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看司命半天没有反应,又咳嗽一声,提醒道:“司命,离若都给你行了拜师礼了,你不会不认账吧?”
尘渊就是太清楚老友的性子,深知如若自己不出奇招,来个先斩后奏,司命又如何肯乖乖就范?
司命唇角一抖,满是怨念瞪了老友一眼,明明已经算出了尘渊此行的目的,却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为了照拂司命的面子,尘渊又道:“离若一出生就霞光满天,不少仙君见此就纷纷拿着厚礼来流光蹭福气。如今我这女儿拜了你为师,有你悉心教导,今后必成大器。以后你既不用担心崇原门口罗雀,又能在六界名声大振,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了尘渊的说辞,司命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咬牙切齿:“我那是为了清净才故意为之。”
看着对方一脸的灿烂,司命甚至有些后悔结交了这个为老不尊的梦仙。
一万年前尘渊明明还是个循规蹈矩的正经之人,怎么有了离若后就变了这么多?
经方才这么一折腾,司命府上那些蓝袍弟子们纷纷跑到院子里看起了热闹。
“司命,我女儿还跪着呢……”看司命久久没有动作,尘渊又开始催促了起来,“你的那些小弟子们可都看着呢,你不会是想当着他们的面来个霸王跪吧?
司命闻言,又往周边瞟了瞟,发觉不光是徒弟,就连府上做杂役的仙子和仙童都跑来了。
明明是尘渊在这里威逼利诱,可如今情形陡转之下,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如若发生在殿内还好,就算司命扶了尘渊的面子,也只有他们三人知晓此事。可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若司命不收下离若,一旦传了出去,不光是尘渊被人笑话,就连自己也会被说成不近人情。
尘渊这招可真是绝了,司命思来想去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应承下来:“收离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言在先,入了我门便要依照这里的规矩行事,若是坏了门规,我可只能把你这爱女送回府了。”
“这是自然。”尘渊笑呵呵道。
司命叹了口气,朝离若抬了下手:“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好好与我修炼。”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离若满心欢喜,又朝司命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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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藏宝阁,里头放置了不少的法器。”
“这儿是修炼房,内设有单独修炼室,供我们弟子独自修炼,西边是教习殿,师父的传道授业大多都是在那儿进行。”
司命座下二弟子蕴乐正带着离若一一介绍着司命府里各个门阁:“前院是修炼处,后院是我们弟子和师父的住处。”
虽然离若对一些地方较为熟悉,但自始至终没有插过一句话,顶多谦逊回句“嗯”或者直接用点头示意。
经过方才一闹,离若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崇原。尽管她现在如何低调,也挡不住一双双向自己投来的灼热目光。
司命洞府不小,但可算上离若至今也才五位弟子,可谓是天界里收徒最少的仙人。虽然外行人不知,但身为司命弟子却深知算卦这门技艺是由天分而定。
“真不知道师父为何要收下这个花瓶?”三弟子丝言不屑地看了眼,继续摆弄着晒干的花茶。
大弟子承云正扳着手练习测算,听到丝言的抱怨,立马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了句:“师父从来不轻易收徒,收下五师妹自然有师父的考量,可不是我们该妄议的。再者,五师妹是师父好友的女儿,收她为弟子也在情理之中。”
“说得好听,不就是走了后门嘛……”丝言哼哼一声。
承云干咳一声,低眸看了眼丝言手上的花茶:“师妹,我可记得师父吩咐你要在正午时分将花茶送上,现在距离正午好像只有半个时辰了。”
“啊?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丝言一阵惊呼,方才还慢悠悠的她陡然变得神色慌张,手忙脚乱。
另一边,蕴乐已经带着离若走到了后院,径直往偏西处的厢房走去。
“这是你的房间。”蕴乐将门一推,缓缓走了进去,“方才我已经命人打扫了一番,床上放了需换上的衣裳,至于那些门规细则可到案桌前查看。”
“二师姐,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离若在房里转了一圈,虽然房间不大,却五脏俱全,特别是屋内的熏香,是她平日里最喜的沉香。
“考虑到师妹初来乍到对周围还不熟悉,这算卦一事可稍稍放着,先把案桌上的东西熟记一番,半月之后我会来抽查。”
虽然听上去甚为简单,可离若看她那闪烁的眼眸,又稍稍读了下心,便知蕴乐话里有话。
光听门规就有一百二十八条,每条门规中最少也有五条细则。这案桌上摆放的不光光有门规,还有各种口诀和注意事项。不要说熟记了,就算是通读一遍,最快也得一个多月,这分明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离若微微一笑,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二师姐,这案桌在哪儿?”
蕴乐笑容一僵,即便心里不快又不能不说,只好抬手指了指:“那儿。”
“哦……”离若走了过去,一脸惊讶地看着案桌上那些堆积如山的书籍,愣愣地问道,“二师姐,这些都是我该熟记的?”
听离若又问了个棘手的,蕴乐神态依旧:“自然。”
你还真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