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的注意力很快被牵引离开，向着洞穴看去。
程瑶视力在夜间不是很好，注视良久才看见漆黑的洞穴里时不时有人影闪过。
能在洞穴守株待兔的，肯定是行尸。
还好刚刚过来没看见行尸，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贸然的进入洞穴。
看来从洞穴离开不太有可行性。
不能走洞穴，我们又该怎么下山呢？
无法下山，就遇不上接应的人。
一时陷入僵局，程瑶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下山的路应该不止一条。”奶茶店老板柔柔出声。
“你知道路吗？”程瑶像是找到了希望，期待的看着奶茶店老板。
“不知道。”奶茶店老板摇了摇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程瑶叹了口气。
“我有手机吗？要不先确定下我们在哪里吧！”
“我们在鬼打墙里，手机用不了。”程瑶虽然觉得无望，但还是接过了她递来手机。
没想到的是，程瑶却看见手机显示的地点是——西河。
自己刚刚不是在东川吗？
怎么手机显示我们在西河？
西河虽然是东川的邻居，但是开车最快也要2个多小时才过的去。
自己被行尸挟持速度缓慢，而且行尸并没有带着自己瞬移。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东川到西河了？
是她的手机故障了吗？
程瑶心中疑惑万分，勉强稳定心神输入宋小月手机号打了过去。
“嘟嘟嘟——”
第86章 电话
程瑶把手机放在耳边，耳边传来手机的提示音。
一定要接通啊！
程瑶内心焦急，耳朵中传来的却始终都是没有接通的提示音。
还是打不出去吗？
程瑶不肯死心挂断电话，手指却被狠捏了一下。
程瑶疑惑的看向奶茶店老板，只见她悄悄指了指前方。
程瑶向着前方看去，几个行尸从洞穴中走出，一路搜寻而来。
或许是等了太久没反应，行尸终于按捺不住了。
程瑶挂断电话，悄悄牵着奶茶店老板向着草丛深处移动过去。
“嘎吱！”
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声在空旷的森林响起，程瑶看向奶茶店老板，她尴尬的指了指脚下草丛。
行尸也注意到了这边声音的动静，几个向着程瑶两人而来。
不知道草丛里还有没有树枝，程瑶和奶茶店老板不敢再轻易挪动了。
程瑶紧张的看着行尸慢慢靠近，努力放低呼吸声。
李旭阳说手环可以遮掩气息，希望可以骗过这几个行尸。
奶茶店老板看着行尸慢慢靠近，想要起身逃跑，却被程瑶拉住。
程瑶回头看向惊惧的奶茶店老板，比出嘴型安抚。
‘不要跑，相信我！’
奶茶店老板惊疑的看着程瑶，最终还是慢慢蹲在了程瑶身边。
程瑶对着奶茶店老板微微一笑，却见奶茶店老板瞪大了眼睛。
程瑶轻轻回头，只见一只行尸已经停在两人身前，上下搜寻。
行尸似乎的确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庆幸。
或是觉得有点怀疑，行尸慢慢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在草丛中摸索起来。
摸索中行尸的脸孔竟然对着奶茶店老板方向不断前移，她悄悄把头后仰，直到差点后倒过去仰无可仰。
行尸的脸孔还在前移，一点一点的靠近奶茶店老板，她求救般的看向程瑶。
程瑶一时毫无办法，行尸却还在前移，马上便要贴上了奶茶店老板的脸庞。
行尸继续前移，奶茶店老板终于受不了了想要尖叫，声音却瞬间被捂在了喉咙里。
千钧一刻间，程瑶捂住奶茶店老板的嘴，伸出只腿垫在奶茶店老板背后，拉着她往后倒在自己腿上。
奶茶店老板躺在程瑶腿，惊疑不定的看着上方行尸面孔挪到了自己刚刚所在位置。
行尸的头出了草丛，疑惑的左右摆动一下，突然伸出只手向着草丛下方而去。
程瑶腿上使劲，撑起奶茶店老板。
奶茶店老板似是知晓程瑶想法，默契的挺背蹲立。
两人没有时间对视，却一同默契的左右后挪。
行尸伸手在草丛地步摸索片刻，几次手都快触到慢慢后挪的两人。
片刻之后，行尸终于确定无人，收回了手。
看着行尸起身离开，两人对视一笑，都悄悄松了口气。
正在两人放松警惕之时，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糟糕！
程瑶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拉着奶茶店老板慌不择路的逃跑。
行尸很快反应过来，跟着脚步声追逐而去。
程瑶在跑动中接通手机，手机那边很快传来了宋小月的声音。
“瑶瑶，是你吗？”宋小月的声音焦急万分。
