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阆风一并跪下:“小仙今日有事暂且离山,认为结界足够稳固,以她之力断是攻不破,却低估了她的能力。”
他没将打破结界的白帝子和雷公供出来,毕竟此事与他们并无关系,况且追根究底还是他大意,一人受罚好过三个人一起受罚。
西王母将他冷冷一睇,又转过头,神色陡然严厉几分,盯着玄天上尊。
哪怕只是落下两道目光,却犹如万斤之重自头顶压下来。
师徒二人谁也没敢出声。
西王母若是发怒,整座昆仑山都得颤动,只因她深居瑶池,久不管三界之事,众仙都不曾见过她动怒的后果。
忽觉风起,二人再抬头,西王母早已离开。
空中传来她不容置喙的话音:“玄天上尊的罪先记着。若未能拿到弑神枪,赤莲的命便用你一身修为抵偿。佑圣真君犯下疏忽之罪,自行去天庭领罚。”
“是!”师徒二人叩首遵命。
起身后,孟阆风惶惶看着师父,心中残留微弱希望:“初意还能出来吗?”
玄天上尊摇头,拍拍他肩,安抚道:“我知你将她视作自己孩儿,一时难以接受,但太极图会将一切吸入之物碾碎,他们最终会在里面灰飞烟灭。”
孟阆风脸色骤然发白,似一尊石雕,一动不动立在原地。
***
却说初意闯入太极图后,身子一阵剧烈晃动,五彩斑斓的光色在眼前不断闪过,就像漫天绚烂的焰火,令她眩晕不已。
再然后,进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渐渐失去意识。
不知几时,初意恢复意识,却没法睁开眼,浑身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但她能察觉身子似乎受着什么引导,仿佛漂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越推越远。
忽而,身体变得沉重,似乎可以动。
她刚试着抬手,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坠落感。犹如从高空万丈骤然下跌,心脏也猛地提到嗓子眼。
未知的恐惧使得她浑身颤抖,禁不住冒出冷汗。
直到眉心传来刺痛,疼的她啊一声叫起来。
初意忽地睁开眼,左手下意识摸着泛疼的眉心,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过了会儿才缓过劲来,将手拿开,一张带着白色面具的脸突然凑近。
初意吓一跳,猛然撑起身,嘭的,脑门撞在那人面具的鼻梁上。
“嘶...”初意又跌回床上,抬手揉了揉额头。这人的面具怕不是金刚做的,快把她头骨给撞裂了。
“哎哟!”那人坐在床边,摸着鼻梁,抱怨道:“你这丫头的脑袋怎么跟石头一样硬,撞死老夫!”
他的声音沙哑又苍老,就像步入迟暮之年的老者,可他满头青丝却又似年轻人。
初意瞄了眼还在心疼鼻子的面具男人,又迅速打量四周——陌生的房间,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她复坐起身,问道:“你是谁?”
面具男人侧过身,也问:“你又是谁?”
初意心怀戒备,没回答他的问题,又问:“这是哪里?”
他反问:“你不知自己掉到了哪里?”
初意蹙眉想了想:“我听到他们说太极图,我这是在太极图里?”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笑道:“太极图不可轻易展开,通常都是拿来收些十分厉害,且难以对付的妖魔,他怎会将你这修为不高、法力也不强的丫头给收进来。”
修为不高、法力不强...…老人家的话真是字字扎心。
初意心里不服,便问:“你也是师祖收进来的?你修为很高么?”
“师祖?”那人突然激动,面具下的眼睛都睁大几分,将她盯着:“你叫谁师祖?”
初意道:“玄天上尊。”
那人沉默了稍刻,忽咬牙切齿:“玄天上尊....竟然是玄天上尊!”
初意听他语气发怒,仿佛要将玄天上尊四个字咬碎在齿间。
她后知后觉:被抓到这里的,定然都是师祖难以对付的人,方才一时没细想,自曝身份岂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送?
她连忙摆手,矢口否认:“不不不,玄天老儿怎么可能是我师祖,我恨他还来不及!”
他神色一收,狐疑的问道:“你怎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