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才会说容蕊不是“别人”。
容蕊本就有些窘迫,听他说这话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两分,嘴硬道:“总之你别在我面前换衣服!”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容蕊以为陆离没明白她的意思,正准备直接出去,
忽然一道阴影罩下,抬头便见陆离低头看她。
容蕊又觉得他在生气了,虽然不太可能,但还是觉得自己的态度的确不太好。
陆离如今虽然已经能和常人一般思考,但在道德观方面还是空白,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人的道德也的确不应该束缚他,让他有人的道德观,不过是她的私心罢了。
因此大部分时候自己都是有耐心的告诉他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比如挖人心脏这件事情,她就认真的跟他解释过,哪怕他仍然有异议,但听她说过之后,也不再吃了。
因此,陆离可以说是孺子可教也。
自己的确不该无缘无故凶他,心下便有些后悔。不由得捏了捏袖口,
陆离看容蕊低着头一直绞着袖口,想到刚才她的语气,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屏风后头。此时见她面上有后悔的神色,忽然心中自见到闫宵的那种不适感没有了,把她的袖子从她手中解救出来:
“你的衣服上有血。”
容蕊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果然有不少血迹,那是之前的两场打斗留下来的,于是也从手镯里取了件衣裙,准备换上。
尴尬地笑了两声,刚想让陆离先到屏风前头去,就见他自己已经走了。她这才迅速的把新的衣裙换上,从屏风内走出。
陆离此时站在她刚才站着的窗边,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忽然想起今日的血还没有喂过,于是干脆利落的点了一滴血溶于杯中,递到了陆离面前,眯着眼睛笑道:“喝吧!”
陆离在闻到她血腥味的时候便已经转过身来,此时接过杯子问道:“疼吗?”
容蕊很习惯地答:“不疼。快喝吧!”陆离这才一饮而尽。
这样的对话其实每天都会有一次。
容蕊却并不觉得烦。这件事还要从陆离刚开智不久的一天说起。
忽然有一天,陆离毫无缘由的便开始拒绝喝带容蕊血的水。不论她如何劝都不喝。她告到天君那儿去,天君将耳际的碎发撩到耳后,倾城一笑:“随他。”
结果第二日陆离果然就发了狂,追着容蕊快把阳蚀宫都给拆了。
好不容易被曹积和童宴按住了,容蕊直接把自己的手指割破按到他嘴皮子上,失了神志的陆离立刻开始吮吸她指上的血珠。
然而还嫌不够,竟然要往容蕊的颈动脉上咬,还好有曹积和童宴拉着。
等他清醒之后,容蕊问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就不愿意喝血了。
陆离才道茗乡告诉他每次天君取她血时的表情叫做“疼”,他知道“疼”不是个好词,他不应该让容蕊“疼”,因此他才拒绝喝血。
容蕊听罢啼笑皆非,只能安抚他道:“这只是小疼,但你若是不喝,我可能就要大疼了。”
可不是么,割手指头的疼比起这杀伤性更大的狂症,当然不算什么了。
陆离发狂时并没有意识,但听曹积说自己差点就伤到容蕊了。为了不再出现这样的事,他只能每天继续喝容蕊的血。
只是每次喝之前,都要问一句:疼不疼。
有这样一个经常会问你“疼不疼”的行尸,也无怪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把他当常人来看。
容蕊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寒翠
容蕊见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血水,这才问道:“出去吗?”
陆离方要点头,就听到外面响起闫宵的声音:“容姑娘,你在里面吗?”
容蕊不知闫宵为何去而复返,道了声在,过去将门打开。令她吃惊的是门外不只有闫宵,还有莲若,不禁问道:“有何事。”
莲若抢先答:“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寒翠岛现世,我们要立刻赶过去。”说罢把头伸进屋里,看见陆离便是勾唇一笑。
容蕊有些茫然:“什么寒翠岛?”
闫宵一把拽住蠢蠢欲动的莲若,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容蕊笑道:“是玖兰上仙的居所。自玖兰上仙飞升后便沉入了海中,每千年便会因海陆变动上升,里面奇珍异宝无数,每次现世都会引得不少仙修前去。”
想来之前他离开时说的“有事”,就是这寒翠岛一事。
玖兰上仙?这名字容蕊是听过的,浮歌镜不就是他的吗?然这修仙门派的事情,与养尸门应当没有太大关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