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天不如往日所见,它没有白云,也不蓝还是纯白之色。仔细一想,一丝光亮从眸中闪过,“师父,这里莫非是你的……”
“没错。”司命捋了捋胡子,缓声道,“这便是放置在我房中案桌上的小世界。”
离若闻言,不由在心底嘟囔。
难怪自己找了近百年,愣是把崇原翻了好几遍也寻不出昆仑镜的一点踪迹,感情是师父早就将昆仑镜放在此地。
还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们进去吧。”
“嗯。”离若点点头,跟随着司命的步伐,走近了那间农舍。
一身沉重的“吱呀”声响起,木门推开,那面泛着蓝光仙气的晶莹水镜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看着那面熟悉的镜子,离若像是着了魔般,不由自主抬脚就要向它靠近。
当她抬手就要触碰昆仑镜的那一刻,一股清流进入了自己的脑中,瞬间就让离若清醒过来。
离若眨了眨眼,转头望向司命:“师父,我方才是怎么了?”
“你中了昆仑镜的魇术。”司命将刚刚施过法的两指收起,沉声道,“昆仑镜能探知靠近者的心里,凡心有所欲,便会被它利用,让人永世落入这虚幻之中。”
“离若,为师早就测得你入我门另有目的,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可以跟为师说实话了吧?”
第15章 拉邦猫
司命难得严肃,离若又在崇原待了近百年,如何不知他的为人?
如今她又通过读心术,已然知晓了司命的心思。心知就算自己再三隐瞒,也难逃他的法眼。
念此,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索性双腿一弯跪在了司命面前,向他据实已告。
“师父,弟子的确是对昆仑镜有所求。”
司命闻言,忽然想起了一桩旧事,便向离若问起:“我曾将昆仑镜放于藏宝阁中,那时恰好尘渊带着你和离明前来拜访,你又借故离席,如此想来,误闯昆仑镜之人也是你?”
离若面色一凛,暗吸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好大的胆子!”
一向平和的司命难得发怒,方才那句陡然放大的话语,顿时传遍了整个小世界,就连屹立在溪流边上的水车都被震得抖了抖。
“你可知像你这般修为低浅之人入那昆仑镜是何等凶险?若不是有法力高强之人从旁协助,恐怕你早就迷失在那虚妄的幻境之中!”
司命瞧离若那瑟缩的小身板,顿觉自己方才语气过重,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将语气放缓:“离若,为师教导了你近百年。深知你不是那鲁莽之人,为何要以身犯险?”
离若将手拱起,正色认错:“师父,弟子幼时贪玩差点丧于黑熊精之手,幸得一位紫衣少侠相救才能逃过此劫。弟子想寻找恩人,怎奈千年也未有结果。听闻昆仑镜能有此效用,所以弟子才壮着胆子向师父问起昆仑镜的下落。”
“原来如此。”测算之术能推测出人的过往和将来之事,却无法洞察内心。本以为离若是动了什么歪念头,未想她只是纯粹地想寻那救命恩人。
念此,司命板着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抬手让离若起身:“为何不早点跟为师说?”
离若闻言,将头放得更低,小声回应:“弟子当初拜师是为了寻觅恩人,一开始本想与师父提及,只是总遇不上合适的时机。后来日子久了,弟子又承蒙师父教诲,获益良多,就算是想直接提及也没脸见师父。”
“弟子辜负了您的期望,还请师父责罚。”
“罚,当然要罚!”司命捋了捋胡子,又面露恼色,语气严厉,着实把不敢看自己的离若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为师见你坦诚相待,就对你从轻发落。”
“多谢师父。”离若阴云散去,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眸顿时有了光彩,可她刚一抬头却读出了司命接下来的话语。
“不久后便是我崇原百年一次测算大会,如若你能在大会上拔得头筹,为师便既往不咎。”
测算大会?那不是专门检测崇原弟子测算之术的最高测验吗?
她前段时间才刚刚将全部测算之法融合贯通,还尚未实践。即便测算无误,这速度定然赶不上其他师兄师姐,如今司命却让她在此等大会拿到头名,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离若越想,脸色也愈发难看,从晴转多云再到转为阵雨、小雨乃至瓢泼大雨,甚是精彩。
“为师知晓拿头名的确是有一点点难度,离若你不必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一点点难度?!离若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对师父您而言的确没什么难度,可您老人家难道不清楚自己徒弟的能耐吗?莫非您是人到老年,得了和凡人一样的痴呆之疾?
不过离若刚刚在心底抱怨完,就听司命话音一转,给了苦巴巴的她一把蜜饯:“这样吧,拿了这头名后,师父亲自带你去昆仑镜中寻觅救你的紫衣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