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好这么热闹,他不用继续这尴尬的对话。对于那句“有什么事”的疑问,他原本只能回答:“很久没联系了。”
第一通电话什么都没说,于是文问他或许可以抽空见一面。
“如果你不忙的话,夏小姐。”他下意识摆出了社交辞令。
“我很自由的,那就今晚或明晚?今晚?OK。”那边的电话很快挂了,这一行为和之前五条悟所说的话都在表明,她很忙,简直忙成了陀螺,连就在高专的五条悟想见上她一面,也是有些困难的。
那他究竟是为什么敲定了今晚呢?想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早点解决吗?可是,到底有什么好解决的呢?
第一次共进晚餐倒是没有预想中的尴尬,文会聊天,七海和她聊天时觉得自己就像和灰原聊天一样,就是点日常,一些故人的现状,没有她的计划,没有说教,甚至不涉及咒术。她说了很多关于后辈的事情,有夏油杰那边的双胞胎,伏黑甚尔家的小萝卜头,还有高专现在的学生,当然,也包括岸本兄妹。
尽管其中的哥哥甚至比七海建人年纪都大,但对于文来说,他们都是后辈。
“让武去读技术学校可真不容易。”文仿佛是在无奈的叹气。
岸本武年纪大,但人却软弱怯懦的一塌糊涂,社恐不说,也没有多少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爱逃避,只做自己热爱的事情。他偏科偏的严重的一塌糊涂,让人不禁觉得他能拿到高中毕业证都是托义务教育的福,而为了让他愿意就读技术学院,文花了不少心思。她差点要对他使用咒术洗脑了。
“我觉得这次他不可能拿的上毕业证了,缺课缺的太严重,总是被叫家长,我被叫了太多次,后来索性把电话改成樱的了。”
七海建人只是沉默地听着,他对于这些毫不知情,在高专时,他就特意避着与这两人相关的事,不愿再回想起当初那个房子里的惨状,和文给他上的那一课。于是直到毕业,他也仅是知道岸本武成绩差罢了。
“不过,他就算不毕业也没事,反正我送他过去也只是让他能更深入专业而已,出来之后为我工作。”
“他现在对你来说也有用了?”七海建人问道,语气有些严厉。他还是无法接受她那资源利用最大化的想法。
“注意一点哦,七海,我的手段比你的公司对待它的员工的手段轻柔的多,你可没有资格接受它的管教,却来指责我。”文对他挑了挑眉毛,却并不恼。“不过确实,他现在非常有用,尤其是樱搭档起来时。对我来说,也算是凑巧吧。”
“樱倒是成长了不少,性格也变坦率了,完全不用我操心了。”文露出了成就感的微笑,身子朝七海建人微微前倾。“要不要抽空去看看他们?”
第三十章 ,处境
七海建人发现,夏文杰真的很擅长人际交往。她总是能找到合适的分寸,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动,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他曾经有过的对于无话可说,无事可做的担忧在随着她的步调中烟消云散。
他们一起去看了岸本兄妹,现在他们住在东京偏郊区的一处老旧的公寓楼内,交通不算便利,但清净,基本配套设施也健全,这对于不太喜欢和人相处,偏爱潜心钻研的兄妹二人再合适不过。
“夏小姐买下这里,送给了我和哥哥。”岸本樱端上了茶,对七海建人解释道。
七海建人发现,这兄妹二人对于文的称呼都是日语的训读,夏(natsu)。
对此,文的解释是:“他们两个当时那一副跟人说话都要吓死了的状态,我也没办法去一遍遍纠正他们的发音啊,索性这么叫了,反正只要知道在叫谁就行。”
她确实待兄妹二人很温柔,尽管岸本武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时,不是想缩在房间角落里,就是想躲在矮自己一个头的妹妹身后。具岸本樱说,那是因为文总是给他布置阶段任务的原因。
其阶段任务包括但不限于,一个人出去买菜,与小区门口的老太太交谈半小时,每天早上去楼下跑圈,改装电脑,辅助妹妹完成发信器等。每完成一个任务可以拥有一段时间——比如十分钟,一小时或半天——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之类的奖励,可以积攒使用,妹妹监督,文会定期用框选从蛛丝马迹抽查。
资深社恐岸本武真是被搞怕了。
从兄妹二人的住处出来,七海建人觉得自己对于那件事的阴影又小了些。甚至在等公交时,他情不自禁的回头去看了一眼那二人的小家。这一回头,倒让他想起个忘了问的问题。
“夏小姐,你对投资有兴趣吗?”他本想问她是否缺钱,但又担心那样太过冒犯,
“怎么讲呢,我有兴趣,但没什么钱。”她耸耸肩,笑了笑。“我现在养了一个甚尔,还有四个孩子,能接的任务不多,有时候还得问悟借呢。怎么,有推荐的股票?买了能让我躺着赚钱吗?”
七海建人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这套说辞从伏黑甚尔口中说出来就让他挂了电话,由文说出来,他便稀里糊涂的定了要为她上投资课的日程。
文执意付费,说不能让他白加班。
文很聪明,学起来很快,她对于互联网公司和智能产品公司的股票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其实想想也了然,她连自己的招式都用电脑操作起名呢。
作为一个学生,课前预习,课上认真听讲,课后复习,文做的简直完美,如果她还在读书时有这一半努力,夜蛾恐怕要当场表演猛男落泪。只有一点:她总是课间睡觉。
这要是真是在学校的课堂上,这也没什么,但因为七海总面临加班,所以他们授课的地点放在他公司所在楼中的咖啡馆。他的同事们经常喜欢去那里喝一杯,休息放松一下。
然后,奇怪的流言就这么产生了。毕竟一个女人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放松的睡着,这要说没什么关系,是不会有人信的。尽管七海知道,文只是因为忙碌而养成的习惯,她只是在延续她在学校中对他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在她熟睡时砍掉她的头,会在危险到来时保护她,或是把她叫醒罢了。
文没有让他为难多久,她优良的听力为她捕捉到了信息,于是在他感受到困扰之前,她便先一步做了澄清。“我是七海的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