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被张阿树几人围住,喊道:“今晚不把他放倒,不让入洞房。”
“好好,来。”
“干了干了。”
他抬抬手,轻笑道:“我奉陪,先去敬酒,等着。”
在座都是左领右舍,平日关系不错。孟冬端着酒杯,一一敬酒。
帮他们许多的李婶,给他们送鸡蛋的二伯,还有送他们青菜的李叔……
一圈下来,最后才到张阿树他们。
第26章
暮色降临,喜庆的大红灯笼照亮整个院子,晃动的影子都是红色。
凉风拂面,吹不散酒后的燥热。
酒席过半,吃饱喝足,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聊的内容无非是今日的新人,什么孟采找了个如意郎君,她的父母可以放心之类的。
虽是一些客套话,可听在心里总归是舒服的。
相比较这边的安静和谐,孟冬那头可谓是两个世界,吵吵闹闹,烈酒不停下肚,特别是张阿树,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
一杯接一杯,无休止的灌他,就是不让他走。
“来来来,不许走,兄弟们,把他灌醉了。”张阿树自己也喝了不少,黝黑的皮肤透着醉酒的红,黑亮的眼眸带着一丝晕乎。
他晃晃脑袋,神志稍稍清醒些,接着又拿起一坛酒,给孟冬倒满,“接着喝。”
孟冬也不含糊,笑开的眉眼醉人,道:“用碗喝没意思,坛子喝才够劲。”
说着从桌下拎上来一个坛子,挑衅般的看着张阿树,扬起眉梢示意他拿起另外的坛子。那眼神,仿佛是说,谁不用坛子谁不是男人。
张阿树怔住,他就是想难为难为他,没想到他这么较真,直接用坛子喝了。此刻一帮兄弟看着,不喝都不行了。
他尴尬又为难的看了一圈,咬牙道:“行啊,来,喝。”
坛子碰撞的声音响起,随后两人仰头大口大口饮酒。旁人拧眉瞧着,默不吭声,心里却在为两人捏把杆。
大喜的日子,喝酒不可避免,可要喝的太多,这洞房就…
李慧莲瞧着实在不像话,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勉强笑笑,“阿树,差不多行了,别耽误孟冬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醉意明显。
“喝完喝完。”张阿树重复这句话,实则脑子晕晕乎乎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却强装着无事,还想着把孟冬干趴下。
孟冬摆摆手,踉跄了一下,“无妨,无妨。”他对张阿树笑笑,继续道:“接着喝,来。”
一口接一口,酒水顺着坛口流出,打湿了衣襟,大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渗透衣裳,湿了胸口。
他放下坛子,眼前一片朦胧,脑子也不听使唤,孟冬摇摇头,随后“咚”的一声,倒在桌上。
“哈哈哈。”张阿树站都站不稳,很是得意,嘴上却不饶人,“撑,撑不住了吧,呕…”
李慧莲嫌弃的撇撇嘴角,“走走,回去。”她招呼张阿树的那帮兄弟,让他们帮忙抬回去。
接着拍拍孟冬的肩膀,“孟冬,孟冬,我们回去了。”
“呃?好好。”他闭着眼,撑起自己的身子,朝着她们挥挥手。
最闹腾的张阿树等人走了,院子霎时就安静了。其他人见状,和孟冬说一声,也跟着离开。
期间,有人说要送他回房,被他拒绝,声称没醉,反正醉没醉他自己说了算。
…
院子静谧,大红灯笼来回荡。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孟冬一人坐在院子里,他缓缓睁眼,双眸清明,毫无醉意。他关好院门,步伐轻快朝屋内走。
尽管脚步很轻,可听在孟采耳里,却不一样。一步一步,就像走在她心间一般,紧张又期待。
方才听动静,把她急得不行,以为孟冬喝醉了,现在见他自己回房,想必醉的也不厉害。
房门关上,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还未靠近,她便颤栗不止。
“阿冬哥…”她轻唤声,缓解心里的紧张。可再如何掩饰,那双绞着衣裙的手却显示她此刻的心情。
紧张,期待,又羞赧难当。
孟冬应了声,嘴角含笑,撩起外袍坐在她身旁。她低垂着脑袋,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面容,他虽心急,但也不急这一刻。
他平复激动的心情,随后双手掀起了红盖头。圆润的下颚,艳如桃李的脸颊,嫩的能掐出水来,水光荡漾的眸子只是轻轻一瞥,便把他的魂勾了去。
他轻提喉结,将盖头放在一旁,仔细端详她,少倾,暗沉的眸子落在红嫩的朱唇,她轻咬着,留下浅浅的印子。
孟冬闷笑,起身道:“我去拿酒来。”
她颔首,这才抬眸看他。是了,他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孟冬递给她一杯,解释说:“酒早换过了,后劲小,喝了无碍。”
她低头闻了闻,隐约有股花香,是果酒吧!
