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选!分类!”文在咆哮,“术式反转,演算,输出!你们的业,由我来清点!”
之后的事情便不太清晰了,夏油杰只记得森罗万象处的光实在太强,声音实在太吵,他几乎连记忆的能力都已经丧失,于是紧闭上了双眼。等再睁开时,文已经恢复了整洁干净,正用一种格外扭曲的姿态躺倒在地上,而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虽然依旧躺在血泊里,却恢复了呼吸,面色红润的昏睡着。五条悟将墨镜顶在脑袋顶上,正在如同捏碎一堆气泡纸一样,捏碎一堆闪着白光的,萤火虫一般大小的小球。那些盘星教的教众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看起来是昏了过去。
“看来是大闹了一场啊。”伏黑甚尔走了进来,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望着这片混乱的景象,随后蹲下身去,将文抱了起来。五条悟一巴掌拍碎了最后的一点光球,顶着一张不太痛快的脸把天内理子扛在了肩上,而夏油杰则大松了一口气一般笑了笑,将最后剩下的黑井美里抱了起来,六人一起去了高专的医务室。
星浆体任务,大失败。
第九章 ,视力
看到一群人血迹斑斑的来到医务室,家入硝子撸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但当三个女人以身高顺序在她面前摆好后,她看了看,又把袖子撸了下来。
“说真的,你们身上的伤都比她们有的治。”她掏出了一根烟,摸了摸打火机,没摸到。
“我没受伤,只是一点土。”伏黑甚尔摆摆手。
“我也没有,这些血都是她们身上的。”夏油杰微笑。
“看什么,我也没有,我刚刚学会反转术式,有也自己治好了。”五条悟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也不知在不爽些什么。或许是因为文先他一步会了反转术式,夏油杰想。
“总而言之,你还是好好看看吧,他们之前受了致命的伤。”夏油杰说道,“黑井小姐在颈侧,理子妹妹应该是胸口或是腹部。”
家入硝子看了他两秒,深深的吸了一口并没有点着的烟,抽出一张酒精湿巾,抹掉了黑井美里颈侧的血迹。“你瞧瞧!”她看起来活像是菜市场逼人验货,以保自己声誉的店老板,“致命伤?我的皮肤都没这么光滑!”
夏油杰也有点惊讶,他看向五条悟,“悟,是你治的?”
“我……”
“不是他。”家入硝子打断了五条悟的话,“反转术式不会治疗到连伤口的痕迹都被消除,大伤口是一定会留下疤痕的。是文的手笔吧。”
“可……”夏油杰张了张嘴。那时的文几乎不剩什么咒力,她连自己的伤都刷新不了,而且伤在一定会造成大出血的部位,死亡不过是几分钟的事。他们在那里和那群人纠缠了多久?三分钟?五分钟?还是十分钟?这些时间足够她们因为大出血而死亡,或者至少休克了。她来得及吗?她拥有那么多的咒力吗?
可与此同时,理智也在提醒他,就算出手的人是五条悟,也一样无法来得及。
“是我。”五条悟吐出了一口气,沉声道:“是我先治了,为此耗费了许多咒力,然后硝子你接替治疗,将咒力全部耗尽,使原本的致命伤完全消失。”他的墨镜微微拉下,那双眼镜直勾勾盯着在场的众人,仿佛是在命令一般。
伏黑甚尔从眼角瞅了他一眼,耸耸肩。“那就这样吧。”
硝子缓慢地把烟从嘴上取了下来。“啊,我知道了。”
夏油杰也跟着笑了笑,“听你的,悟。”
虽然还不太明白,不过,得保护她。
“既然这样,得先把咒力挥霍一通才能蒙混过去,呦西,杰,硝子,我们去切磋一下吧!”五条悟伸了个懒腰,随后一把勾住夏油杰的肩膀,把他拉了出去,硝子一边叹气说你们最好打的厉害一点,有足够量的伤给我治才行,伏黑甚尔则大大咧咧躺在了一张空床上,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土与汗会污染雪白的床单。
他斜过眼去,用眼角瞄在那边昏睡不醒的文。她虽然浑身整洁,却脸色惨白,似乎呼吸都比以往要轻微。她才是这里损伤最重的一个。
看起来真是接了个麻烦的活啊。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想,虽然工作体验还行,但工资不怎么高,而且眼见着越来越棘手,要不要辞职不干了呢?
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睡饱了一觉,晚餐时分自然饿醒了。她们已经完全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自己还活着一事倒是相当惊讶,她们在高专用了晚餐,接着就要回学校去迎接第二天的生活。临别时,因为五条悟表现得太过臭屁,天内理子完全不想与他道谢,但对于“救命恩人”家入硝子十分感激,家入硝子笑着客气了一番,把人送走后,又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
她只是拿湿巾抹了抹血迹而已啊。
她还不知道的是,这是文开启未来幕后指挥,深藏功与名的序曲。
午夜,万物都应该入眠,但高专内显然并非如此。伏黑甚尔靠在病床上,抬起眼皮打量两个半夜摸过来的男子高中生。“那小姑娘可不在这,”他说的是硝子,“怎么,半夜来偷袭我的雇主?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和你们半夜打架。”
五条悟理都没理他,直接走到文床边,夏油杰好歹打了个招呼,随后也跟五条悟一起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下午大打了一架,几乎把咒力耗空,把操场拆的活像遭遇了空袭,被夜蛾揪着大骂了一通,他们早该筋疲力尽,可夏油杰却完全睡不着。他半夜爬起来抽烟吹风,却发现自己的友人也和他一样,甚至多愁善感的晒起了月亮。
最后二人决定,必须要来医务室看看。
“我说,你太能睡了吧,已经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了诶。”五条悟俯下身去,用手指狂戳小姑娘脸蛋,软嫩的娃娃脸一戳就是一个坑,因为粗鲁的对待,惨白的脸竟然泛起红来。
“悟,别这么粗暴,她才十二岁。”夏油杰伸手阻拦友人。
“她看起来哪里像十二岁,五十二岁都不一定这么老成。”五条悟虽然这么说着,但下手的动作还是轻柔了点。“她不醒来,谁去把操场刷新一下啊,明天的课上没有操场用,夜蛾肯定又要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