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边走边问，“夜里你到这边干什么？”
没等到回答，走到大树底下，却不见人，官兵心里不由得惶恐起来，甚至感觉脑后阴风袭来。
他下意识想回头看去，然而下一刻便倒在了黄霁手上。
第一个很顺利解决，至于里面的，估计不会上当了，甚至还会相当警惕，果不其然，里面那位官兵见外面没动静，甚至还喊起来了，“喂，你没事吧，外面怎么没声了？”
倒下的那位自然没法回答，黄霁迅速回到牢房小门前，她打算旧计重施，出手向后脑，一掌劈下……
没得逞，那官兵躲开了，官兵眼珠左右上下转动得飞快，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刚才确实有人想要袭击他，他快步走到大门门口，只左右扫了一下便看到一个身影倒在地上，那官兵准备叫人，“来……”
黄霁顾不上那么多了，正准备使出妖法，突然，那官兵便被突然冒出的两个人扑到在地，正是鬼鬼祟祟翻墙进来的那一大一小。
扑到在地后，宋道当即便捂住了那官兵的嘴，而万思迅速绑住了手脚。
“你搜钥匙。”
这人挣扎不停，宋道是真想把他敲晕，但以防待会还要问到他人。
“好！”万思去搜身体，不一会后说，“找到了。”
捆好绑好，那一大一小便往里走去了。
黄霁走近官兵，见这两人一通忙活，也不把人打晕，自己过去给了那人一个脑后劈。
然后一阵压抑的哭声传来，“黄霁她……是不是死了？”
应该是那万思。
黄霁走近里面，果然是万思在哭。
宋道没有回答，他在给黄霁解锁，可是黄霁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一进去他便探了口鼻，无气息。
宋道从不觉得自己一句话开口竟如此艰难，“先带出去吧。”
第27章 第②⑦章
为了制造混乱，宋道还把钥匙留在了其他牢房里，好在逃出去还算顺利。逃出去也不敢住在客栈，直接出城，随便选一个方向一路狂奔。
黄霁早就元神归位，但是也不是立刻就能醒来的，宋道停下的时候还没醒来。
宋道尽量动作轻柔把黄霁抱下马，万思一脸悲哀，她又重复之前的话，“黄霁，她她她她是不是死了？”
宋道没说话，把她平躺在地上，突然，宋道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揉了揉眼睛，视线落在黄霁的胸口上，那是在起伏吧，他轻轻地放在胸口上，感受着她心跳的律动，而自己心口亦一阵惊动，他良久后说，“没死。”
黄霁是在第二天醒来的，而一晚中宋道几乎没有睡过，黄霁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困得不行了，几天几乎没有休息多久，而万思从昨晚睡到现在还是一副深睡的样子。
宋道很激动，但是想到万思又堪堪压低自己的声音，“你醒了？”
“嗯。”黄霁看到宋道一副努力睁大的眼睛不禁觉得好笑，她笑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我去吃点东西。”
一切事情仿佛等到了他期待的结果，宋道终于可以安心地躺下，有果子在旁边，黄霁饿了可以吃，附近还有条小河，她还可以去洗漱，甚至擦拭身体。
这一觉，宋道睡到了下午，醒来就看到黄霁打坐在一旁，两两相对时，宋道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万思也醒来了，她有什么话便说什么，顺便扑了上去，“黄霁，你醒了？！”
黄霁嗯了一声，双手扶定万思，看向宋道，“你们为什么要跟来？不知道危险吗？”
万思抢着说，“知道，所以我们起初只是想问你能不能救你，救不了我们就知难而退！谁知道我们刚好救着了！”
一副小脸仰着，笑得像邀功似的。
宋道心里惦记着黄霁的身体，“你昨晚怎么回事？”
第一次他确切黄霁是没了气息了的，他想不通，试探着问，“你在假死？”
假死然后逃脱，应该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黄霁无奈，她是妖，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别说那些官兵不信，普通人对待一个大妖也会是慎之又慎，她答他，“出窍，元神出窍，身体没了呼吸正常的。”
黄霁把昨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我在你们出现之前已经解决了一个官兵，第二个官兵凑巧被你们解决了而已。”
听到这，宋道心里莫名觉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黄霁扫了一大一小，“可是，元神出窍会元气大伤。”
“你意思是？”
“就是说，我现在是个伤人。”
