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掰扯着疼到不自觉扣进了掌心里的手指,颤着指,随手拉了最近的联系人,给人拨打过去电话。
“我难受,帮帮我,好饿,要死掉了。”她不知道接通电话的是谁,只知道用哽咽呜声的语气勾出对方最大值的心疼感。
而事实上,林可的行为很成功,没有任何一条鱼,能够抵挡这样的可怜示弱,天大的怒与恨,都能在这一声呜咽中湮灭。
“你在哪。”
透过来的声音,像是落下来的雪,却又在林可滚烫的肌肤上瞬间蒸发,她觉得更难受了。
“在家里。”开始意识模糊的林可,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在说话,她只知道自己属于血族的本能快要压抑不住了。
“我过来,很快。”
林可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风与衣的摩擦声,那个人说着很快,林可却觉得像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没有办法进门的少年,站在这幢小洋房外看了半天,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她旁边的那一幢开着的洋房里。
陈宁有礼地和老人解释着自己的来意,得到了老人的谅解,于是,这个少年做出了最为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跑上了林可对面的阳台,然后站在栏杆上,一跃而下,跳入了阳台内。
他啪地打开了推窗,才刚迈进一只脚,已经闻到了味道的少女,就如抓住了自己唯一的药般扑了上来。
滚烫而吓人的温度,即使隔着衣服也几乎要将陈宁燃烧起来。
“为什么这么慢,要疼死了,要饿死了。”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攀爬的少女企图去勾口粮的脖子,她呜呜地抱怨着,春痕落在了眼角,陈宁的心脏像是被奶猫轻轻挠过,什么机会都四分五裂地肢解。
如果她死了,他就没有办法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陈宁的心思动摇了。
“很快了。”他顺从地弯下了脖子,将自己的血管温顺而未有抵抗地呈递在林可的面前,他伸出手,拖起来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扎入了血管的尖牙,令陈宁不舒适地微微皱了眉,他稳住即将沉沦的思维,腾出一只手,哗啦地拉上了窗帘,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了可以躺倒的地方。
“可可,我是谁。”
他问着人,但只顾着填饱肚子的林可哪会回答他的消息,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饥饿感是会将血族的理智和思考能力饿没的,身体滚烫的林可只咬着陈宁的脖子,却对陈宁开始脱她外套的动作没有半分的反抗。
忍着身体剧烈颤抖的陈宁,捧住了少女趴在他脖颈间的脑袋。
“林可,记得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少女哼唔几声,晃了晃发旋,却被人费力地摁住了动作,她开始回拢的意识,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声音,明明平静,却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你对我说,我的成绩好,让我去学习十八岁该接受的课程。”
“我十八了,我知道你也十八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将学习的知识付诸实践了。”
这大概是陈宁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他的声音依旧因为那脖颈间的灭顶感而断续、破碎。
少年用尽力气掰开,咬着他血管的少女,如注的血色顿时涌了一片,浸湿了他的里衣。
陈宁的唇色白如纸,却是并起了微颤的手,向来被迫承受攻击的少年,开始反攻掠夺,他掐住了少女尖尖的下巴,印上了她沾了血迹的轮廓,腥味掺杂着极为浅薄的柑橘涩意,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陈宁喘着鼻音,肌肉是反射性地微微颤抖,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扣掐住了少女软而瘦的五指,用力地从她身上汲取安全感。
冬日的毛衣与外套散乱在了床沿与地面,被全遮了光芒的阴暗房间掩了一室的迷离乐曲。
逐渐填饱了肚子的林可,开始下降的体温,缓慢地透出了凉感,她皱着眉,觉得身体发沉,刺痛感缓慢变得剧烈。
林可呜了一声,才缓慢地想起之前在她耳边回响的话。
“陈宁。”她喊了一句,微哑的声音令滴落了汗的少年一时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林可被自己扣住了的手在反抗。
陈宁一时未查,眼前的世界便骤乱颠倒,他被人用力撞进了柔软的床铺里,少女直起了身,散乱而垂落的乌发勾到他的锁骨上,像是奶猫踩在他身上的软肋。
她清澈而干净的眼里,罕见地翻涌起淡雾,是最令他沉沦的颜色,只有在这时候,陈宁才能感受到自己在这个人身边的存在感。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宁哑着声,他单薄而冷的五官上泛起粉红,明明目光已经开始沉沦,却用着最为认真的语气向林可解释自己的动机。
少女忽然就笑了,她笑得直不起腰,竟觉得这样子的陈宁难得地可爱。
“你说的不错。”林可缓慢止住了笑,她逐渐俯下了身,散了雾气的双眼里,是上位者俯瞰着臣服者的眼神。
“可是你常常搞错我们的位置。”林可说着话,垂落在肩颈之下的乌发轻微地散旋又晃荡,应该继续沉沦的眼神却在此刻变得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