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只静静地看着她:
“妈,其实,你讨厌我的是吧……当初要没有我你就可以逃离那个男人了,你生下了我,庇护我长大,我报答你的方式就是成为你的累赘,让你一直生活在我和那个男人共同制造的噩梦中……”
她依旧没有说话,眼神麻木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妈,我很抱歉,我也很想你.”
我站起身,像奔赴希望似的冲进了浴室,迈腿跨上洗手间的马桶上,窜出窗户一跃而下.
临别前,我看见我妈落寞的背影身处那片灰暗中.
临别前,我看见了高层建筑间所映射出的璀璨光芒.
光晕中,那几只白鸽扇动着洁白无瑕的
翅膀。
……
……我做了一个梦,关于我逝世已久的母亲的梦.
梦里许久不见的妈妈握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轻声说想我.
……我睁开眼,眼睑酸涩的厉害,额头上覆盖着什么凉冰冰的东西.
抬手取下了那个物什——是一条叠的规规矩矩的湿毛巾,还算是干净.
“你醒啦.”
沈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抬眼,发现他正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一双黝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
“我又发烧了?”
问着,我坐起身,发现嗓子干的厉害,于是从桌子上拿了半瓶水,拧开盖子一饮而尽了.
“是的,我是被你说胡话惊醒的,你人没醒,却又哭又闹,吵着……要妈妈,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发现你很烫,所以,就用湿毛巾给你敷上了.”
沈栀说着事情经过.
我的注意点在我人没醒,却迷迷糊糊的哭喊着找妈妈上.
那个梦虽然很真实,但终归是梦而已.
我现在很尴尬.
厚着脸皮给沈栀倒了谢,我半倚在床头,脑袋有些沉重,好像还没完全开机.
“你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沈栀试探性的看了看我.
我愣了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世界上最好的宋婵.
“你妈妈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因为你说胡话的时候,我感觉,你跟你妈妈关系挺好的.”,沈栀又开口道.
我摇头笑了笑,无奈的应道:“我妈在我,快八岁那年就走了,抑郁症,被我爸逼死的.”
“……这样啊.”,沈栀低垂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跟哥哥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后来,我被收养了,第一任养父是个恋/t/癖……”
我在他的眉眼中看到了苦涩,这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
“那是我第一次无限接近死亡……后来,第一任养父被抓进去了,我如愿又回到了孤儿院,可哥哥却已经被领养了…
隔着好几个省份的哥哥知道我被退养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回到了孤儿院,但关于我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所以再想被收养很困难,
我哥告诉我说没关系,大不了他养我一辈子,可能是他的诚挚打动了上天吧,我们被一对富豪夫妇领养了,
然后就是老套剧情,领养我们之后没多久,那对夫妇就生了个儿子,所以我和哥哥只能加倍努力讨他们喜欢,
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讨任何人喜欢,我哥跟我不一样,那对夫妇很喜欢他,但我哥总会把那对夫妇所给他最好的东西给到我,
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我哥就已经在养父的公司取得了一席之地,而我才作为大学生毕业……
后来,因为一场意外,我被关在了这里,我哥放弃了他的大好前程,来这里照顾我,他一心想让我好起来,明明都竭力把我拽了出去,他自己却始终没走出那片阴影……”
他满眼苦涩,我知道这人并不好过,我很抱歉牵连出了他的伤心往事.
“其实我们都很难去定义一个人.”,我慨叹一声.
沈栀点了点头,移开了话题,问:“你有没有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