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看着外公的表情一愣，外公又趁机做了好几个鬼脸。
“哈哈！”看着外公的表情，程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女孩子就该开开心心的。”外公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程瑶头发。
“外公，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程瑶有点担忧外公在地府的生活。
“当然好啦！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哪里都好。”
“可我听姚升说你在地府消失了？”程瑶看着外公询问道：“为什么要躲起来？是谁要抓你吗？”
“的确有人要抓我。”
“谁啊？为什么？”
“抓我的人是谁我还不能肯定，但我知道为什么他要抓我。”
“为什么呢？”程瑶追问道。
“因为我发现了秘密。”望着程瑶表情疑惑，外公解释道：“你去过槐花中街，应该知道这个地方的特殊吧！”
“槐花中街偶尔会连通现实？”程瑶尝试开口，外公点了点头。
“你想过误入的活人去哪里了吗？”
“被恶鬼夺取身体死了。”
“是的！但夺取到身体的恶鬼，他们也消失了。”
“这个我听童骆说过，他还说恶鬼短期内无法转世。”程瑶告知外公自己了解的信息。
“没有转世，又没有还阳，这些夺取到身体的恶鬼去哪里了呢？”程瑶疑惑询问。
“他们的去向我不知道。”外公摇了摇头，提问道：“你发现其中的疑点了吗？”
疑点？
程瑶把知道的线索在脑中整合，思索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槐花中街恶鬼想要还阳，因为得到身体的恶鬼消失了。
得到身体的恶鬼消失，却又没有转世，所以槐花中街的恶鬼默认他们回到人间了。
但事实是，夺取到身体的恶鬼的确消失了，但并没有回到人间。
程瑶拖颌思索，从线索中提取关键信息。
身体，来源于人间，渠道是偶尔和人间连通的槐花中街。
消失的恶鬼，也都是得到身体后才消失的。
连接人间、槐花中街、恶鬼和消失的连接词，就是身体。
“身体？”程瑶发现线索中的交叉点，惊讶出声。
“对！就是身体。”外公眼带赞许，解释道：“我来地府不久，就发现了槐花中街的异常。深入调查之后，我发现被人监视了。”
“所以你就躲藏起来了？”
“我躲起来却还暗中调查槐花中街的事情，了解的信息越多越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
“什么可能？”程瑶预感快要接近秘密核心了。
“有人在偷取寿命！”外公一字一顿说出，程瑶却惊在当场。
“寿命？地府有人在偷取寿命？”程瑶惊讶发问，又疑惑道：“他们都死了，要活人寿命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了解，我只是有这方面的猜测。”
“他们怎么偷取寿命的？”看着外公难以解答，程瑶换了一个方向提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我往这边猜测的原因。”听着外公的话，程瑶好奇的望向外公。
“我了解发现从槐花中街进入后死亡的人，寿命全都没有结束。”外公解释道。
“寿命未结束？什么意思？意思是还没死吗？”程瑶皱了皱眉，有点难以理解。
“不！他们已经死了。”外公摇头否定。
“死了怎么会寿命未结束？”程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不可置信道：“难道是他们死在了预定寿命之前？所以名义上寿命未结束，但其实本人已经死去了。”
“就是这样。”外公接着解释道：“我先是发现这种方法死去的人都无法短期转世，调查后发现槐花中街的恶鬼也无法短期转世。”
“都无法短期转世？”太像了，程瑶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你也感觉到不对了！”外公望着程瑶眼带赞赏，又道：“我猜测也许槐花中街火灾中死去的人，也是被偷取了寿命。”
“……”程瑶消化着这些信息，脑中有了个可怕的猜测，脸色变得凝重。
“也许有人先偷去了槐花中街火灾死去的人的寿命，然后又哄骗他们害死误入的活人，偷取误入活人的寿命。”外公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有更可怕的可能。”程瑶轻声开口，却见外公面色如常。
看来外公早就想过了更黑暗的可能。