“真香。”
孟冬笑着抬起手,神色急切,“来。”
两人如交颈般喝完了酒,孟冬随即将酒杯放回桌上。他立在红烛前,回头望着她,眼眸里全是她的迷人的身影。
他滑动喉结,吹息了红烛,亮堂的屋内瞬间暗了下来。只留榻边上的一盏。
孟采盯着他的动作,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免不了羞涩紧张。她咬着嘴角,道:“还,还有一盏。”
“留着。”
她垂下眼睑,指腹不停磨蹭嫁衣。孟冬缓缓靠近,手也没闲着,边走边脱衣裳。
那神情,好像要吃了她一样,比狼看见羔羊还兴奋。
孟采咽下口水,撑着身子往后挪挪。
几息之后,孟冬来到她身旁,轻声细语,面带笑意,“叫夫君。”
她喉咙发痒,迟疑了好一会道:“夫,夫君。”
她拖着尾音,娇软又可爱,把他的心都化了。不等她抬起头,便措不及防的亲了上去。
比那晚还要软,还要香。
孟冬合上眼,在她唇上辗转反侧,尽情亲吮,不顾她哼哼唧唧的声音。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微微一按,她便靠的更近。
“阿冬哥……”她抓着肩膀,用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些。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叫夫君。”
“夫君。”语调里藏着不满,他自然听得出来。
孟冬放开她,转头将帷幔放了下来,挡住里头的一切。
而后倾身凑近,灼热的气息与她交缠,大红嫁衣被扔了出来,一件又一件。
须臾,孟冬盯着她的动作,好气又好笑,问她:“你不热。”
孟采拉过被褥挡着,虽然出了一身汗,可这样,她才踏实点。
“不会。”就是不松手。
孟冬无奈,又问她:“眼睛也不睁?”
又换来她的摇头。
“夫人这般做派,可是嫌弃动作慢了?”
她猛然睁眼,一脸迷茫,“什么意思?”
“意思是……”孟冬笑开,眉眼尽是春意,他猛然靠近,一把搂过她,“夫人等不及了。”
“嗯…”
殊不知,等不及的人是他。
红浪滚滚,春宵一夜。
……
窗台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跳来跳去,好不欢快。炙热的日光从窗台倾泻,照亮的整个屋子。
孟采早已醒来,望着帷幔发呆,回想昨晚的一切,满脸通红。
起先的疼痛,还有那异样感觉,真是亲密,只是……
怎么跟书中说的不一样?
她好像没那么累,孟冬也没那样这样,时间也不长,哼,书里说的也不全对。
都是骗人的。
第27章
新婚第一天,一切如常,不同的是身份变了,从此以后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对孟采来说,她有了亲人和依靠。
以后,也不会孤单了。
想到这,她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的粘牙。扯开的唇角就没合拢过,若是有人见到,定会觉得她痴了。
院子里噼里啪啦地响着,她快速侧头,从窗口往外瞧,看见孟冬一个人在院子里忙碌。来来回回的身影,不知疲惫。
是了,昨日院子的狼藉还等着他们收拾呢!
孟采轻笑,动动身子感受了一下,下身有轻微的痛楚,不过不碍事。昨晚孟冬那般轻柔,温声细语,动作极轻,将她如珍宝般对待,身上连个印子都没有,可想而知,亲密时他是多么温柔。
思及此,她撑起身子,离了床榻,在屋内慢慢洗漱整理。她换了身妃色襦裙,衬得肌肤越发娇嫩白皙,她对着镜台左右转转,身姿窈窕,眉目间带着一丝妩媚风姿,那是以往不曾有过的。孟采垂头浅笑,方才满意地出了房门。
院子已被孟冬打扫干净,借来的桌凳也已归还给了左邻右舍,只有红灯笼还高高挂着。
孟采扶着门框,刚抬起一只脚,就猝不及防地撞进孟冬的怀里,烫灼的感觉传到胸口,一阵难受。她慌忙后退两步,睨着他手中。
“当心,刚煮好的粥。”孟冬关怀一声,随后上下扫了眼,见她无事,方才放心。
然后将热乎乎的粥,放在桌案上。
她跟在身后,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肚里的馋虫。孟采咽炎口水,目光柔和的看向他:“好香,肯定好吃。”
孟冬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抬头道:“尝尝。”
孟采坐下来,捧着碗愣了一会。她的碗里装了好几颗红枣,煮的软糯飘香,看着是很有食欲。
只是…
此刻让她吃,该说他心细如发,还是让她羞涩难当呢!
