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炼器房的长老每月都痛心疾首地训斥她一天到晚就会炼制些派不上用场的小玩意儿,暴殄天物,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琉璃宗炼器方面最有潜力的一代。
梦里,她专程拜访炼器世家容家,只为求得秘法,以自身精血为她的新婚夫婿李逸阳炼出极品法器,那柄剑在李逸阳飞升前为其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后来……
后来自然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不仅亓瑶瑶这个正牌道侣被抛之脑后,那柄剑也被打入冷宫,黯淡无光,宝剑蒙尘。
思及李逸阳,亓瑶瑶因拯救姜秋水而产生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面色阴沉,“哐”地一声重重合上首饰箱。
谁会倒贴李逸阳啊!
不仅她不会,她的师弟、师姐、师叔、师尊……这一次通通都不会!
在心中痛骂了几句,发泄完内心的愤恨不平,亓瑶瑶旋即站起身,半跪在床前,弯腰从底下拖出一个通体黝黑的金属箱。
解开上面的禁制,亓瑶瑶在瓶瓶罐罐中扒拉出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将其放在耳边轻轻晃了晃,听那声响,里面只有一颗丹药,应当没有拿错。
这就是她前次帮人炼器的报酬,一颗洗髓丹。
【跪于大殿之下,尊敬俯首的少年身影莫名有些眼熟,好似那日竹林之中惊鸿一瞥、为她斩去毒蛇的恩人。
可这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呀……怎会与她矫勇如神明的恩人相似?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比较,彷佛是胆大妄为地冒犯了她的恩人,亓瑶瑶神情扭捏,十指紧张不安地抓挠着衣裙。
他抬头。
亓瑶瑶呼吸一滞。
不是冒犯,不是妄想,他们当真是同一个人。
她抬眸看向主座上的谢淮书,聚精会神地描绘着他面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从未像今天一般关心师尊的心情,心中暗自祈祷着师尊一定要将他收入明峰。
一切都如她所愿。
少女不顾旁人的惊诧眼光,闪身跑回房间,取出她珍藏已久的洗髓丹,气喘吁吁地跑回大殿,酡红如醉。
带着少女体温温润的小瓷瓶被轻轻放在少年手里,水眸含情,风鬟雾鬓,她莞尔低头道:“权当赠予李师弟的见面礼吧。”】
虽然她确实经常去竹林散步,虽然她确实怕蛇,虽然除去人品李逸阳的相貌确实在她的审美点上跳舞,但谁会送李逸阳洗髓丹啊!
亓瑶瑶恼怒地奋力一扔,将小瓷瓶抛向窗外,一两秒后,窗外传来“扑通”一声闷响,想来是瓷瓶精准无误地落入了屋外的池塘之中。
给鱼吃也不给你吃。
眼不见心不烦,亓瑶瑶扔了洗髓丹,总算冷静了几分,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起宗里其他人都是如何遇见李逸阳的。
她要一个!一个!破坏他们见面!然后想法子让李逸阳被赶出琉璃宗,还要身败名裂。
梦以她的视角展开,李逸阳与其他人的故事全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未能亲眼得见。
师尊是在半年后外门弟子考核时才出关。
师叔似乎时受伤后在灵泉养伤时遇见的李逸阳,具体时间不明,但肯定在这半年之内。
……
裴允呢?裴允好像就是路上随便遇见的,时间似乎是晚上。
先后顺序她实在记不清楚,反正两人结为道侣前李逸阳暗地里绿她,结为道侣后光明正大地绿她,简直要气死人了。
亓瑶瑶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像一只炸毛的奶猫,她气嘟嘟地取下腰间的传音玉符,打出一道灵力道:“注意安全,晚上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你发错了?”裴允一向不干正事,无论是令人沉沉欲睡的早课时间,还是些许困倦的夜晚,他回消息的速度永远都是秒回。
“没发错。”
罕见的,裴允这一次的消息过了几分钟才来:“既然你不吃宵夜,我就回去了。”
宵夜?
亓瑶瑶皱起眉头,盯着传音玉符,面上显露出困惑的表情,她什么时候和裴允约了吃宵夜。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她昨晚是说了让裴允下山给她买海棠酥当宵夜,只是噩梦成真这件怪事让她完完全全忘了这件事。
亓瑶瑶心虚地讪笑着回复道:“我没说我不吃海棠酥,我的意思是,你都辛辛苦苦下山去买了,哪里还要麻烦你送过来,我自己来拿。”
“其实你只是随口一说,自己都忘了海棠酥吧?”
“怎么会嘛?你现在在房里吗?我马上过来找你。”
“在芙蓉湖。”
亓瑶瑶收起玉符,起身望向窗外,芙蓉湖?那不就是约等于到她家门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