“是我！”程瑶看着行尸瞬移到了前方，拉着奶茶店老板一个转弯，掉转方向逃跑。
“瑶瑶，你现在在哪里？”
“应该……应该是在西河。”程瑶剧烈跑动，声音中带了点喘息。
“西河，怎么跑那么远？”宋小月语气疑惑，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从一个洞穴过去的？”
“是……”程瑶拉着奶茶店老板又是一个转身。
“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了，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去救你。”
“好！”程瑶话音刚落，手机便被对面挂断了。
程瑶把手机随手递给奶茶店老板，两人集中精力逃离行尸。
程瑶全力奔逃，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在脚下的路上。
寂静昏暗的森林里，程瑶看着脚下的路拼尽全力躲避奔逃，身后的腐尸味如影随行……
脚下的路倏忽一下变近一下又边远，程瑶疑心自己眼花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周围树木却觉得熟悉无比。
程瑶想不起熟悉点在哪里，身体却心意自动判断方向跑了起来。
脑中时不时闪过第一人称的奔逃画面，在想记住时画面又调皮的消失忘却。
程瑶越是想要抓住却越是遗忘，眼前记忆与现实场景切换变化，脑中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拖慢了程瑶的脚步，程瑶使劲摇头，想要甩出脑中的记忆片段。
一个转弯后，脑中片段彻底消失，疼痛也如潮水般一下退却。
一下轻松无比的程瑶看向前方，脑中一下闪过一个想法。
前面应该是……一片空地。
程瑶拉着奶茶店老板一步跨出，眼前一下空旷起来。
脚步落下，果然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
程瑶停下脚步，惊疑的四周观望。
自己来过这里？
奶茶店老板不解的看着程瑶的动作，回头却发现追随过来的行尸齐齐未在空地外，不敢进入。
“程瑶！他们好像不敢过来。”奶茶店老板走到程瑶身后轻拍，一下拉回了程瑶的注意力。
她怎么知道我叫程瑶？
程瑶回忆了下和奶茶店老板的接触，自己好像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啊！
程瑶疑惑皱眉，正想要询问，却见天空慢慢降下个穿着黑袍的身影。
身穿黑袍！
是蜃妖记忆幻境里的那个黑袍人！
应该叫……
“宴素？”程瑶看着黑袍人轻轻落在地上，轻声开口叫出她的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我还以为这世上已经不会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黑袍人的声音响起，还是如同机械音一样难辨男女。
“就是你害死的柳淮？”
“你还知道柳淮？”黑袍人疑惑的语气一转，了然道：“看来柳淮还是阴了我一手。”
“你是为神格来的？”程瑶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奶茶店老板身前。
“你倒是不蠢，就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天真。”黑袍人看见她的动作发出一阵哂笑。
“我们小时候认识？”程瑶疑惑开口。
“你还想套我话？”黑袍人很是警惕，又突然放松道：“本来不想杀你的。但你知道的太多，非死不可了。”
“我还有封印，你拿不走我的神格的。”听到黑袍人的话，程瑶心中一惊，却还是故作镇定。
“是吗？”黑袍人笑着发问，突然袖中飞出一枚戒指浮于空中。
戒指？
程瑶看着空中古朴暗淡的玉戒指，一下想起了柳淮遗留灵力告诉自己的话。
‘晏素有一枚戒指，可以直接剥离神灵神格。’
难道这就是那枚可以剥离神格的戒指？
但自己封印没破，也能被剥离神格吗？
程瑶紧张的看向浮在空中的戒指，对面的黑袍人猝然一笑。
“破除封印可能有点痛，但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你就忍忍吧！”
黑袍人说着手中接起手印，手印中分出三道灵光。
一道灵光注入玉戒指中，戒指从中开始慢慢透出光来，仿佛在被缓缓唤醒。
剩下两道灵光，一道连接程瑶额头，另一道连向程瑶胸口。
程瑶用手挡住灵光，灵光却直接穿过了手掌。
“你不会以为挡住有用吧？”黑袍人语带笑意，却更增添嘲讽之意。
“你是要破除我的封印？”程瑶看着身上连接的两道灵光，疑惑开口。
她怎么知道破解封印的办法的？
