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被您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赤霞认了:“道号挺好听。”
目送三人离开,钟晓并未直接回桐花仙府,而是闪身来到河面,闭目细细感悟,虽若有若无,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冥阴元气。下沉河底,目光掠过河床。
河床是石,没有淤泥没有藓苔。一步步走过河床,有见石上剑痕有见焦石,钟晓蹙眉,冥阴元气在冥界似仙界仙灵之气一般,按理不应该会出现在人间。
走过一圈,没有发现异常。钟晓神念一动,天刑剑出,直插河床,剑身全部没入。蹲下身子,凝目细看,黑色的瞳孔中渐渐呈现出一幕。
幽暗的虚空,一红衣柳叶眼妇人愤怒至极,追在一女身后万丈,口中大骂。虽无声,但钟晓观其口型却知她在说:“孽女,你误杀同族不知悔改,竟还心生怨恨违逆鸿魔神誓与魔族融魂,简直该死。我阴爻红翎生了你,也能杀了你。”
看那女一路往西,方向明确,钟晓就知不妙。再细辨那方虚空,有三彩碎云石,应处中耀河界。立时他就知那女要引阴爻红翎去哪?
中耀河界以西千里虚空外是相忘天镇魔石所在,镇魔石下是一处仙魔战场,由上古姬氏镇守。而像那样的仙魔战场在三千世界的虚空外有一百零八方,全是由鸿魔古神后裔阴爻氏埋下镇魔石开辟的界面。
那女是阴爻氏前任族长阴爻红翎被逐出族的女儿——阴爻炽绱,而相忘天镇魔石就是阴爻炽绱尚未被逐出族时带领十二族人埋下引入虚空的,她很清楚相忘天镇魔石的所在。
引阴爻红翎往那,无非是要其投鼠忌器。身为阴爻氏的前任族长,阴爻红翎最是在乎镇魔石。
看到这里,钟晓已知结果。如他所想,阴爻炽绱没有直接与其母对战的实力,便全力攻击相忘天镇魔石。
阴爻红翎即便知道阴爻炽绱没有那个实力击碎镇魔石,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护镇魔石。有镇魔石在侧,她连回击都只敢出七分力,终以肉身护镇魔石,死在了天雷子的威力下。
阴爻炽绱在母陨落后,并没有离开,她立在虚空中静静等待。不过两日,相忘天镇魔石上,阴爻红翎的肉身旁开启了一扇冥界之门。
她等的就是这个。
去相忘天开启冥界之门的孟里被打落凡尘,冥界之门也随之跌落凡境,阴爻红翎的阴魂也没能逃过。
阴爻炽绱对其母可谓之赶尽杀绝。
双目恢复清明,钟晓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天刑剑去到地下。他才离开,一滴古银滴落,在天刑剑柄上,紧随他之后往地下。
地下千丈,是一扇空门,门框黑油黑油,表层古咒黯然。门中黑洞洞可闻幽幽《渡厄吟》,只比起钟晓之前听到的《渡厄吟》要虚弱很多。现身在门中,钟晓看向门内,黄泉路已归虚,路边彼岸花全部凋零。
这扇冥界之门是回不到从前了。
“呜呜……”
随后跟来的揽月镜小镜灵扒着门瘪嘴哭了起来,她命好苦啊!好在冥界之门有九扇,一扇跌落凡境还有八扇可用,不然凡尘鬼魂不得入冥界,岂不是要大乱?
“上神大人,你看在墨墨的份上,能不能告诉吾到底是谁杀的阴爻红翎?”
钟晓感受着周遭浓郁的冥阴元气,眼底暗黑不见底:“孟里,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去相忘天给阴爻红翎开启冥界之门吗?”
“记得,”揽月一把鼻涕一把泪:“阴爻红翎是鸿魔古神后裔,她身陨,阴魂必是会勾动冥界之门。可那回冥界之门的投放点竟是在一方镇魔石之上,这就必须要冥界神灵跟着。吾……吾爱热闹,就抢先一步携一扇冥界之门往相忘天了。”
谁能料到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能回?
只这么简单吗?钟晓不以为然,奈何桥上阴使不是谁都能当,当然也非孟里独可。怕是有些人妄想顶孟里阴使之职扰乱三千世界。
可惜他们错估了孟里,没想到一个阴使竟分裂出一只分.身。
在天地规则稳固之下,天道自有感知,故将错就错罚了孟孤,令孟孤替了孟里之职。这样的看来,墨姿体质特殊亦非偶然。
冥幽圣体,乃冥神之体,若真有一日冥界出事,墨姿亦可开小冥界,引忘川河水,现轮回虚门,渡凡世人。
揽月镜眼巴巴地看着钟晓,他倒是再给句话呀?不是悟境目吗?他都跟墨墨这样那样了,就不能对她这个墨墨的灵宝痛快点?
等了十息,见高贵的上神大人没有要出声的意思,她决定再问一遍,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心翼翼:“所以是谁杀了阴爻红翎?”
钟晓眨了下眼睛:“孟里,你感知下看能不能收了这扇冥界之门的虚门,留下冥阴元石。”浮石涧引力之所以会超出寻常地方三到四倍,全是因这扇冥界之门。
冥界之门引力本是作用于魂体,但它跌落凡境,门上的冥阴元石便等于失了冥灵支撑,作用就不仅仅是于魂体,肉身也在其列。
“吾吾试试,”揽月镜其实在墨姿进阶金丹时就对地下的冥界之门有感应了,只钟晓比她更为敏锐。不过无事,都是一家,谁发现不是发现?
反正钟晓也收不了冥界之门的虚门。
闭目憋气,揽月镜抱着门框,在心里默念虚门冥语。念完一遍,手下门框上的古咒没有一丝动静,她没气馁。毕竟之前她有感应到冥界之门的召唤,若虚门已崩塌,那肯定不会召唤她。
一连念了二十七遍虚门冥语,门框上的古咒才渐渐亮起,一道散着幽光的虚门慢慢脱离门框,跟随虚门冥语归入揽月镜小镜灵的心门。虚门被收的瞬间,门框上的古咒立时崩散,归于虚无。
“呜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