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琼凰国的禁宫中守卫很多,但毕竟都是凡人,容蕊和陆离穿行在其中几乎可用闲庭信步来形容。
既然任务不用做了,容蕊也不打算再在这里停留,以免冷玉发现他们逃走追上来,于是便准备连夜赶路。
然而她路过花街的时候,神识下意识地扫向司芳楼,不禁停住了脚步,使得后面的陆离一个没刹住,生生把她撞到了地上。
陆离高大的身形压下来,几乎压得她吐血。好在他立刻起了身,顺便把容蕊拉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容蕊拍了拍身上的灰,皱眉道:“司芳楼的阴气很重。”只有怨鬼阴气四溢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莫非是陶清漪?
她虽不是古道热肠的性子,但也非草木。蝶衣和黄莺怎么说这些日子也照顾她良多。想到她们应在楼里,实在放心不下,抬头对陆离道:“我们回去看看。”
陆离自然是一切都听容蕊的,因此当下便与容蕊往司芳楼的方向走去。因情况不明,怕被楼众人看到他们二人从外面回来,容蕊施了个咒隐匿身形,一般人便看不到他们。
哪知此时已是凌晨,连司芳楼都安静了下来,大厅中并没有人。只是二人一迈入楼中,便觉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使得她打了一个哆嗦。余光处瞥见二楼有人,抬头一看,竟然是黄莺从容蕊住的房中出来。
二人对视,黄莺不由大喜,跑下楼来:“我去房中找你,你竟没在,可担心死我了。”黄莺穿着一身中衣,头发披散,显然是有什么急事,没时间穿戴整齐。
容蕊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她神识扫过,便已然发现这阴寒之气的源头,竟然是在蝶衣的房内。
黄莺抓着她的手,冰凉得几乎没有温度,眼中带着慌乱:“蝶衣好像有些不对劲。你不是一直照顾她吗,可知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蝶衣?她神识扫向陶清漪的房门,果然被什么东西隔绝了,想来应该是冷玉做的。
她探察不到陶清漪那边的情况,便决定先去蝶衣房中看看。
于是便随着黄莺上了二楼,进入了蝶衣的房间。
她辅一开门,阴冷之气更甚,有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屋中还亮着的火烛似乎被风影响暗了一暗,使整个屋中更添诡秘。
容蕊先查看了蝶衣,见她躺在床上,形容消瘦,面色苍白。
拿手一探鼻息,不由心下一沉。
明明白天见她气色要比之前好了许多,怎么忽然的,就成了奄奄一息的模样。
身后的黄莺已经将门关好,走过来立在容蕊的身后,探头问道:“蝶衣她是怎么了。”声音颤抖,很是惊慌。
容蕊不语,陆离歪了歪头,显出疑惑。
黄莺又催问道:“我住她隔壁,晚间听到她似乎是魇住了。一过来,就见她出气多进气少,可是怎么回事?”声音带着十分的关切。
容蕊回身,手中掷出一记幽冥业火,直向黄莺的面门打去。黄莺本就在她身后,此时竟以极其迅速的动作闪躲开,避过了幽冥业火。
这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女子能做到的。
容蕊眸中冷凝:“是你?”
对面的黄莺站在那里,身后的烛火又开始明明灭灭起来,趁得黄莺的脸色更加苍白,她似乎不解,柔柔笑道:“容蕊你怎么了?什么是我是她的?”
容蕊不语,只默默盯着黄莺。
房内一时静默。
黄莺的笑容僵住,随后一点点消失,如一张画逐渐褪色,最后只剩下虚无,显出几分可怖。
黄莺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们隐匿了身形,你却一眼就看见了我们。”
她与陆离怕惊动了他人,进司芳楼是便隐去了身形,为何黄莺还能看见她们?她当时感到蝶衣出事了一时心急没有察觉,此时想起来,便立刻了然。
黄莺一顿,干巴巴道:“是我大意了。”
说着,屋中的烛火忽然灭了。
容蕊五感灵敏,却随着这灭掉的烛火,她发现自己感知不到任何情况,眼前如蒙了黑纱,什么都看不到。下意识的去牵扯身边的陆离,手虽然冰凉,却好歹让她安了心。
“咯咯咯”一串小孩子的笑声响起,容蕊似乎看见有个小孩从自己身边跑过,不禁后背一凉。
这房中,哪里来的小孩。
忽然熄灭的烛火又被燃起,却是蓝色的,透着死气,忽明忽暗。她环视屋中,发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蝶衣不见了,黄莺不见了。
她的手一空,就连陆离也不见了。
“陆离?”她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咯咯咯”又是一串透着诡异的笑声,余光瞥过屋角一处,好像有小孩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