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从探窗上递进来吧。”我说着。
他犹豫片刻,随即开口道:“递不了,有两盘饭菜,汤汤水水的容易洒。”
我想了想,想必昨天他被揍了一顿,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我打开了门栓,但只打开了一条门缝。
透过门缝我看见了他的半张脸,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阴郁的有些可怕,我不禁想到了地狱中的恶煞。
“上面规定,饭菜只能自己亲自领,预防有人抢饭的行为。”
那保安沉声说着。
“室友不在,过一会儿才会回来,我们关系不错,我帮他端了吧。”,我想都没想就说道。
打开门的一刹那,只看到那人嘴角露出一抹摄人心的笑,我还没愣过神来,门就被用力一踹。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避之不及,脑门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顿时觉着有些眼冒金星。
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紧接着腹部就被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我一个重心不稳,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后脑勺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只觉得口腔中霎时就溢满了血腥味。
“mad!你TM一个人还敢嚣张!昨天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不狂了?!”
那玩意儿边拳打脚踢边大声嚷嚷着:
“昨天敢那样对老子,看我不打死你!mad狗杂种!垃圾!脑袋有病的垃圾!你怎么不去死?!”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尽量护着头,唇齿间的铁锈味逐渐浓重起来。
那人估摸着对我怨恨至极,抱着打死我的心态在恁我。
我透过缝隙看到床底下有一块断裂的半人高的木板子,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做出了动作,伸手抓过那块板子,反手就是一挥。
打骂声戛然而止,我顿时觉着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洒在了我的身上。
我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情况。
保安的右手举在半空中,瞳孔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他的左手掩着脖颈处,指尖猩红一片。
那块断裂的木板不知怎的竟然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脖子里,鲜红的液体像断了阀的水龙头,喷泄不止。
我看见他的身体往下沉了沉,我听见了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我看见他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接近着,他的双手下垂,跟另一端杵在地上的木板子形成了一个变态的‘人’字。
我被吓的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变得冰冷,半躺在地上不知所措,任由鲜红的液体顺着早已被浸湿的木板子滑落在我的身上。
我感受到脸上的炽热逐渐变得冰冷。
鼻尖充斥着摄人的味道,浓重的血腥味让我干呕不止。
我回过神,连忙起身跑出了房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也不清楚现场是怎么被打扫干净的。
潜意识里有祁图来过的场景,我记得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些什么,牢狱之灾也说不定。
但是我认。
那个人因为我的过失当场死亡,他就算再有错,也罪不至死,而我成了那个令人唾弃的刽子手。
整夜我都朦朦胧胧的,不敢闭眼,一闭眼脑海中就出现那人死死盯着我的脸。
我以为我练久了钢铁心,对死人尸体什么的已经免疫了,直到我亲眼看到亲身体验到有人死在我面前的场景。
我才知道自己就是个啥也不知道的鸟,因为没遇上过这类事,所以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房间里好像变得更加阴冷了。
黑漆漆的角落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时刻等待着将我生吞活剐抽筋剥皮。
我蜷缩在床边,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臂弯中。
我杀人了,我成了个十足的疯子…
我想要有一个人来告诉我,没关系,那是意外,可回应我的只有浸人的风声和暗夜的死寂。
……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脑子里一片混乱。
直到房门被打开,一股子冷风疯也似的窜了进来,我才惊觉自己原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