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澄笑了一声,五指摁在了林可捂着发型的手上,十指相叠,他似是不经意地将指骨嵌入林可的指距之中。
“前几天,某人还在太岁头上耍横呢。”江一澄弯下了腰,人潮拥挤的气味里,属于他独有的味道缠绕在林可的鼻尖,少年笑得随性,低声如打了卷的轻声呢喃听得人脸红心跳。
林可不为所动,只是拿着眼睛瞪他,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毫无印象。
“撒手。”她只强调这一点。
此时,列车缓慢地驶入站,等候着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地铁门打开,人们像是罐子里的沙丁鱼左摇右晃地挤动,江一澄拿开了手,见林可并不乐意拽他的衣角,干脆食指拇指一捏,提溜着她的后衣领。
“跟紧点。”江一澄挡过了挤过来的人流,将人拉到了身后,一挤上地铁,果如所料地没有空位,他抢了先机,把人拉到了空着的小角落里。
双臂一撑,以后背挡住了拥挤的人群,林可安安稳稳地站在被江一澄隔出来的小角落里,两人只隔着不到两拳的距离,她仰了头,正好对上了江一澄未收敛的眼神。
“怎么。”江一澄见到林可纯粹干净的眼神,一时又想像rua自己的仓鼠一样rua她的脑袋,但身后的拥挤让他打消了腾出一只手的想法。
“看你。”林可不拐弯抹角,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却让江一澄握着扶手的五指一紧。
他张了张嘴,涌在喉间的话还未说出来,林可像是未站稳般直撞入了他的怀。
力小如棉絮,她的身体很软,踉跄的脚步没有支撑物,只能胡乱地揪住他的衣角,一阵酥麻的电流感从江一澄敏感的腰窝传来,他扶着扶手的掌骨开始用力得发白。
好刻意,但是又很不像是刻意。江一澄低了头,酥麻的电流感还未漫遍全身,怀里的人就已经立马稳住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抱歉。”林可说了一句,耳根似乎也有些泛红,江一澄注意到了那略粉的颜色,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可似乎被笑得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干脆背过了身,只留给江一澄一个后脑勺。
“有什么好笑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不爽,江一澄的笑声更压抑不住,引来了小部分人的注目。
“生气了?”才下站,林可就灵活地钻出了人群,江一澄随意地往人群处一挡,高瘦而有力的身躯就显出了挤人的优势来,林可虽然灵活,但架不住如潮的人海,她钻得费力,江一澄毫不费力地就挤到了她跟前,一条道路开出,黑压压的人潮都变得明亮起来。
林可身上的T恤已经被挤得有些发皱了,她的一头空气碎盖也变得凌乱,反观江一澄,除了袖口有些褶皱外,浑身上下依旧精致随意如先前。
“还顺路?”林可知道这就是身高的区别,她对着电梯里的映照出来的人影,略微地整理自己凌乱了的发型。
江一澄嗯了一声,见林可似乎没有生气后,脸上的笑容浓烈了些。
“我没有笑你。”他对林可解释,微微抬手,似乎忍不住想替林可整理发型,但实际上是想rua她的软发。
“只是当时觉得你可爱。”江一澄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抬起的手又随意地放下,大部分男生应该都不喜欢这个形容词,林可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的男生形象在江一澄这里可以弱化一点。
从电梯出来,距离林可住的酒店便不远了,江一澄和林可走了一阵,到了十字马路的红绿灯处,他从林可的伞阴出走出,站定到了一片棚荫下,似乎有些遗憾:“接下来就不顺路了。”
再顺路,就显得太刻意了。
这条路向前走是林可要去的地方,向后走便是原路返回,林可应了一声,看起来表情平淡,唯有脸颊泛出点粉红,软化了她幼嫩却疏离的眉眼,江一澄又想抬手□□她的头发了。
“晚上见。”江一澄说这句话时,绿灯早已亮起,人走远了。
他远远地站在十字路口的棚荫处,阴影暗了他的目光,少年的视线交织着些许不明的情绪,直到人影如豆点大被拐角处吞没时,他才懒懒散散地走出阴凉处,挎包里的伞被江一澄拿了出来。
他啪地摁开了开关,微风跟着阴凉一齐落下,江一澄向着与林可截然方向的地方走,两个小时后,他到达了目的地。
“澄哥,你怎么来得这么迟。”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包房,推开门便是缭绕的淡烟,彩色的转灯在包房里折出绚丽的光线,骰子声和几个女孩的笑声交织,便是江一澄的生活日常。
“有点事。”江一澄一来,便有人递上了一根细长的烟,是与他关系最好的发小。
“什么事,要两小时。”WK俱乐部距离这儿就十多分钟的时间,男生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将鼻子凑到了江一澄的身边,一股子极淡的木质香在烟草味里显得格外脱俗。
纪敏嘉忍不住打趣地笑了出来,江一澄借了火,将人推开,睨了一眼,语气却敛了几分散漫:“想哪去了,没有的事。”
他说完,就往位置上一坐,像是没有骨头似地倚在靠垫上,燃了点星火的细烟带出几分的烟雾,迷乱了他的五官,周围的女孩笑声似乎更娇了些,她们时不时地往江一澄那儿看,被江一澄的渣男气质迷得不成样。
“得,又是这样。”有个染着金色发的少年啧了一声,干脆拿着手里的骰子就往江一澄那儿一放。
“哥,给个面子,来玩几局。”
几个女孩自然也就跟着过来,她们面颊泛红,目光时不时往江一澄那儿勾。
女孩们身上都喷着江一澄曾经最着迷的香水味,但此时他却觉得那些味道太浓,有些呛鼻,江一澄抬了手,遮住鼻,掌心里还残存着点那一股子冷淡的木质香,他顿时觉得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