犹豫说道:“那你不会走?”
“不走了,我爹那天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不走了,让我看看你的反应再做决定,所以我爹还不高兴了,你今日过去可不会得到好脸色。”温月明幸灾乐祸地说着。
陆停脸上逐渐僵硬,随后露出狂喜之色。
“真的?”
“真的啊。”温月明苦恼说着,“我那天真的打算溜出去看看我娘而已,而且当日陆途说我之前吃的药会坏了身子,我本打算溜出去让白姨看看的。”
陆停大惊,立刻露出担忧之色:“严重吗,你会不会出事,有没有办法,不如我们再请御医看看。”
温月明打了一个哈欠:“我就知道你会这个反应,吵死了,我都没看过我哪知道,我困了,陆停。”
陆停连忙把人抱在怀里:“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说起来,白姨以前就是在应家生活的吧。”温月明靠在他怀里闭眼前,冷不丁说道,“你和翠堇什么时候相认的。”
陆停脸上笑容一僵。
“哼,还打算骗我。”温月明得意说着,“瞒不过我一双利眼的。”
“我没打算在你身边放眼线。”陆停小心翼翼解释着。
温月明已经闭上眼,声音含含糊糊说道:“我知道,我还挺喜欢翠堇的。”
陆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继续说下去,侧首一看,她已经睡了过去,手指绕着她的袖子,沉默着不说话。
温府一行,太子并不遮掩,甚至当众抱着月贵妃进了大门。
流言没一会儿就传遍整个长安。
谁也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第二日温阁老重新上值了,第三日老皇帝周焱帝退位。
新帝陆停登基,改年号为天圣,遣散后宫,生育过子女的搬到西宫,没有生育过的宫嫔悉数做了处理,其中最受瞩目的月贵妃却毫无动静。
有人有了异议,上了折子,可惜压根就是如泥牛入水,毫无动静。
直到新帝在此期间做了一件颇有争议的事情。
他直接把太上皇的后宫玉牒烧毁了,听说还烧了不少起居注,连着一些折子都悉数销毁了。
此事被视为大不敬,迅速引起大波澜,但奈何新帝性格强势,凤台上温阁老强压折子不放,朝臣僵持三天,最后还是太上皇所在的修仙台放出一封罪己诏,这才熄灭了风声,所有事情有惊无险地都盖过去了。
以至于半月后册封温家女为皇后时,众人终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前朝有圣人抢了儿媳妇,还知道往寺庙里转一圈,再接回来封为贵妃,当今圣人倒是其心昭昭,连个遮羞布都不愿拦了,甚至直接捧人坐凤位。
至于你问,温家不是说只有一个女儿吗,哪来另外一个女儿为后,那就完全被百姓避而不谈,打着哈哈过去了。
至于文武百官,历经两朝皇帝行事昏聩,难得碰上一个靠谱的皇帝,加上新帝强势,不少人都对这点不太好听的私事睁一只眼闭一眼,至于民间,巡防营抓得紧,碰到胡言乱语的都直接抓去打板子,所以事情出人意料地顺利。
日子一晃而过,一个月后,新帝登基和皇后册封被放在同一日,虽然不合规矩,但圣人也不知为何格外急,太史令人言微轻也只好照令办事,一点也不敢耽误。
大婚那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陆停走在石板路上,喝得微醺,精神却很好,本来帝后要一起去前朝接受祝贺,再去赴宴,奈何温月明中途肚子不舒服,只好现行退出去。
有些敏锐的人早就察觉不对劲,偏又不敢多话,只好忍着,不知情的也只当女子体弱,温家女格外娇气,偏偏圣人宠着,便也假装无事发生。
陆停站在红艳艳的宫殿前,到处都是高兴的笑脸,他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突得生出一声胆怯,只能怔怔地看着隐隐绰绰的光透过花纹传了过来。
远兴脸上不掩兴奋:“殿下。”
陆停回神,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推开门。
大门刚一开,里面便热闹起来,花色慌忙迎了出来,为难说道:“娘娘……”
陆停心中咯噔一声,快步绕过屏风,一入内,就看到穿着大红色嫁衣的皇后已经半躺在软靠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