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入宫的大多都还不知道一些内情,才会懈怠。
“皇后娘娘还尚未背下,但太后太妃们绝对早就已经能背下了。”汐沫眸光浅浅的看着她。
“她们都上了年纪了,还有这种记忆力?”皇后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些话大逆不道。
汐沫也发现这皇后着实有些神经大条,大逆不道的话张口就来,也不顾忌着该不该说。
绿茵拼命的给她使眼色,奈何皇后压根没看她。
汐沫扯扯嘴角,她们都才四十多岁左右,且保养得宜,模样都很年轻,上了年纪。
哦,对了,因为自身不是凡人,见到的都是活了十几万年的人,所以对四十多岁都没什么概念。
绿茵生怕皇后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顾不得失礼,对着汐沫福了福身,“姑娘,您少在宫中走动,不知可否愿意与娘娘一起走走?”
皇后在她背后用眼刀子戳她:本宫在宫里多逍遥,出去走做什么?
汐沫细细看着绿茵,比起皇后,她倒更适合在宫里生活,以皇后的言行举止。
若不是宫中妃嫔少,陆景礼又不流连后宫,估计她早就在宫斗中败下阵来了。
汐沫看向皇后,“不了,我一会儿就要回寒月殿了。”
皇后求之不得,绿茵却脸色沉了沉,汐沫弯弯一笑,“我在这里你们似乎很不自在,我便先告辞了。”
汐沫走后,皇后长呼了一口气,刚准备脱鞋,就被绿茵制止了。
“娘娘。”绿茵带着一丝恼意。
皇后见她这副模样,很是纳闷,“怎么了,绿茵?”
绿茵对着其他伺候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
她是皇后的大宫女,不知为何皇后对她都礼让三分,甚至有时还是像一位长辈似的管教皇后,她们好奇却不敢多问。
“阿嫣,听我一句劝,好好的背书。”绿茵神色凝重的看着皇后。
阿嫣是皇后的乳名,听到绿茵忽然唤她乳名,皇后有些不习惯,毕竟只要她这么叫自己,准没好事,上一次这么叫她,还是受她父母之托,劝她嫁给如今的皇帝那次。
“怎么突然叫我背书?”
“娘娘您不是清楚么?您背不下来,去求了皇上,皇上去求的国师,但是说多给两天的是方才那位姑娘,她若不开口,国师岂会同意?”
绿茵一脸的忧心忡忡,奈何皇后就跟榆木不开窍般,压根不明白,还傻不拉叽的看着她。
“之前皇上跟您讲了那么多国师的事,您就没一件听进去了?”绿茵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我知道,国师脾气不好,我们不要去招惹他。”皇后答了一句。
“娘娘,奴婢不知您是如何听的,但是奴婢听说了不少,国师说一不二,之前先皇云游时,延王监国,不知为何满朝文武全部被罚抄清心卷宗,三日便交,清心卷宗十五卷,而且还抄三百遍。”
“是啊,我就觉得他们傻,府上那么多人,一个人抄几遍就好了呀!”皇后想起父兄抄写的模样都觉得很笨,怎么就不找人代笔呢?
“有文替还要在三百的基础上加抄五百,您以为国师看不出来么?此次背的劝言篇也就两页,并且字数不多,奴婢都会背了,娘娘,您上点心吧!”
绿茵也在想,您以为都跟您一样,课业不好好做,代笔都是奴婢替的您?
绿茵真是为这个主子操碎了心,“姑娘的来意并不是与你闲话家常的,她是在意国师,才来这一趟的。”
“咦!你怎么看出来的?”皇后愣愣的看着她。
“您别管奴婢怎么看出来的,奴婢问您几件事,您还记得之前宫里的那位汐沫公主么?”
“嗯。”皇后自然记得,之前潇然太子来天瞿时,曾举行国宴,她还去过。
“国师让背劝言篇,太后们早就会背了,是因为奴婢听说了一件事。”
绿茵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把之前太后,太妃们卧床三月的事说了一遍。
皇后脸色有些不好了,“绿茵,国师他不是凡人吧!”
“娘娘,不要议论此事,国师如同谪仙一般,不是凡人,也是神仙。而且,奴婢进宫以来了解到,国师所杀之人,都没干什么好事。”绿茵悄悄的说着,还朝门外看了一眼。
“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这些?”皇后也跟着谨慎的看着门外,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很多。
“奴婢想着,您跟国师这半辈子也不会打上交道,说了也没必要。”
而且她觉得说了,这位皇后只怕今后心里都有阴影了。
“所以,太后们都怕死国师了。”皇后算是明白几分了。
“那大臣们怕也是因为这个?”
