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这药可以让你少遭些罪。“白芷眸色淡淡,抬手就在周边架起了个结界,随后衣摆一扬坐于离枫前面,以神力助他做好施法前的最后准备。
“多谢上神。”云芽二话不说将药服下,飞身坐到了二人之间。
“待会儿我会将离枫身上的魔种剥离,用你的魂魄涤荡他体内的魔气,再为他重塑仙骨。所以在我施法后,作为媒介的你会有烈火焚身,寒冰刺骨,万蚁噬魂之痛。无论它们如何猛烈地侵蚀你的身躯神识,你都不能分散注意力,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上神放心,为了阿枫也为了我自己,我都会努力挺过去。”云芽长吸了口气,闭上了双眸,随时做好承受双方法力摧残的准备。
白芷望着云芽一副凛然赴死的神情,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她屏气凝神,先用两指靠近云芽将浩瀚的神力灌入她的眉心以此护住心脉,随即抬手一挥把云芽推了出去,将三人的位置重新排为了三角阵。
白芷一手用神力侵蚀离枫体内根深蒂固的魔种,一边将云芽身上的魔气灌入离枫体内,以魔治魔将魔种拔除。
在此期间,陷入沉睡中的离枫没有感到一丝痛感,白芷面无表情,但额间已冒出了层层细汗。而作为两股法力的承受者云芽,不仅发丝黏在了时红时白的面颊,衣衫也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除了下意识的眉头紧蹙,嘴唇紧珉外,云芽自始至终也没有从口中发出过一丝声音。
“他们怎么还没出来?”离枫在外头守了三日三夜,除了时而从洞内发出的光亮外,并未再看到其他响动。
离笙很想进去瞧瞧情况,可白芷事先有所叮嘱。因此,即便是过了约定时辰,离笙也没有往洞内踏进一步,直到一抹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太子,你怎么来流光了?”见玹亦突然驾临回梦洞,离笙有些意外。
之前为了防止意外,离笙特意吩咐仙侍在此期间谢绝任何人探访,可还是没能拦得住他。
“自然是为了你和我妹妹的婚事。”玹亦不假思索道。
“婚事啊,好说好说。”离笙笑了笑,想故作镇定,可那时不时瞟到洞内的余光还是被眼尖的玹亦抓了个正着。
“府上的仙侍说你在回梦洞闭关一个月,可你如今怎么会在洞外?”
脱胎换骨之法本就是六界的禁术,更何况从魔人变回仙人是要付出惨痛代价。这会儿正是离枫能否重塑仙骨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受到一丝干扰。
“那是因为我方才闭关练功的时候太用力了,把里头弄得一团糟,这才不得不出来修炼。”在玹亦灼灼目光下,离笙回答得一本正经。
在外修炼?简直是胡说八道。
玹亦忽而想起当初和离若第一次见面时,对方也是这么自以为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既然离笙有意隐瞒,那么洞内定是有什么他不能知道,更不能打扰的东西。
“太子你不是要找我商量婚事吗?我们现在就去如何?”离笙知道玹亦疑心病重,不待对方多想就立马拉他离开此地。
不过,离笙没想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已经让玹亦间接证明了自己的猜疑。
玹亦将袖子一甩,突然改了主意:“离笙,我俩都快是一家人了,什么时候有事需要藏着掖着了?”
说着他扭头见头往洞内一带:“你到底里头藏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不想让我知道?”
“太子,你这话就见外了,我都把最宝贝的传家宝给你妹妹了,我哪能藏什么贵重的宝贝。”
离笙刻意想转移话题,但玹亦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既然没有藏东西,那就领我进去瞧瞧。”
“这……”离笙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太子之前明明对这些宝贝毫不在意,好奇心也没这么重,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就在这时,洞内传来了离枫的声音:“妹妹,你对云芽做了什么?”
妹妹?
玹亦闻声,立马明白离枫所喊之人,面色一变随即先离笙一步飞入洞中,离笙见此也紧随其后。
待见到刚刚调息完毕,面色还有些苍白的白芷和已经周身散发着仙气的离枫后,玹亦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离笙如此阻拦自己,难怪他暗暗使出的仙力被结界挡住而探不出究竟,原来白芷动用了禁术,为离枫冲重塑了仙身。
玹亦虽不知如何使用此法,可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要以万年的魂息为祭,耗费施法者四分之一寿元方能有一半的几率成功。
这样的代价太大,根本就没人愿以性命为受法脱胎换骨。
“阿芷,你刚刚……”玹亦话未说完便被白芷打断。
“太子,你来的正好。”白芷转眸看向正抱着没了气息的云芽仰头痛哭的离枫,沉声道,“虽然仙他骨已成,但仙根不稳,如今情绪也不太稳定。如今我有要事处理,你就和梦仙一同,帮他稳固仙根吧。”
话毕,见离笙进来,白芷朝他使了个眼色后,便起身绕开玹亦,没有片刻停留,头也不回地从洞口消失。
“云芽,你怎么了云芽!”此时,离枫情绪有些崩溃,身上弥漫的仙气有渐渐颓靡之象。
玹亦暗叫不好,实在无法去追白芷,只能和离笙一道稳定离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