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到一半,面前的赵赫延开始褪她的衣衫了,她跺了跺脚,“夫君听我说话!”
“夫人想请她,就算圣上不放人,我也能让她亲自来给你贺喜。”
黎洛栖:“……”
她的夫君,好大的胆子。
对于耶律素与皇帝的私事,她自然不敢过问,也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是从赵赫延那儿听来的八卦。
咦,自从赵赫延上朝之后,她好像真的听来了不少让她瞠目结舌的秘辛,例如谁家儿女结了亲,本以为要在朝堂上拉帮结派,结果突然传出了男方与表妹私通之事,这下子两家人在朝堂上也吵得不可开交。
再比如原本定过亲的两家,后来因为男方失势闹掰了,结果新帝一登基,失势的那家又起来了,女方家又记起了婚约想牵线,在朝堂上居然给男方家说起了好话来。
黎洛栖听着听着,就感觉这朝堂之事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是看赵赫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担忧。
此刻黎洛栖趴在床上,赵赫延的大掌仍旧搂着她的腰,两人方才好一番动情,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见她小脸儿通红的,眼睛却挂着不安,遂宽慰道:“我与他们不同,在朝堂上没有连襟也没有岳父,实属良臣。”
赵赫延说着,将她抱起趴到自己身上,掌心揉着黎洛栖的长发,每次将她驯服之后,她就会变得像一只温柔小猫,既纯又欲。
“那夫君会不会觉得,在朝堂上没有人帮你?”
黎洛栖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眼睛水盈盈地看他。
“夫人可知,在朝堂上,谁最重要?”
黎洛栖脑子混沌地理清,蓦地亮了下,“圣上!”
赵赫延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后脊骨,一下轻一下重的,“对了,那你知道,圣上最尊敬的人是谁么?”
这次,黎洛栖摇头了,但看赵赫延这般笑,仿佛小狗摇尾巴,有些得意,她猜了句:“难不成是夫君?”
赵赫延笑出了声,了然地“啊”了声,“原来在夫人心里,本王这般无所不能的。”
黎洛栖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不让他搂了:“夫君吊人胃口!”
“那夫人也吊我一下。”
黎洛栖脸颊一热,气恼道:“快说!”
赵赫延指腹揉着她的手腕,“帝师。”
这两个字,黎洛栖算是明白了,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对先生老师都是极为尊敬的,看她父亲教出来的那些学生便知了,一个个在外好大的官威,在她父亲面前却都尊敬谦卑的,说什么都得听。
“那夫君与圣上的帝师可是相熟?若是如此,那朝堂上旁人再怎么结党营私,也有人能替夫君说上几句话。”
赵赫延将她被香汗染湿的长发别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垂来,他指腹揉着,在她变红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嗯,帝师可是我岳父大人,这关系能让你夫君在朝堂上横着走。”
他话音一落,小猫儿的瞳孔睁圆,岳父大人?
赵赫延的岳父,不就是她亲爹么?!
“夫君,你说清楚……”
然而最后,黎洛栖却被一道道浪打得忘了此间身在何处,他说去哪儿,便去哪儿……
-
处暑过后,晋安城的天气便有转凉的迹象,秋高气爽的,倒适合王府开宴。
黎洛栖这几日将侯府的家当行礼都收拾好,命人先搬去王府,等开府那日,她终于能出来放风了。
她本还有些担心这场开府宴请不来多少宾客,毕竟除了赵赫延的王爷身份,她在世家贵族中的关系并不深,但好在她从前跟军眷们打过些交道,晌午刚过,府里的客人就渐渐充盈起来。
黎洛栖刚松了口气,吩咐四司六局注意事项,就见一芍行色匆匆地走上前,黎洛栖让下人们先下去,“怎么了,一脸慌张的?”
“王妃,我方才瞧见刘娘子来了。”
黎洛栖想了想:“哪个刘娘子。”
话音逋落,余光就见一袭清贵身影走来,朝她施施然行礼,黎洛栖眉梢微挑,原来是前刘国公之女,刘清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下午六点~
只要我更得够快,就可以追上完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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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受宠若惊·✐
“薛刘氏见过定北王妃,特来恭贺新府乔迁,送上薄礼,还望王妃笑纳。”
黎洛栖嘴角浅笑,“多谢。”
说罢,让下人引刘清越往正殿走去,一旁的一芍小声道:“往日眼高于顶,今日咱们没下帖,她怎么来了?”