“那个幕后凶手先偷取了童骆他们的寿命，然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连通了人间。也许他还在童骆他们内部散布夺取活人躯体就可以还阳的说法，直接借刀杀人。自己不需出面，就有稳定的寿命可以偷取。”程瑶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如果更黑暗的想，只靠活人误入应该不能保持稳定偷取寿命。也许他还安排了人在人间帮她引诱活人进槐花中街。”程瑶低声说出所有的可能，心里只觉人心可怖。
“也不必把人心想的这么黑暗，近些年已经很少活人误入槐花中街了。我猜想应该没有活人为这种恶魔帮手。”外公轻声解释。
没有活人帮凶，倒是难得在黑暗中感觉到一丝安慰。
“外公，你只否定了活人帮凶这个说法。”程瑶情绪低落，明白自己前面讲的猜测被外公默认了。
“外公，这些信息你为什么不告诉姚升呢？”或许是今天知道的太可怕了，程瑶不自觉往黑暗面猜测道：“难道姚升也不可信吗？”
“姚升当然可信。”外公想起老友面色变得柔和，解释道：“不告诉他，是因为他被监视了。我告诉他，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危险。”
“监视？谁在监视？”
“我不知道监视他的人是谁，但姚升发出的信息都是先过了一遍手才传出去的。”外公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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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周六补更
第69章 算计
“全部都是吗？姚升一直都没有发现过？”程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按理说，这种传递的隐秘信息应该有专门的保密方式吧！
就像姚升那张纸元宝地图一样，正常看去好像没什么奇怪，其实还隐藏着一种只有收信人才能知道的信息。
如果都有保密防护，信息还能被泄露，只有可能是中间出了内鬼。
难道自己之前随意猜想的是真的？
“幕后凶手和他目的一致，做的一切手脚都是在隐隐帮他。他当然难以察觉。”外公说着轻抚程瑶头顶，眼神中透露点挣扎。
“目的一致？”程瑶无意识重复着外公话语中的重点，疑惑的抬头才发现外公神色异常。
“外公，你怎么了？”程瑶有点担忧的询问外公，却没得到外公的任何回答。
外公眼神为什么这么犹豫不决，难道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外公！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外公仍旧没有作答，程瑶更加担忧，忍不住再次询问。
“外公？”程瑶伸出手在外公眼前晃动，发现外公似乎在走神。
程瑶几声询问，外公始终没有回应。
程瑶明白外公可能在思考什么事情，也不再打扰，只是静静的等待。
“瑶瑶！”从思绪中抽离的外公轻声呼喊。
“外公！”无聊的数着瓦片的程瑶，听见外公的轻声呼唤立马回头。
“不知不觉我都走了这么多年了，瑶瑶摇身一变成了个大姑娘了。”外公慈爱的望着程瑶，声音中带着点感叹。
“外公……”听到外公的感叹，程瑶心中酸涩却有点疑惑。
刚见面时，外公不想让自己难过，都做鬼脸故意打断自己情绪。
怎么现在反而自己提起离别的事情呢？
“瑶瑶！你觉得人性如何呢？”外公看出了程瑶脸上的疑惑，微微一笑抛出了问题。
“人性？”程瑶疑惑的望向外公，外公却还是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
怎么突然问起人性了？
人性？
是想问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恶吗？
“外公，你是想问我对性本说的看法吗？”不明白外公这个问题的意图，程瑶只得疑惑询问。
“你的看法呢？”外公轻轻点头，再次询问。
听着外公再次发问，程瑶微皱眉头，陷入思考。
性本善？
还是性本恶？
“……我不知道。”程瑶思索良久，最终不确定的开口作答。
“不知道？”外公似乎有点意外程瑶的回答，疑惑的轻声开口。
“我觉得轻易给人性下决断，非常武断。”程瑶说出自己的看法，却发现外公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我觉得人性是流动的，或者说是有可能改变的。善人可能在食不果腹时，也会做出偷窃抢劫的事情；恶人洗心革面后，也有可能扶持弱小。如果真按照性本说来下判断，他们后面的改变又该怎么解释呢！”
“瑶瑶倒是和我想法一致。”外公一脸欣慰，低声道：“看来你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外公，你在说什么？”外公压低声音说话，程瑶完全没有听清。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外公微微一笑，很是神秘。