气氛一时安静，黄霁的身体坐得笔直，丝毫看不出是个伤人，万思凑过去，几乎是上下左右扒拉了一遍黄霁，最后说，“没有伤口，可也没有给我推拉出去，应该确实是元气大伤。”
宋道都不用问严重吗这种话，按黄霁的性格，她说出大伤这个词，就说明已经严重了，他问，“什么时候恢复如初？”
“在大荒，估计一个月左右吧。”
这个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快的了，但是妖不一样，可是为什么要强调大荒呢？宋道问，“大荒和外面不一样？”
黄霁说出她的猜想，“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进了大荒会和人一样，对饿和冷暖的感知是一样的？”
“刚才我试图疗伤，我才惊觉，这大荒，它没有我修炼所需要的天地元气，大荒大荒，果然贫瘠得如同名字一样。”
在旁的万思惊恐，“啊，那我修炼怎么办？我还那么脆弱！”
黄霁依然没理一脸哀愁的万思，她继续看着宋道说：“没有天地元气，也没有人，那就只有妖，要想增长妖力就只能取同类妖元，而小妖一般很难吸收比它强大许多的妖元，所以张宇想拿我来换取功名富贵。”
说到末，黄霁冷笑一声，这个仇，她记住了，“不过，现下要搞清楚这个大荒的运行规则，以及去水碾城，我直觉，这部分张宇没有撒谎。”
宋道嗯了一声，他们这次确实吃了不了解的亏，但凡知道这里的妖只能汲取同类妖元，黄霁也不至于那么大张旗鼓放任自己的妖气流传，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黄霁说：“我们现在要尽快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打探消息。”
宋道点头，赞同。
“不过，现在三个人太惹人注目了。”黄霁扫过万思，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小孩有贪性，万思也不例外，何况变为原身现下又得不到修炼，她脑子一转，便首先声明，“我不会变回万丝蛹的！”
“哦？”
万思耐着性子一字一字说，“第一，我人小，和宋道同骑不会显得那么局促。”
“局促？”黄霁看向宋道，“宋道长是觉得逼仄还是心里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宋道：“……”，这叫他怎么回答？
所幸，万思很快发出抗议，“不要打岔，我们要讲究存在的事实！第二，你受伤了，不宜马上颠簸！”
宋道附和，“我觉得万思说得对，黄霁你确实需要休息，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你也不适合露脸，万一有你的通缉令呢？”
万思继续数点理由，“第三，我也是妖，遇到不怀好意的，我也能帮衬注意点。”
黄霁闭上眼，细细思虑过宋道的话，“行，我确实不方便露脸。”
***
找有人居住的地方，目的明确，但方向几乎没有，最后只能顺着大路乱走，是走到哪个犄角旮旯，还是充满人烟的地方，简直是看运气。
所幸，二人一鸟一天时间内到了一座城：舟致城。
住宿吃饭，哪一样都需要钱，宋道犯了难，他自从被绑了之后，就没有过收入，如果没记错，黄霁也是没钱的，何况在外面常用铜钱，偶有大富之人用银子和金子，在这里面，他观察了一下，也是铜钱，但和外面的制式不一样。
万思不知何时驻足在买包子的摊子面前，见宋道不动，问他，“怎么了？你不饿吗？”
见到能买单的，那老板赶紧招揽客人，“大人，要热乎乎的包子吗？”
宋道走过去，牵起万思的手就走，“我们还有吃的。”
这是明着撒谎！万思内心在咆哮，果子已经吃完了，即使没吃完她也吃吐了！！！
一走到角落，万思就表达她的不满，“我们没有吃的了！”
钱难赚，小孩是不会懂的，宋道解释，“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有钱，包子需要钱去交换的，你知道吗？”
小孩子自然没想过那么多，但万思若有所思，“那我可以去偷！”
在外面，很多妖也是这样过活的，或偷或抢，她虽没有多少混迹人世间的经历，但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
……宋道蹲下，和万思平视，他试图教育她，“偷，不管什么情况都是不对的。”
万思现下什么都听不进去，急切需要一个同伴，她哼一声，然后看向黄霁，“黄霁，你怎么看？”
黄霁原本是站在宋道肩膀上，该听的话都听了，一现身，就迎来了万思的迫切眼光。
宋道先她之前开口，“黄霁，你之前在平西时，也没有去偷去抢，我觉得你和作恶的妖还是有区别的。”
黄霁无视他的目光，风轻云淡地说，“有需要的情况下我还是可以劫富济贫的。”
这就是同意了，万思很雀跃，“我去，顺便练习用银丝神不知鬼不觉偷钱！”
“哎。”宋道望着远去的万思，真是教坏孩子啊。
黄霁不置可否，强的人才不需要担心所谓的原则，而且，“劫富济贫有什么不好的？”
