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世子跑路了——九月篝火
时间:2022-03-10 07:33:30

  自然,张阿树也听说了,连忙跑来问孟采,“听说孟冬春闱要试试,是真的吗?”
  孟采在绣花,抬头看了眼,低头忙活自个的,“嗯,是真的,可能年前走,路上还要好长时间。”
  所以现在要把东西备齐,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张阿树心里不是滋味,和他们在一起习惯了,这下两人一起走,他这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他皱着脸,又道:“你就别去了,那么远,太辛苦了,家里不是要人看家嘛。”
  她抬头望眼院子,没贵重东西,无人在家也不妨事。
  “我没去过京城,听说那里很繁华,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就当是见见世面了。”她说的兴奋,也很向往。
  能去看一眼也是好的,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出去。
 
 
第35章 · ✐
  张阿树皱着眉, 往日生龙活虎的神情此刻没了精神,暗淡地眸子打量一圈。这个充满烟火气的院子,再过不久就空了,想想就不是滋味。
  他已经习惯两人在的日子, 忽然要走, 心里挺不舍的, 虽说会回来, 可也要好几个月呢!
  这心里空落落的,一股气堵在喉咙里,发泄不出来。
  张阿树转回眸子, 落在孟采身上, 看着她飘忽又向往的神情,说不出是何滋味。
  京城,是个繁华如梦的好地方, 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去看看, 可惜, 倒让孟冬先去了。
  “让孟冬一个人去得了, 你就别去了,那么远,有危险怎么办?”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他一定要说出来。
  张阿树面色不好看,撩起外袍往她身旁一坐。既担忧又羡慕, 说:“他倒有福气,整日不是作画就是看书, 现在还要去京城。”
  他也想去,跟他们一起去。
  孟采放下针线, 眉眼弯起,捂唇轻笑,“你也可以有福气,要不我们一起去京城吧,路上有伴,多好。”
  他倒是想啊,可他走了母亲没人照顾了,再说,衙门里还有差事呢!
  张阿树心里更难受,都走了,就剩他一人了,哎,要好几个月。
  “我还是算了,等你们回来。”
  要是孟冬中个进士回来,就能当官了。好像也不错。
  张阿树长叹一声,心里的郁气骤然消散,心情好了不少。总归这事有好处。
  …
  走过秋夏,迎来寒冬,冷冽的寒风一吹,带起了一院子的枯叶,飘飘洒洒,在半空打着旋落下来。
  孟采穿的厚实点,动作有些笨拙,她哈着热气,又搓搓手,才去扫落叶。
  将院子打扫干净,又抱着木盆到一旁把鱼处理了,这鱼是早些时候李慧莲送来的。她说,两人马上要去京城,没好东西送,就送来了一双靴子和一条鱼。
  她得赶紧处理了,等会做了,好晚上吃。
  孟采打了一盆水,低头忙碌着,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眨眼的功夫,就快要上京城了。
  这些时日,她和孟冬忙得很,孟冬忙着看书、作画,早起还要帮她卖豆腐,偶尔被朱泰拉出去,去什么诗会之类的。
  她就清闲多了,只是多绣点帕子去卖,还好,也攒了些银钱,加上其他的一些,两个人去京城也够用了。
  孟采起身,抱着木盆进屋,刚放下木门就被打开,孟冬从外边回来。
  “买了什么?”
  孟冬买了油饼,还是热乎的,闻着就香,“油饼,趁热吃。”
  她拿起就咬了两口,晃着脚,懒懒地样子,问他:“你吃了吗?”
  孟冬去了趟书房,又出来,“吃了,吃完出去一趟。”
  她抬眸,吃饼的动作慢了些,“不是刚回来嘛,出去做什么?”
  她微微侧目,盯着门外瞧,外头那么冷,寒风簌簌,吹的人脸疼,她好想在家待着,不出去啊!
  可孟冬还要出去,那她就陪着吧。
  “去买点笔墨,没了。”
  “哦,好。”她颔首,确实要出去买,没笔墨就没法练字了。
  孟采咬的大口一点,一会就吃完了一块油饼,她擦擦手,睨着他:“走嘛,等会天黑了。”
  冬日夜晚不好走,风吹着也冷得很,天黑的也快,所以得快去快回。
  寒风瑟瑟的街市,人少的多,不过闲聊无事的人到哪都有。
  这不,刚到街上就听见人说,朱泰被自个父亲打断了腿,伤得不轻。
  “啊,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孟冬表情淡然,内心稍稍一想,或许知道什么原因。他垂眼,牵起嘴角浅笑,“应该没什么大事,过不久就要上京,县令不会没有分寸。”
  她一想,也,腿断了要好几个月才好,哪能赶路,县令肯定不会打断他的腿。
  孟采美目一转,好奇地问他:“你说朱公子为什么会挨打?”
