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圣教中借了银子做本钱, 和赵瘸子王狗剩一起在县城里开了一间皮货铺子。
他们这个地方靠山,猎物多,他们三个好兄弟也都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往年他们得来的皮毛都只能贱卖给县城的皮货铺子,赚不了几个钱,可是如今不同了,因为县城也是圣教的地盘了,所以他们也敢去那里开铺子了。
而且往年县城里来往的都是附近村镇的人,大家有的东西都差不多,你能打猎我也能,所以很多好东西好皮子都卖不上价。
如今这里南来北往,很多商队镖局马帮都在此停歇。
张二牛直接把皮货卖给这些商队,价钱翻了好几番不说,还从不压货。在他们这个地方寻常可见的各种皮货,在其他地方可是稀罕的很,要知道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靠山吃山。
张二牛兄弟三人的日子明显好过了起来,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还上了从圣教里借的银子,还盈余了几十两,要知道二两银子就够一个农户家一年吃喝花用的了,而他们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赚了将近二百两,这在以前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啊!
于是张二牛就把自己媳妇王杏花也接到了城里。
两口子在皮货铺子后面租了个小院,王杏花平时给这兄弟三个做饭,还顺便自己开了个凉茶摊子,不累,还能赚点小钱,至少日常开销就不用动铺子里的钱了,这简直让王杏花美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女人靠自己也能赚钱养家!
收拾好了家里,又给公爹张老头做了一顿饭,王杏花这才带着腊肉和菜园里新拔/出来的萝卜青菜离开了家。
如今许多人都在县城里做生意或者当伙计,所以为了方便,也为了赚钱,村里有驴有牛的人家就都做起了载客的生意,无论是县城里的人想回来,还是村里的人想出去,都可以坐车,一次一文钱,长长的板车上能坐下十几个,有时候还能捎点货,一天跑个三四趟,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了。
王杏花在村口坐上了驴车,约莫天快黑的时候,她到了县城,进门就做饭,然后和张二牛说了说家里的情况,家里田里都挺好,又说有媒婆想要给张老头说个后老伴,张老头好像挺动心,但是又怕张二牛不同意。
夫妻俩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这件事,天黑之后洗漱睡下,第二天一早,皮货铺子照常开张,王杏花的凉茶摊子就支在皮货铺子旁,一早晨天不热,没什么生意,她一边看摊子,一边绣花。
农家女绣工一般,王杏花娘家没人会这个,她自然也不会。后来还是在圣教集会的时候,使者专门请了几个绣工好,厨艺好的娘子来教她们,她这才学起。
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非但银子越赚越多,她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除了新学的绣活儿之外,她还认得九十一个字了,学堂里的女先生还夸她聪明,说她是被耽搁了,好好学,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
要知道农户家的女儿,从小就要洗洗刷刷伺候一家子,好像她付出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从来都没人这样肯定过她夸过她,她当时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
因为女先生的肯定和鼓励,她学起来更用心了,哪怕只有一点功夫也要学,不是练习绣工就是练习写字,就连她做饭都好吃了不少,这些可全都多亏了圣教啊!
使者说,上天降下教主,就是为了要拯救他们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她如今对此深信不疑,奉为圭臬,谁要是敢在她面前说圣教一个不字,她敢和那人拼命!
穿着寻常衣裙的白雨霄走在清水县的街上,虽然还是清晨,可是这座小县城却已经彻底苏醒,车水马龙和如织的行人渐渐在街头变得稠密起来。
她自总坛而来,却并未事先通知本地的圣教使者。她想先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这里的真是情况是不是和使者每月写给总坛的奏报里一样。
这一路看下来,她心中大概有了谱,街道两旁的店铺几乎都在牌匾上刻着圣教的教徽,有些没牌匾的小摊子也会在桌子上刻上,或者在自己的衣服上绣上教徽图案。
这些都是圣教教众的生意产业,就连商队的马车上也都挂着圣教的标志,远远的就能让人认出来他们是明月圣教旗下的。
圣教里并不约束打压女子,因为教主本身就是女子,所以在圣教中,女子的地位与男子一样。这一点延伸到了总坛之外一样,这清水镇的街道上有许多女子自由的穿行,她们脸上多是挂着笑意的,少见愁容,也并没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甚至有些摊位就是些妙龄少女自己支起来的,未见父兄在侧,可是却也没有人敢过去找麻烦。
街道上还有穿着圣教教服巡视的小队,一队三人,全是地极境,专门负责街道的治安。如果有武功高强的闹事,他们会另行通知护卫队,能够在护卫队任职的,全是中天境,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的敢在圣教的地盘闹事。毕竟中天境高手可不是好惹的。
白雨霄行至王杏花的凉茶摊子前,要了一碗凉茶,一碟甜瓜。
王杏花利落的给白雨霄端了上来。
“客人慢用。”王杏花笑道。
白雨霄见王杏花随手放下的绣绷子上,修的不是什么别的花花草草,反而是圣教的教徽图案,一时觉得有趣,就和王杏花攀谈了起来。
王杏花暗中早就将白雨霄打量了一遍,见她身上没有任何教徽标志,就以为她是个路人,而非圣教中人。
“老板娘的凉茶做的味道不错啊。”白雨霄称赞了一句,有点生硬。怪只怪她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也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趁着这次出来多历练历练也好。
王杏花如今南来北往的人见多了,她当然也听出了白雨霄搭讪的话略带生硬,一看就是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的样子。但是看这姑娘通身的气派和那副飒爽的英姿,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出身,应该是什么武林世家的大小姐一个人跑出来玩,涉世未深,看什么都新鲜。
于是王杏花也就和她攀谈了起来,
“好喝吧?这方子可是我在圣教的女先生专门交给我的呢。她家祖上是御厨,她的厨艺特别精湛,听说我想卖凉茶,这才把这个方子给了我。”
白雨霄点头,“真的不错。不过你那女先生就这样白白的把方子给了你?没收你钱?”
“没有。圣教的先生们教我们任何东西都不收钱,只要是教众,先生们就免费的教。一遍不行就学第二遍,先生们都可有耐心呢。我们如今的日子好过,这些全都多亏了圣教,多亏了教主娘娘!”
王杏花一边和白雨霄说,一边又拿起了绣绷子,开始一心二用的绣了起来。她这针脚走的还是不够细致,还要多练练,等到她练会了,就给全家的衣服上都绣上教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