黎洛栖看了眼刘清越的身影,淡淡道:“来者都是客,让府里的下人们注意些。”
一芍点头,就是王妃不说,她都得盯紧了。
这时,人群中传来骚动的议论声,黎洛栖眸光朝远处一望,就见簇拥的人群里走来了一道明艳的胡服,流光美眸掠过,最后停在了园林内的一道华贵倩影上。
人群分列两侧,给这道夺目纤影让开了道,众人见她停在了黎洛栖面前,顿时噤声望去,倒是对这位新贵的王妃和辽真公主之间的交情颇是好奇。
此时的黎洛栖让这道春日艳阳般的脸看着,先是受宠若惊,旋即忙道:“请、公主入内稍坐。”
耶律素唇角微勾,“王妃开府迎客,我自然得来看看热闹,这是我们辽真的贺礼。”
她话音一落,侍从揭开了檀香盒,只见一串珠宝嵌金项链光彩夺目,在场的都是京师贵妇,何等宝物没有见过,但辽真国的珠宝却与中原不同,中原讲究典雅精致,而辽真的却外放奢华,仅是一眼,就能看到那鸽子蛋般大的宝石,红色的镶嵌中心,而在其下又缀了一枚,如水滴状的蓝宝石。
而金项链上又嵌了数十颗耀眼的蓝宝石,四周以剔透小珍珠环绕,形成一枚枚七星伴月球形链珠,再以金链相连,在揭盖的瞬间,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黎洛栖这样对珠宝首饰兴致缺缺的人,都被其精湛的工艺吸引,几乎可以说,京师里能做出这般工艺的首饰没有它奢华,有它这般奢华的,却没有这般能工巧匠。
“这枚嵌宝珍珠金链,但愿能得王妃青眼。”
耶律素双手负在身后,笑意融融。
这何止是青眼,若不是此刻宾客满门,她当真想试试这枚项链,只是兴奋之余,又觉太过贵重。
只好引她进了偏室,这才开口道:“公主这枚珠宝想必非常贵重。”
耶律素点了点头,“嗯,整个辽真找不出比它更好看的。”
这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瞬间让黎洛栖吓了跳,僵着脖子道:“这般贵重我实在消受不起……”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黎洛栖可不想记人恩情。
耶律素笑道:“王妃紧张什么,我又不似你们中原人,礼尚往来,斤斤算计,我爱送便送了。”
好有钱,不愧是要当女王的人。
不过在安心收礼之前,她还是要保持清醒:“之前对公主多有失礼,难得公主不计前嫌,只是你我不过一面之缘,公主今日肯赏脸,想必也是看在定北王的面子罢。”
耶律素桃花眼微挑,含着笑意道:“王妃这是在试探本公主与你夫君的关系?”
黎洛栖心头一跳,试探是试探,但她也知道公主的眼前人不是赵赫延,而是那高坐庙堂上的九五至尊,既然如此,那黎洛栖就更奇怪了,赵赫延跟她不熟,她为何送这等大礼。
毕竟若是爱屋及乌的话,也饶得太远了。
但她也不能表现出知道你跟皇帝的那档子事,于是只好佯装吃味,“我夫君心系大周,与公主的交集也不过是为了燕云北境,您身为辽真的公主,应当知道其中利害。”
她话音一落,面前的耶律素神色微怔,显然是将黎洛栖的话听进去了。
黎洛栖:???
她不小心假话真说了?
“咳咳,不过辽真公主同样心有大义,对我夫君也不过是欣赏罢了吧?”
耶律素见她眼神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由扯了下嘴角,“我确实欣赏定北王。”
她话音一落,黎洛栖脑子轰隆一下!
等下,赵赫延跟她说耶律素来京是为了皇帝,可这也只是赵赫延的片面之词!
难不成,是皇帝对耶律素心生强取豪夺之心,而耶律素又对赵赫延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耶律素见眼前的娇美人琉璃眼儿转了转,脸色一时震惊一时瘪嘴,颇是生动有趣,不由托腮看她:“小王妃在想什么啊?”
黎洛栖眼前被一张放大的美人脸攻陷,忙转过头去,虽然耶律素很美,但是……
赵赫延应该不会心动吧,可他也是男人……
“耶律公主还是把珠宝收回去吧,本王妃无福消受。”
添堵。
耶律素轻铃铃一笑,“王妃不好奇本公主为何会欣赏定北王,甚至愿意与他合作?”
黎洛栖抿了抿唇,她自然怀疑,但更怕听到真相。
耶律素忽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黎洛栖吓了跳,往后缩,耶律素桃花眼绽着笑:“好软好滑啊,原来赵赫延喜欢这样的,我第一次见他时,还以为这个男孩子会死在草原上呢,想不到竟然登上了如今的高位,还找到自己中意的娘子。”
黎洛栖愣了愣,眼神怔怔地看着耶律素:“公主与我夫君,幼时相识?”