她吃了一小口,别说,味道是不错,她点点头,连着吃了好几口。正当孟采吃得欢时,孟冬冷不丁一句话,又让她愣住。
“碗里的红枣吃完。”
孟采舔下嘴角,愣愣地颔首应声。她凝睇他似笑非笑的眼,总觉得不怀好意,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可她瞧不出来,罢了,不去想了。孟采默默收回眼,内心思忖,这几颗红枣能把昨晚流的血补回来吗?
她咽下几颗,大概确定,能补回来,毕竟是他费尽心思煮的。
…
院子的石榴树结了果子,一颗颗青涩的小果子挂在枝头,压弯了枝丫。
孟采扯下一颗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只有一股青涩的树叶味,闻着挺舒服的。
她松开果子,拍拍手,还未转身便被孟冬从身后抱住。她咬唇,心悸的厉害,纵然亲密过,还是会娇羞。
“还疼吗?”他亲亲她的后颈,灼热的气息又移向侧脸,不舍得挪开。
她缩了一下脖子,羞红了脸,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当即轻声回他:“不,不疼了。”
孟冬转过她的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便好,让你再歇息几日。”
她没多想,只当他说刚成亲,在家歇息几日。他们不用回门,想想,省了许多的礼节和麻烦,乐得自在。
大热的天,被他抱得这么样紧,出了一层汗,实在难受。她推推他,撒娇似的说道:“出汗了,难受。”
“我不难受。”他觉得舒服极了,若不是顾忌她初经人事,他真想一天不下榻。
孟冬搂住她的细腰,就是不撒手,拉拉扯扯,直到外边有人喊他,他才迅速松开。
“孟冬孟冬。”张阿树的大嗓门,隔着老远距离都能听见。以往他来,叫孟采的名字,今日倒稀奇了,居然找孟冬。
两人面色尴尬的整理衣裳,随后将目光一同望向门口。张阿树进来,眸子打个转,道:“找孟冬有点事。”
她点点头,“坐吧,我去泡茶。”
孟冬背着手,面色冷然,又恢复往日那般的淡漠疏离,与方才温柔缱绻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严肃认真地对张阿树说:“去书房。”说完就朝书房走。
张阿树站着不动,盯着他的背影瞧,嘀咕道:“真会摆架子。”
两人在书房,不知有何要事,孟采进去送完茶,就被张阿树推了出来,一点解释也没有,看得她一头雾水。
她更纳闷的是,两人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居然背着她商量事情。孟采站在门口没离开,侧耳贴在木门上,想听听两人到底说些什么。
房内,孟冬拿了一锭银子给张阿树,问他:“够吗?”
张阿树接过来,拧着眉道:“没啦,恐怕不够呀!”
“就这些。”孟冬说的理直气壮,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说几天书要那么多银子?”
张阿树白了他一眼,甚是鄙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自己去?”
他挑起眉梢,头一次被张阿树堵得说不出话来,面色讪讪,“还是你去。”
“切,这种事还得我出马,行吧,我走了。”
外边的孟采听得一脸茫然,听见人出来,赶紧跑开。
张阿树笑脸盈盈,大步朝前走,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跟她打招呼,“青青,我走了。”
“好。”
送走了张阿树,她便进了书房去问孟冬,只是不管她如何逼问,他都不说。这还不算,张阿树居然连着几日来找他,要说没秘密,她都不信。
…
这日,张阿树又来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又走了。孟采来不及问他一句话,人影就不见了。
她懊恼的瞪着孟冬,问他:“你们两到底打什么主意?不让我知道。”
孟冬神情淡定,勾起的唇浅笑,“吃饭。”
她看了眼红烧鱼,咽咽口水,上次没吃到,今晚算补回来了。算了,吃完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