  他没吭声,犹豫了半响,正想告诉她时,背后忽然有人道:“谁被打了?”
  孟冬神态淡定,一点事没有,倒是孟采被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些。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说曹操曹操到。
  “朱公子。”
  朱泰拧着眉,奇怪的盯着两人看,眼睛滴溜溜地来回转了好几圈,“干嘛呢,见鬼了?”
  孟采没说话,别向一旁。
  “听说你被县令打断了腿。”孟冬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谁说的?”
  朱泰闻言,差点跳了起来,瞪着一双眼四处看,就想把说闲话的人揪出来。片刻后,怒气消了些,转头向两人解释,摸着鼻子,略微不自然,“那个,就是,上次干的事被我父亲发现了,火气冲天,拿着扫把追了我一院子。”
  “还好跑得快,没大事。”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事,就是…孟冬视线下移,盯着他的脚看,“你的脚?”
  “没事,一点事没有,就是跑的时候崴了一下。”他说的无奈,崴脚被传成这样,要是真被打了,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
  朱泰没好气的眼神巡视一圈,撇撇嘴,“你两有事?”
  “买点笔墨。”
  言罢,孟冬便拉着他的手往前走,身后的朱泰一直跟着,嘴里叨叨个不停,问东问西。
  “再过半个月便要启程,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还缺什么跟我说。”
  朱泰相当热情,一个劲的问他们还缺什么,孟冬听得耳朵难受,回了他一句:“不缺,你准备好就成。”
  “那行,反正我是没问题。”
  两人买好笔墨,和朱泰寒暄片刻,便迅速回去。
  …
  大雪降临,白又纯净,门一推来,到处银装素裹,雪白一片。石榴树都被压弯了枝头,动静一大,簌簌雪花落下来。
  马上要去京城的日子,孟采却病了,许是这个冬日太冷,她的身子弱,才下了场大雪,她就病倒了。
  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今日竟还烧了起来,温度灼热地烫了孟冬的手。
  吓得孟冬赶紧去煎药,吃了一帖药,睡了半天,醒来才清醒些,不至于没力气。
  她倚靠在边上,脸色苍白,下唇轻咬着,透着一抹红。她生气懊恼,杏眸微微湿润,眼睫也被打湿,看着柔弱可怜。
  她在气,气自己不争气,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紧要关头撂挑子,说不准孟冬会嫌弃她拖后腿了。
  思及此,泪珠不争气的掉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温温的。
  “咯吱”一声。
  门被打开,她快速擦了一把,装作无事。
  “饿了吗?煮了粥。”孟冬端着一碗粥进来,碗里飘了几颗红枣,热乎乎的冒着热气。
  她吸吸鼻子,闻到了红枣味,她想,红枣粥应该很香。
  “我不饿。”她嘴硬,实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孟冬看了眼她肚子,笑道:“方才睡着它就抗议,现在怎么不饿了?”
  她撇撇嘴,原来早就露馅了,肚子更不争气,睡着也能抗议,就不知道忍忍。
  孟采思虑一下,决定好好吃饭,不吃,身体更好不了。她拿过来,小声道:“我吃。”
  她小口小口吃着,一碗粥下肚,肚子饱了,身体也暖了不少,果然是要吃东西。
  孟冬见她吃完,犹豫良久,终究开口,“天寒地冻,在家等我,京城就别去了,你身体太弱,要是在途中生病,可怎么好?”
  “若是我中了,你就等着当官夫人,要是没中,我就回来帮你卖豆腐,可好。”
  孟冬知晓她的想法,可实在太远,在途中受罪他不舍得。万一发生意外,他而言更是生不如死。
  最好是在家中等着,至少有张阿树这个愣头青在,他也能放心些。
  孟采唇瓣张了又合,垂下的眸子,显得心情郁沉。她就知道,孟冬肯定嫌弃她了。
  手使劲绞着被褥,皱皱巴巴地,撅着唇一声不吭。
  “怎么了?不高兴?”孟冬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抬起她的下颚,仔细凝睇她。
  她的双眸红润带着湿意,长长的眼睫上闪着亮珠,随时会掉下来。孟冬轻叹,见不得她这幅模样,心疼得紧,一下搂过她。
  “不许哭,又不是不回来。”
  泪珠忍不住掉下来,哽咽抽声,“可是要好几个月。”
  一想到几个月见不到,她就难受。
  “呵呵,还没走就想我了。”
  脸皮真厚,这个时候还打趣她,太过分了。
  孟采气得哼了声,伸手推开他,“我要睡了。”
  “不是说一个人睡冷,我陪你。”
  话音落,孟冬就开始宽衣解带,要上榻。任凭孟采如何挡住,都不顶用,比不过他的手劲。
  这还不算,孟冬还霸道的抱住她,她想背着他都不行,只好任由他乱来。
  他摸着软绵绵的肚子,期盼又困惑地问:“我这么卖力,怎么还没有?”