绿茵深吸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先皇刚坐上皇位不久,朝中不稳,有奸佞小人四处网罗人才,想要谋朝篡位。”
“那时天瞿刚建立不久,若不是有国师压阵,估计先皇早就不在了。”
“你从哪听来的?”皇后问。
“还不是因为您背不下来,我担心国师的惩罚,所以四处打听出来的。”绿茵语气充满无奈。
“国师不知怎么找出了证据,转交给了先皇,先皇在朝堂上甩出通信证据,他居然还抵死不认。”绿茵这时说着就有些激动了。
第203章 杀奸佞
“这么顽固?”
“没错,还想推一个无权无势的无辜出来。”
“最后怎么了?”
“最后国师出面,只问了一句认不认罪?”
“那奸佞居然说无罪可认。”绿茵一脸气愤的拍着软塌。
“国师可没耐心,一脚把他踹到大殿上的柱子上,活活砸死,听说当时国师就那么一抬脚,那奸佞就跟一阵风似的,当时他们连骨头碎裂的声音都听到了,那奸佞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皇后听的觉得心潮澎湃。
“都给吓跪了,就连先皇当时都给吓跪了。”绿茵这句话说的更小声了。
皇后也不自觉的小声问道,“这么夸张的么?”
“我们听说倒没有那么可怕,但是眼见为实的看到的场面足够震撼,那血染大殿,还吓尿了几个太监。”绿茵说着就一脸后怕的表情。
“而且这还没完,那奸佞想要白日做梦谋朝篡位,他的书信通了一半,就有乱臣贼子想要攻打天瞿。
皇后疑惑的制止了绿茵的说辞,“若有战事,那父亲跟兄长不是应该要上战场么?这种荣光的事,怎么都没听他们提起过?”
“荣光!那也跟将军没什么关系。”绿茵撇撇嘴。
“您别打断我思路,我还没说完呢!”绿茵抱怨了一句。
“国师不是杀了奸佞么?朝中当时还有一个细作,国师只说,自己站出来认罪蹲监狱还是跟刚死的作伴自己选,那个细作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一股脑的全都招了。”
“得知有一支千人铁骑想要搞突袭,暗中潜进天瞿,先皇原本是安排将军去,结果国师说不必浪费时间。”
“你猜怎么着?”绿茵说的慷慨激昂不免觉得气氛有些冷,又问了皇后一句。
“你不是让本宫别打断你么?”皇后嫌弃的望着她。
“国师夜深人静去了铁骑队伍,将军们也跟去了,然而他们只是跟着,国师一人一剑诛杀千人,不超过半盏茶的时间,一身白衣,不曾沾染一丝血渍,唯有剑尖滴着血。”
绿茵说到这里一种激动跟紧张情绪交织着,都有些颤抖。
“国师只留了一个活口,让他回去带信,安排人来收拾战场。”
“千人。”皇后呢喃着,怪不得他们会如此害怕国师。
“那最后呢?”皇后听的入迷了,忍不住问道。
绿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最后那人疯了,根本不能传信,你知道国师怎么做的么?”
绿茵眼里是满满的惊喜,皇后见她这神色也知国师定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举,猜测道,“莫非国师亲自一夜到了贼人之处,斩杀了贼人?”
绿茵摇头,“国师写了一张字条,降或者死,慎重选择,天瞿国师,镜寒川,留。”
“娘娘您还知道老将军房里挂着的那把弓么?”绿茵问她。
“知道啊,父亲宝贝的很,小时候我碰一下都不行。”说起这事她就气,一把弓被他父亲那么宝贝,她最初还以为父亲偏心要留给她兄长,最后发现,连他兄长都没资格碰,这才心里平衡了。
“国师不是写了一张字条么?他将字条抛入空中,然后拿起老将军的弓箭,一箭射穿字条,带着字条射穿了如今的天瞿梭叶城。”
绿茵说着连拍了自己心口好几下,激动的握紧了皇后的手。
“梭叶城?离这里多远?”皇后思考着。
“一个是天瞿皇城,一个是进天瞿的第一个城池,也是出天瞿最后的一个城池,您说距离有多远?”