万思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很快便选定了目标，那是一个穿着华丽，腰间明显系着钱袋子的男子，刚揍了一个人，停手时候还放狠话，“收成不好你也要给我地租，我又是租给你土地，又是借钱给你购置农具，这钱只还了那点利息你还好意思叫我宽恕，我要是大善人就是我喝西北风了。”
被打的那人瘦骨嶙峋，此时躺在地上，偶尔几声□□传来。
真是作恶都□□裸的，万思心里已有打算，她跟在那男人后面，然后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银丝扒拉上钱袋子，然后锋利如刀子的银丝把钱袋子给割了下来，动作流畅，但还不够快。
钱袋子飘向她手里的时候，有个路人眼尖发现了，“有妖作乱！！！”
黄霁在旁摇头，“真是出师不利啊！”
有更多人来加入捉喊的队伍，“叫司妖处！”
“是个小崽子！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了还了得！”
然后，大部分都猢狲散般逃了。
见宋道在旁无反应，黄霁问，“你怎么看？”
宋道蹙起眉，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否对，但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大家都很同仇敌忾，明明那是个恶霸，但是更憎恨万思。”
黄霁也好奇，“我们过去问问。”
宋道也想明白。“好。”
是一个想收摊的小商贩，卖的都是些首饰钗环。
黄霁拿起一支头钗，问，“怎么就要走了？”
小贩也很不解，“姑娘是看上些什么了吗？要买就赶紧咯，有妖作乱，搞不好还要吸食妖元呢。”
“这么担心被吸食妖元吗？”
“那不然呢，去年，有位蝎子妖，专门祸害普通老百姓，听说都吸食了百来颗妖元，最后还是司妖处给解决的，我们这些老百姓还是避着好。”
第28章 第②⑧章
万思回来时，所谓的司妖处已经来过了，像是对待犯罪现场一样，收集证据，询问当事人见证人。
真是有意思，原来，大荒里妖也有妖法。
宋道拿着劫富济贫的钱开好客栈，然后招呼小二送好菜，门关上时，万思才敢现身。
万思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怎么回事？我就偷了一个恶霸的钱，就这么多人对我喊打喊杀的。“宋道把他的猜测说出来，“这些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妖，没有妖力，你是个能吸食妖元的妖，恶霸是有点钱但却普普通通的妖，你对普通人是有生命威胁的。恶霸会引起围观人生气，但你却是能引起惊恐的。”
万思不懂，“我又不吸食妖元修炼！”
黄霁插口，“大荒里，只能靠吸食同类妖元修炼，所以他们觉得你这么小就修炼成这个样子，铁定是吃食了不少妖元。”
万思有点懂了，“但这是冤枉……”
黄霁说，“不管是冤枉也好，误会也好，总归我们两个都是他们捉拿的罪人，最近都要愈加小心。”
顿了顿，又对宋道说，“此地不宜久留，今晚我们就去打探消息，最好能搞到地经。”
夜黑风高，应该也看不清人脸。至于万思，人太小很容易引起注意，还是不要现身为好。
天黑，不易被发现，同时也意味着少人，酒馆和青楼，买醉消愁和寻欢作乐处，都是夜晚人相对较多的场所，适宜打探消息。
黄霁提议，“要不我去酒馆，你去青楼？也省时省力。”
宋道有异议，“为什么是我去青楼？我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黄霁沉思，“那我去青楼，你去酒馆？现下都来不及换男装了，不过据说女子也可以进青楼一直不知真假。”
这还真不是最佳主意，她肯定会引起注意的，除非换男装，但是太晚了去哪能买衣服？
“……你去青楼会引人注意的。”宋道看着黄霁，黄霁依然如初见般窄袖胡服，头上无任何发饰，脸上未施脂粉，可是他却不能否认她好看。
思绪飘飞，宋道猛地打住，自己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好色之徒，自己现下怎么在评议她呢？
黄霁捕捉到他的变化，“你在想什么？真是搞不懂，你不想去青楼，我不能去青楼，难道我们都去酒馆吗？”
“也不是不可……”
黄霁一个呼气，“服了你了。”
宋道见她有些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提醒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酒馆吧。”
***
打一看去，酒楼里不是人满为患，但也不少，刚一进去角落里有个酩酊大醉的大汉胡喊，“我要去北陆国！北陆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