很快？
那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
“我们刚才不是说的幕后凶手和姚升目的一致吗？”看到程瑶似乎还想追问，外公果断抛出另一个问题，转移程瑶注意力。
“对！是说的目的一致了。他们到底什么目的？”程瑶对幕后凶手更感兴趣，很轻易的就被外公一句话带跑。
“他们的目的都是你！”外公风轻云淡的吐出一串话语，程瑶却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目的是我？
为什么他们的目的会是我？
“和我有什么关系？”程瑶疑惑发问。
“他们的目的都是引诱你回来。”
听到外公的话，程瑶陷入沉默，脑海中却开始快速思考。
引诱我回来？
还记得自己回来是因为预知梦。
但是回来一个多月，预知梦里的场景一直没有发生，反而多次遭遇非人类袭击。
难道说预知梦也是他们搞出来？
目的就是故意骗自己回来？
对啊！好像以前回东川之前，自己除了预知梦以外，也没有遇见任何奇幻事件。
“所以我一直做的预知梦，是他们搞得鬼？”程瑶望着外公，疑惑发问。
“当然。预知是逆天之能，只有神灵才能拥有。”外公点头应答。
“那我为什么会做预知梦呢？”程瑶有点疑惑。
“青禾将看到的未来之事告知姚升，姚升在找鬼魂托梦给你。这就是你的预知梦。”外公解释道。
一切都对上了！
柳淮的能力正好是预知。
青禾继承她的神格，自然也会继承她的能力。
姚升和他们通信，自然知道青禾预见的未来之事。
再通过托梦的方式，让自己了解。
就算梦境自己记得不全，只有次数多，总归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自己在多次验证梦境后，潜移默化中形成了自己有预知梦能力的意识。
原来我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程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自己还一直把青禾和姚升当做朋友。
程瑶又突然想起自己刚回东川，就在家里遇见风青玄。
真的是巧合吗？
还是她早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风青玄一直希望自己改变剧情，很有可能她也参与其中。
还有白夷！
自己第一次遇见白夷时，他刚好取了姚升的元宝和纸钱回来。
白夷在取姚升的信息，他应该不会不知情吧！
有风青玄！有白夷！
小月，紫罗会知情吗？
想到这里，程瑶觉得自己可笑有委屈，难过又无助。
怎么身边所有人好像都对着自己抱着其他目的！
自己还能相信谁呢？
“瑶瑶……”看着程瑶脸色时哭时笑，外公有点担忧。
“我没事！”不想让外公太过担忧，程瑶摇了摇头，努力勾起抹笑容。
“瑶瑶！不必硬撑。”看着程瑶硬撑的样子，外公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程瑶头顶。
“……外公，我真的没事。”程瑶想强装无事，语气中却泄露出了点哽咽。
或许是外公还像小时候一样对待自己，程瑶心里的委屈忍不住都冒了出来。
或许世界上只有外公和外婆，才会不求回报、毫无保留的爱自己。
“瑶瑶！或许他们的确是抱着其他目的来到你的身边的，但一起历险中经历的一切不是假的，感情也不会是假的。”外公看着程瑶强人泪水，出口劝慰道。
“我明白的！但我还是有点难过。”程瑶抹了抹忍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
“瑶瑶……”外公轻轻呼唤的声音突然顿住，程瑶疑惑的望去。
“外公，怎么了？”程瑶看着外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瑶瑶，你要马上离开地府。”外公一下紧急起来，直接绕过屏风把童骆叫了进来。
“发生什么了？”程瑶一时有点懵。
“鬼差已经发现你们闯入，现在正在到处追捕你们。”外公简短迅速解释了原因，又对着童骆道：“我不便露面，麻烦你送瑶瑶出去。”
“好！”童骆点头应下。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进来的消息？”程瑶脱口而出，又马上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难道是祭品那里的鬼差传的消息？”
“不是他！”外公立马否定，又焦急道：“这个地方不安全了。他们快查到这里了，你们赶快从侧门离开。”
“那你呢？”程瑶有点担心外公的安全。
“不用担心我，我也会马上离开这里。”外公话毕，眼神示意童骆带着程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