破解的方法应该只有姚升、小月和重岭知道啊！
“我前面不是说过了吗？”黑袍人先是疑惑，又了然道：“还想拖延时间？”
“有用吗？”程瑶冒出点希望。
“没用！”黑袍人残酷作答。
“……”程瑶无语的看着黑袍人，心中却有点惊讶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痛感。
按照柳淮遗留灵力上次帮自己强破封印的经验来说，破解封印应该很痛才对。
程瑶刚想到这里，脑中和胸中就瞬间出来剧痛。
这次的剧痛比前几次都来得更猛更烈，程瑶瞬间便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程瑶眼前一黑，意识一散。
等到意识回升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漆黑的虚空中。
程瑶摸了摸额头和胸口，却发现没有任何痛感。
这是哪里？
自己不是在森林里吗？
程瑶翻起身来，转身就看到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人背对着自己。
程瑶好奇的走到两人身边，轻拍最近男子背影。
男子疑惑回头，程瑶却被惊了一下。
“白夷？”程瑶惊讶的看着眼前男子，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眼前男子虽然轮廓更加青涩稚嫩，但五官很明显能看出来和白夷一致。
“上次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怎么又搞成这样？”男子看着程瑶，眼神责怪。
“上次？”程瑶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上次？”
“就是你被穿心而过那次？”
穿心？
是上次去地府的时候。
“是你的救的我？”
“你看看你天天惹麻烦，都快把她害死了。”男子责怪一句，又心疼的看向坐着的女子。
第87章 散灵
“她？”程瑶疑惑的绕过两人，低头看向坐着的女子。
程瑶低头，坐着的女子却刚好抬头。
“好久不见！”女子看着程瑶轻声开口。
程瑶瞬间确认了女子身份，是上次昏迷见过的灵域程瑶。
“这里是，灵域？”程瑶左右观望，果然和上次进灵域看见的一样。
“是！”灵域程瑶似乎在忍受着剧痛，却还是抬头笑着对程瑶开口。
“别笑了！”程瑶蹲下来心疼的看着灵域程瑶。
却在蹲下时看见她捂住胸口的手中有零星光点逸出……
程瑶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拿开捂住胸口的手，猛然间万千光点破散而出……
程瑶抬头看向男子捂着灵域程瑶额头的手，再次拿开同样是万千光点散出……
“这是怎么回事？”程瑶不可思议的望着破散消失的光点。
程瑶想起那两道连接自己身体的灵光，位置好像和灵域程瑶光点散出的位置一样。
她是在替自己承受痛苦！
“有人想剥离走我，她在散灵和她抗衡。”男子情绪低落的出声，又看着程瑶道：“如果不是上次救你害我耗尽了灵力，她也不至于用这样的办法。”
“闭嘴！”灵域程瑶回头看向男子，男子垂下了头。
“散灵？”程瑶看着灵域程瑶的身体，真的在慢慢点的黯淡透明。
“别听他瞎说，没什么大事的。”灵域程瑶安抚一笑，伸出手轻抚程瑶头顶。
“散灵后会怎么样？”程瑶却不信她的话，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没什么事的。”灵域程瑶仍然保持淡定的微笑。
“是你没事，还是我没事？”程瑶明白从灵域程瑶这里问不出任何真话，又把目光投向了垂着头的男子、“散灵后，她会死吗？”
“……”男子听到这话，一下抬起来头，却被灵域程瑶的目光威胁着。
“告诉我！” 程瑶回头看了灵域程瑶，后者挂着一副纯然的笑容。
“你不想救她了吗？”程瑶看向表情纠结的男子，再次加码道：“也许现在只有我能救她了。”
“散灵后，她就会消失。”男子终于开口，却在灵域程瑶的瞪视中低下了头。
“你别吓他！”程瑶回头，灵域程瑶果然又是一副纯然的笑容。
“你要为我牺牲，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啊！”
“你是主体，我们都是因你而生。为你而死，是我的光荣。”灵域程瑶看着程瑶表情真挚，像是在说着什么誓言。
“你上次说过了，你我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程瑶看着灵域程瑶轻声开口。
灵域程瑶不明白程瑶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面带疑惑的点了点头。
“我不想死，我也不要你死。你和我要一起活着。”程瑶坚定道。