耶律素饮了口茶,随意地“嗯”了声,“十七年前,先皇……噢,就是现在你们大周皇帝的父皇病逝,将太子托孤给了两位重臣,一文一武,武将便是定远侯赵敬亭,文么,就是当朝帝师宋景炎。”
帝师?
黎洛栖心头一紧,“公主如何得知?”
她话一出口,才猛地反应过来,耶律素可是皇帝的女人,她还问这傻话。
而面前的耶律素朝她眨巴眼睛,“这不重要。”
黎洛栖按下心跳,还好,这样问显得自己真的不知道她跟皇上有一腿呢。
“当时正逢前朝末年,大周的先皇开疆拓土,直接将四分五裂的中原兼并,就在要收复燕云这时,殚精竭虑以致病重,而辽真先前正担忧大周会打过来,如今先皇一死,大周一乱,正是我们辽真掠夺的好时机,于是么,这一打就直接打到了晋安城。”
黎洛栖:“……”
难怪辽真军这般熟悉晋安城的路线,短短时间里居然能瞒天过海攻上京师!
“当时大周群龙无首,我们辽真也不稀罕这大周的皇位,银钱珠宝才是最实际的,但你们国库早就被长年累月的征战耗光了,但是满足不了辽真,我们自然不会退兵,多屯兵一日,就像头悬利剑,随时砸到大周子民的头上。”
听到这话,黎洛栖隐隐想起从前在书院里听先生讲过的大周王室,大周朝廷一方面为了拖延时间筹钱,一方面又想要辽真立刻退兵,于是双方达成了一个折衷的办法——交人质。
也不是什么人质辽真都认的,他们点名要储君。
想到这,脸颊忽然又让耶律素捏了下,“小王妃怎么不认真听我说话,在想什么呢?”
黎洛栖让她身上靠来的明媚花香激了下,忙道:“我、只是想起大周从前确实与辽真做过交易,但后来太子一直没有回来大周,便都传说他死了……”
耶律素冷笑了声,“他若是不死,怎么能让他的堂弟稳坐江山啊?”
黎洛栖按下心头的紧张,“那这与你和赵赫延的相识有何关系?十七年前,他才七岁……”
耶律素唇角一弯:“因为大周最先交来的人质,不是储君,而是定远侯世子,赵赫延。”
她话音一落,黎洛栖瞳孔睁睁,赵赫延做过辽真的人质?!
脑子里猛然想起方才耶律素说的话,先皇托孤,一文一武,定远侯自然不会让储君犯险!
想到这,黎洛栖心头像有千斤重石压下,在定远侯府的这段时间里,她知道夫君与父母关系淡漠,只以为是因兄长之死……
耶律素见她不说话,素白的指尖攥着手帕,血色全无,轻叹了声:“这么不经吓啊,还要本公主说下去么?”
“要。”
她忽然抬起眼眸看她,“所以你是在我夫君入辽真为质时认识他的?”
耶律素靠在凭几上,“我那时才多小啊,听说大周送了个金尊玉贵的太子过来,阿妈抱着我去看的。”
说到这,她眸光落向黎洛栖的脸颊,声音一轻,“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黎洛栖眸光一抬,视线凝在耶律素的脸上,安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辽真的那些贵族子弟把赵赫延塞进了一个铁笼里,像踢球一样把他放到地上滚,铁杆撞得他浑身是血,我去到的时候,阿妈直接捂住了我的眼睛。”
耶律素的一字一句扎进了黎洛栖的耳膜,浑身血液泛凉,这样的话光是听来都觉得可怕,却是赵赫延经历过的噩梦。
“不过没想到赵赫延能从铁笼里爬出来,那些男孩见他居然还活着,就把他丢进了小屋里,噢,那是一间关了狼崽的小屋,狼王出去觅食,谁若是敢碰它的狼崽,是不可能从小屋里出来的,是我们当地对罪犯的一种死刑。”
黎洛栖深吸了口气,紧紧抓着凭几。
她想喊别说了,可是她喊不出声,浑身沁着冷汗,整个人都吐不出气。
“不过赵赫延从狼窝里爬出来了。”
耶律素笑了,“赵赫延真是可怕啊,因为事情闹大,惊动了辽真王,大家都以为赵赫延是受了狼王眷顾,辽真王会放过他,可是没有,他们甚至害怕一旦将这样的储君放回大周,往后还是会攻打辽真,所以就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