  苍白的脸颊爆红,红到了耳后根,“我怎么知道,不许问。”
  “不问不问,说正事,明日帮你画副画,我带在身旁。”若是想她了,便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嗯,好。”
  她知道,京城是去不成了,孟冬是不会让她带病去的,真讨厌,为什么不早点生病?
  孟采在心里唉声叹气,思绪飘了老远,连他的手在乱动都没察觉,直到胸口传来刺痛才缓过神来。
  “孟冬…”
  “嗯…”
  不要脸,害得她睡不着了。
 
 
第36章 · ✐
  外边的雪越发大了, 片片飘着,如羽毛般柔软,到处雪白雪白的,一点杂质都没有, 仿佛进了冰雪世界。
  天也比前几日冷些, 厚厚地积雪堆在一起, 门都没法出, 行人也没几个,寂静得很。
  劲风呼啸,木窗晃动两下, 声响巨大, 一股寒风灌入,吹得宣纸哗哗响,火苗也跳动几下。
  外边冰天雪地, 屋内暖如初春,一点都不冷, 舒服的像身在春日里。
  孟冬燃了炭火, 猩红的火苗滋滋响, 所以屋内才这么暖和。那晚她又求了孟冬许久,说了很多,可他铁了心不让她去,拗不过他,没办法, 她只好妥协了。
  这不,趁着今日出不了门, 孟冬说要帮她作画,带在身边, 让她的画像一起跟着他去京城。
  她自然是同意了,就是他要求太多了,非要这个姿势,她手都酸了。
  只见孟采侧躺在榻上,一手撑起脑袋,一手随意垂在身侧。姿态妖娆,眼神妩媚,白皙的面颊被炭火熏得红润润的,细致的锁骨都晕着粉红。
  这姿势,按孟冬的话说,就是要画一副美人图。
  美人,她听着,偷偷乐了一下。
  手酸的她哆嗦一下,让她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认真作画的人。她撅起红唇,撒娇道:“夫君,好了没?我手酸。”
  每次撒娇她都叫夫君,孟冬一听就心软,这次肯定也会的。只是她算错了,孟冬只是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夫人最喜欢说,算了,好了没,以后可否换个词?”
  孟冬没答应她,反倒调侃起她来,垂下的眸子荡起笑意,心情愉悦。
  “躺好,马上就好了。”
  孟采叹气,努力坚持一会,好在孟冬没过一会就画好了。她爬起来,一只手都麻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看看。”她要看看孟冬将她画成什么模样。
  孟冬挪开一些,让她站在身侧,收了笔,问:“如何?”
  画中人眼神澄澈,柳叶细眉,说不出的端庄秀美,只是稍稍往下,便看见领口微低,锁骨在外,又带着一丝撩人风情。
  孟采挪开目光,不满地问他:“领口有这么低吗?”说着扯扯衣襟处,总感觉被他看光了似的。
  怪不自在的,虽然是她夫君。
  “嗯?”孟冬盯着她胸口看,摸着下颚点头,“也没有。”
  是她躺着的时候,自己想歪了,不自觉的画的低了些,怪不得她。
  他敛起眉眼,接着道:“满意吗?”
  孟采看他一眼,没说话,又盯着面前的画瞧。撇开其它不说,孟冬画的真像,太传神了,他怎么画的这么好?
  此刻她才了解,为什么朱泰总是找他画画,肯定也是佩服他的。
  孟采抿抿唇,红着脸点头,“嗯,好看。”
  好看的都快不是自己了。
  “那便好。”孟冬在画上吹了吹,随后轻轻的卷起来放好,“带你的画像去,就跟你在身旁一样。”
  他说话的声音好听,清越有磁性,就像此刻,听着像吃了蜜一样,甜的粘牙。
  孟采忍着笑,心里别提多高兴,低头一言不发,用余光悄悄瞥他的动作。
  …li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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