皇后张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忽然她激动的摇着绿茵的胳膊,“绿茵,你早点告诉我,我哪还没有动力背。”
绿茵磕磕巴巴的说,“其实我还没讲完呢!”
“那伙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张字条就害怕,他们还觉得是吓唬他们,首将带了一支队伍亲自掠阵。”
“刚出城就被国师一箭爆头,您知道么?他们是怎么评价国师的么?”
绿茵摇头幌脑,“一袭白衣倾天下,瞬息灭掉千人骑,弯弓一箭追万里,箭指敌头定乾坤。”
绿茵说的慷锵有力,皇后弱弱的道,“我怎么听着比打油诗还不如呢!说的好俗气。”
“俗气是有点,毕竟是一群将士嘴里作出来的诗,但是实在,不过也因为这诗被大力传颂,引起了国师的注意。”
“全部被罚抄了几卷诗书,真是实属不易。所以,不仅前朝后宫敬畏国师,其他几国也是,国师一战成名,在天瞿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绿茵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件事讲完了,皇后听完眼神愣愣的看着地面。
忽然一把掐在绿茵手上,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绿茵奇怪她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娘娘,您怎么了?”
“死绿茵,知道这么多不早些告诉我,你但凡早点告诉我,我就去抱国师大腿了,还至于跟陆景礼成婚么?”
绿茵听着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赶紧捂她嘴,“祖宗啊,您可别肖想国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那位姑娘是一对么?”
“早一点不就是我的了么?”皇后掰下她的手。
“早一点,您觉得国师那天资,那位姑娘配她不是天作之合么?”
其实她想说,您还想追求国师,就不能先看看自己那张脸么?
再不济,您再看看自己有没有学识吧!而且,您那抠脚的坏毛病没改,别说国师,皇上都不乐意来。
“唉!我也就感叹两句罢了,瞧你认真的,我还真敢惦记他不成,而且你不也说了丽妃一事,他要杀谁,不论男女,毫不留情。”
绿茵想想也在理,“娘娘,您要不试着跟皇上好好相处。毕竟,您这次不也提了您没背下来,皇上就去找国师求情去了么?其实皇上挺不错的。”
她从长远着想,不管皇后对皇上是否有所幻想,都得把她跟皇上两个拉近关系。
“你少操点心吧,我跟他也就那样,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我每天自由自在,还不用管什么莺莺燕燕。”皇后乐呵呵的说的没心没肺。
第204章 陆景礼第一次见到贺沐尘
汐沫对皇宫并不是一点也不熟悉,虽然之前住在她宫中鲜少出去。
心中算着玄苍跟镜寒川的谈话应该结束了吧,开始往回走。
当她回到寒月殿时,玄苍跟镜寒川已经谈完话,在等着她了。
她不经意的在两人脸上各看了一眼,完全看不出什么,汐沫浅浅一笑,“你们谈完了?”
回答她的是两声浅浅的嗯,玄苍朝她走了过来,“我要离开了。”
汐沫心想,果然不肯透露一点给自己。
汐沫默默点头,玄苍揉揉她的脑袋,“别沮丧,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声音里还透着丝丝笑意。
汐沫咬着后槽牙,“才不是。”她是对这两个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秘密交谈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才沮丧的。
玄苍对着镜寒川微微一拜,“汐沫就拜托兄长照顾了。”
“无需多言,沫沫本就是我应当照料的。”镜寒川神色淡淡。
玄苍唇角勾起,“有劳兄长了。”
“好了,那可是我哥哥,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一直唠叨。”汐沫不乐意的皱皱眉。
玄苍这动作无疑是反常的,她记忆里,玄苍就不是个啰嗦多话的人,同样意思的话表达两次,还是对着镜寒川说,反常还可疑。
镜寒川神色淡漠的看着玄苍,“还不走?”
玄苍对着汐沫轻笑道,“走了……”
汐沫懒懒的对他招着手,玄苍一走,她就看向镜寒川,“哥哥,玄苍跟你谈了什么?他看起来怪怪的。”
镜寒川轻轻一笑,“他要肃清魔界里的不臣势力,还要分心思在天界那边,让你暂时都待在天瞿。”
汐沫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肃清魔界不臣势力不是小事,天帝那边也是麻烦事。
看来自己要好好修炼,才能帮到玄苍,现在灵力低微,修炼是第一要事。
速成的丹药对自己没有好处,这也是镜寒川在她面前提都不提的原因。
若是有什么灵气汇聚之地,可以历练的地方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